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程
众人一转头,每个人都看到自己的脚边躺着一个柚子大小的乳白色玻璃珠子,钟颐将珠子捧起来,触感滑溜溜的,冰凉光润,仿佛一直在冒出水雾一样。
“这是”
“这是我常年生活在天池中生活,肚子里凝结成的寒玉珠,夏天带在身上可让身体与意识时刻保持凉爽清醒,镶嵌在灵器上可以为灵器提供寒冰属性。”
洛河眼睛顿时闪亮起来:“能给灵器赋予寒冰属性,那岂不是像附魔宝石一样,我靠,这好处也太妙了吧,这玩意要起步五百万一颗呢!”
两个外国友人与洛河都在认真地欣赏珠子,只有钟颐愁眉苦脸的,鼍围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寒玉珠?”
钟颐哭丧着脸道:“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钟颐回首望了洛河三人一眼,而后跑到鼍围身边让它低下脖子,鼍围不解地探下了头,钟颐凑到鼍围地耳洞旁轻声说道:“有这种好东西你早点给我啊!给外人干嘛?这种好东西,有多少我要多少。”
鼍围禁不住笑起来,它本来还在想钟颐是不是嫌弃东西不够好呢,没想到他是嫌东西不够多,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在外人面前成天一副黄花大闺女的样子,在自家人面前伸手倒是挺放得开的,鼍围一蹼掌拍在钟颐的头顶笑道:“好好,以后我只有结成一颗就给你一颗行了吧?”
钟颐这才笑得像个小孩一样,捧着寒玉珠去啃自己的烤串去了。
蔻作为一个女孩子,对于这种圆形的亮晶晶的物体是丝毫没有抵抗力的,一拿到寒玉珠就一直端在手里把玩,然而旁边的李乾治看起来却不是很高兴,蔻问道:“你咋了?不喜欢这个好处吗?”
李乾治勉强笑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我只是心里有些芥蒂罢了。”
“芥蒂?是什么意思,我虽然知道不少汉文中的日常用语,但这个词我不是很清楚。”
李乾治笑道:“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个大家族联姻,男方很不满意家里安排的婚事,所以即使成婚了也没有留在家里做一个好丈夫,而是去往了很遥远的地方独自生活,在男方走后不久,女方便生下了一个男孩,男孩从小被说成是没爸的孩子,他很伤心,于是他跑去问母亲自己的父亲去哪了,母亲对男孩说男孩的父亲寻找保护世界的宝剑去了,男孩深信不疑,然而等他长大了才知道,父亲其实是不喜欢母亲才离家出走的,他问母亲为什么骗他,母亲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其实往往不是你最爱的人,我们都无路可选,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男孩不懂,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直到有一天家族的联姻计划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当初父亲与母亲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不想像母亲一样孤老,而是决定反抗,所以他离开了自己的家族,跑到大洋彼岸去创造自己的人生,多年后他也生了一个孩子,有一天他的孩子问他为什么从来只有奶奶不见爷爷呢?男孩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他突然想起母亲当年说过的话,于是就对自己的孩子说,你的爷爷寻找保护世界的宝剑去了”
蔻认真地听着,一度忘记摩挲手里的寒玉珠,李乾治的故事说到男孩对自己的孩子说爷爷寻找宝剑这里就完结了,但她总觉得自己这个故事中藏了另外一层意思,她没有直接询问,因为李乾治既然有意要隐藏那个真实的故事,那么她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是她新学的一句俗语,那个教她这句俗语的人对她说,这句俗语意思是很多事情不要问得太详细,要学会尊重每一个人心中的隐秘角落。
一夜过去,十月小长假第四天,钟颐和洛河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准备收拾行李回学校了,临走之前三爷对钟颐问道:“你拿到江汉市考核者手中那块碎片了吗?”
钟颐摇了摇头:“听说考核人极度强大,我现在才三重天,估计连和他照面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那块碎片。”
三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唉,你打不过就多叫几个人啊,又没说不准你有帮手?”
钟颐小心翼翼地问道:“又以多欺少啊?”
三爷说道:“谁规定不能以多欺少了?你爷爷当年还有江山月的帮忙呢,你就找一个江水月,江山日什么的?真正的考核不是让你打败考核人,而是你要想方设法地让考核人明白,你有能力掌控神器的力量。”
钟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告别三爷与鼍围带着青铜鼎和洛河离开了长白山。
鼍围问三爷:“你不是要炼器吗?”
三爷说道:“钟颐还没拿到江汉考核人的那块碎片,不得不再等一阵子了。”
“真的?”鼍围高兴得在三爷身旁打转转,它不知道的是,即使三爷现在不炼制那件灵器,剩下的日子也不会超过一年了。
三爷突然想起还有两个人也不见了:“靠!那两个混血小崽子跑哪里去了?还欠着老子的酒钱呢!”
天池西坡观景台。
李乾治和蔻双双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大雪过后晴空万里,碧蓝色的天池静静地躺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未见一丝波澜,仿佛是蓝天之上流落人间的浆液,深邃而又璀璨。
“你打算回去了是吗?”蔻问道。
“青铜鼎都被拿走了,还呆在这里干嘛呢?成天住在老头那小木屋里,连空调都没有,我可受不了了。走了,回去写份报告然后被上司骂几句了事。“李乾治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倒也是,那我也趁早回莫斯科吧,虽然还挺舍不得天池的。”蔻望着远处如傍晚的夜空一般的池面,神情陶醉。
李乾治看着蔻,认真地问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吧?”
蔻没看他,盯着天池说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吗?我确实和你是一类人,不过我爸是我顶头上司,我不用写报告。”
李乾治无力地笑了笑,转身向下山小路走去:“有缘再见,莫斯科郊外的少女。”
蔻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盯着天池许久,背对着李乾治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