第3章 执念
顾凡也被吓的不轻，心想真的不幸被他言重了？真有吃小孩儿的老鬼？不知道他这么大的吃不吃。
为了给自己壮胆，顾凡大声的喊道：“谁！出来啊，藏头露尾的，有本事跟你顾小爷过两招！”
“小孩儿，老夫问你，你来自何方？此地从老夫在这里开始就从未有活物来过。”又是和刚才一样的交流方式，直达意识，简单明了。
有人问，顾凡马上就在想问题，下意识就想说：“还老夫？还来自何方？老子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去西天买糖葫芦！”
“哈哈哈哈，东土大唐，买糖葫芦，我活着的时候大唐都灭亡300多年了，也不知道大元还在不在了，真的有来世吗？不知道公主还好吗？”老者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沉。
再看小诗雨，头还蒙在顾凡的腿上，心里却在想：“老爷爷，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我很瘦没什么肉的，而且还尿过床，您要吃就把顾凡哥哥吃了吧，呜呜呜…”想着想着又要哭起来了。
“小女娃莫哭，爷爷不吃小孩子，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能不能告诉爷爷你们从来哪啊？”老者爱怜地安慰起小诗雨。
唐诗雨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很新奇，但还是嘴上说道：“我是巴蜀雾都人，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平城，今天只是去华严寺探险，什么坏事都没做，您就放过我们吧…”
唐诗雨现在也是有些混乱！小脑瓜转的倒是快，她认为这不是吃人的老鬼，那肯定是寺院的人追来了。
还没等小诗雨说完，老者惊喜的回道：“华严寺尚在？你们可是从西京的华严寺而来？那大元也还在吗？”
顾凡从小就生活在华严寺脚下，也懂得一些历史，说道：“您那都是老黄历了，元朝都灭亡600多年了，现在叫华国，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
说到自己的国家，顾凡明显自豪起来。他从小就爱看历史书，觉得元朝看似强大，实则野蛮落后。对于历史顾凡有自己的看法。
老者一直都未出现，听到顾凡的话，像是在喃喃自语：“有600年了？老夫为何感觉至少过去几千年了？”
顾凡打断老者的思路，问道：“您到底是谁？这里是哪？怎么从这个地方离开？”
这才是顾凡最关心的，来这里不知道多久了，回去晚了肯定要挨骂，而且还带着小诗雨这个萝莉，时间久了她的家人会更着急！
老者叹了口气，道：“老夫本姓李，乃蔚州灵丘人，少年时依西京崇玄寺崇业大师出家，后抵燕之庆寿，参海云老师，一见欣然，便通入室，法号慧明。”
老者停顿下来，像是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又道：“1250 年吾代师住持华严寺，1252年受尚在潜邸的忽必烈之命，永住大华严寺，1255年抵燕任大庆寿寺住持。后因皇帝及东宫太子屡于庆寿寺作大法会，吾厌于将迎，退归灵丘之曲回寺…”
老者再度陷入沉默，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顾凡听明白一些，这老头真是元朝人。
存在了700多年的人！
今天一整天对顾凡来讲，就像是做梦一样，太过不可思议，先是被追，然后瞬间被带到一个未来感十足的山洞中，这其中的一切都颠覆他的认知，现在又出现一个元朝的和尚？
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顾凡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还是说他真的在做梦？
“依依，来，再咬我一口！”顾凡感觉再被咬一口这个梦就会醒了。
小诗雨倒也没客气，抓住顾凡的胳膊又在之前的位置咬了上去，这次口虽然小，但还是疼的顾凡脸直抽抽，喊道：“松口，快松口，还真咬啊，就不能换个地方咬？”
小诗雨可能是太紧张了，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压力，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嘴上沾着鲜红的血液，怎么看都有些诡异，顾凡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小诗雨却不自知，还一个劲的舔嘴唇…
“别舔了，赶紧擦擦，这么小就喝血，长大了不得吃人啊！”顾凡说道。
先后两次吞了顾凡的血，谁能想到正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举动，在未来救了小诗雨一命！
听到顾凡哥哥说嘴上有血，小诗雨赶紧用顾凡哥哥的衣服擦了擦。看的顾凡是一愣一愣的。
现在顾凡的白色t恤，已经成为一件艺术品了，红的黄的，皱巴巴的，像极了某种行为艺术的产物，小诗雨还额外赠送了一款陀飞轮手表给他，两圈牙印子清晰可见！
顾凡突然感觉，这小丫头是他命里的克星，得远离她才行，不然迟早得被她咬死。
这么一会儿功夫，老者，也就是元朝的慧明法师没有再用意识和他们交流，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许是深深的陷入往事的回忆中去了。
顾凡对着整个山洞说道：“李爷爷，您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慧明法师悠悠说道：“老夫也不知，按照佛教说法，我圆寂后应当往生极乐净土，然老夫被困这里百年，并没有肉身，只存在灵魂，所以老夫不再以老衲贫僧自居，老夫认为这个世界的真相并非吾辈所能参悟，不悟也罢！”
“唯有一尘缘未了，颇感遗憾，1253年那是老夫第一次见到她，一见倾心，互生情愫，可我是个出家人，她贵为赵国公主，还是太祖皇帝成吉思汗的孙女，忽必烈的妹妹，因政治联姻嫁作人妇，可不久其夫君便战死沙场，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没有可能，再后来按照元朝祖制，她要嫁给夫君的弟弟…”
说到这里慧明法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是个苦命的人，虽有荣华富贵，可从出生之时她的命运便不由自己支配，我二人从未互诉衷肠，也未越雷池半步，早知会被困于此地，老夫就算要踏入那九幽地狱，也要和她爱上一回！”
顾凡的年龄还不能完全懂得老和尚的苦楚，但他这个年龄，异性之间已经开始有了朦胧的爱慕，或者说是好感。
他只觉得听了老和尚的话，心里很难受。
唐诗雨是完全不懂的，但是心里也在为这个爷爷感到难过，可能意识交流更能感同身受吧！
“1257年我带着她赐给我的‘佛日圆照’徽号，还有她送给我的17件贴身饰品，心灰意冷的回到了曲回寺。”说到这里慧明法师痛苦的呜咽起来。
两个小孩儿，听一个老头儿在他们意识里哭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下他。
要么说还是女孩乖巧贴心，小诗雨感受到老爷爷的悲伤，赶紧说道：“李爷爷别哭了，待会顾凡哥哥给我买带橘子瓣儿的糖葫芦，我分你一半！糖葫芦可甜了，可好吃了！”
意识里没有了交流，再次陷入沉默。
小诗雨一看没有哭声了，又跟顾凡讨价还价起来：“顾凡哥哥，要我说，待会你就给我买两根糖葫芦吧，咱们分给老爷爷一根好不好？”
顾凡也是被小诗雨逗的不行，说道：“好好好，依依这么乖，等出去给你买五根糖葫芦！”
听到要给买五根，小诗雨一下来了劲头，抱住顾凡的胳膊摇来摇去，确认道：“顾凡哥哥最好了，都是带橘子瓣的？”
其实唐诗雨很认生的，平时有叔叔大爷想抱一下都不让，也不知道是因为和顾凡共患难的原因，还因为出于生物本能在遇到危险最容易抱团，还是说他们两人天生就互相吸引？
反正唐诗雨显得和平时很不一样，和顾凡粘糊糊的，一点也没有这是第一天认识的小女孩觉悟。
顾凡现在心里苦啊，被摇着受伤的胳膊，心想：“如果再不回去，你爸妈估计能把我串成糖葫芦！”
可嘴上还是说道：“都是带橘子瓣的，别摇了，疼…”
顾凡胳膊上的血液还在一点点的流，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更说明在这个空间里一切不会有变化，包括生命也是一样，要说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应该就是意识！暂且这么称呼它！
那么人的意识到底是什么？他是具体存在还是只是人脑中生成？是物质？还是非物质？还是人类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即使现在来一个权威的科学家，也不能完全解释，这里像是一个意识的牢笼，进的来出不去，慧明禅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并且顾凡感觉他并不是真的在呼吸，而是有规律的保持状态，换句话说，要是能永远在这里待着是不是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顾凡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情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显感觉到，这一方天地在排斥他，或者说是排斥他的身体，因为他和禅师的交流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思索的半天不得要领，干脆不再多想，顾凡决定进前方的建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能让他们逃出生天的。
握着唐诗雨的小手正要往前走，这时候脑海里又传来慧明法师的声音：“谢谢两位小友听我这个老头子絮叨，我却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我若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也不至于被困此地了，从我来到这里，这里就没有什么变化，有时灵魂被摄入洞中，石头便亮起，然后魂魄不知去往何方，石头又暗淡下来，我推测我之所没有被送走，可能和我圆寂时留下来的舍利子有关，一颗装着我的佛心，一颗装着我的尘缘，留在这里的可能是我对尘缘的执念，在某种巧合下，被吸入洞中，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和某一点的联系。”
慧明法师的推测也不无道理，这世界的事有几个人能完全明白呢？
顾凡从小虽然接受的是现代的科学教育，可是没少听民间传说外加电视剧熏陶，他更相信有鬼，有神仙，他觉得这位李爷爷就是神仙，在孩子的认知里，大概鬼是要吃人的，长相丑陋，而神仙不吃人，长相就帅哥美女了，除此以外应该差不多。
“那前面的房子里有什么？”顾凡想要进古建筑里瞧瞧。
慧明法师回答道：“在老夫之前应该也有人来过，并且是肉身进来的，像是在做什么学问，里面写满了洞中石头的符号。”
听到这里顾凡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拉着唐诗雨就向木屋走去，木屋看上去明显是古代民居的样式，很简陋，就是用木料斗拱拼接而成的，屋顶也没有瓦片，整个建筑就像是昨天刚建好的，并没有因为年代久远而沾染灰尘。
推门而入，屋里黑漆漆的，小诗雨有点不想进去，顾凡倒是一点不害怕：“没事，有哥哥在呢，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密道或者暗门。”
顾凡哪会知道，这里怎么可能有密道或者暗门，这个诡异的山洞和他所在的世界根本不是同一个维度！
小诗雨懦懦被顾凡牵着小手，手里传来的温度也让彼此安心不少。
屋里光线昏暗，屋里摆设也很简单，有一张古代用的长桌，长桌正面雕刻有花纹，两侧也刻有图案，长桌前是一块方毯，桌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石头，看质感有点像玉石，应该是山洞里的石头，每块石头都刻有符号。
唐诗雨看着碧绿的石头像极了软糖，还拿起来来舔了舔，发现味道并不好又放了回去。
不远处放着一个书柜，也是简单的木材搭建，里面陈列了不少东西，有工具，有竹简一类卷轴还有一些盒子。
顾凡刚要去查看，被脚下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朝着书柜方向摔去，还好他反应敏捷，用左手支撑住了，不然就该摔个狗啃泥了。
趴在地上可以看到书柜下面的缝隙，摔倒时担心压到右手，顾凡就把右手探入缝隙中，感觉触碰到一块硬物，摸索的将其掏出，原来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形状像动物牙齿，但更圆润，如果有两颗应该刚刚可以拼成一个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