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灵纹
“我要讲的，就这么多了。”钟颐说完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白家堂坐在课桌上问众人：“怎么样，感觉如何？”
“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些东西，灵器好复杂啊”祝烟儿抱着脑袋感慨道。
“因为太基础了吧，灵纹这个东西除了器宗和道宗有所接触以外，其他宗的修士很少会去了解。”颜坤说道。
“可是灵纹对于每个修士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灵纹，并且活得越久，灵力等级越高，灵纹就越繁复。有种说法是灵纹就是人类对于灵气是否亲和的评判标准，但这种说法没有任何根据，所以也不知道灵纹真正的作用是什么。”林璃看着书上自己画的几个圆圈和方框，秀眉微蹙，“历史上曾有过将人身上灵纹复刻在人身上的实验，但是没用，这种特殊的符号似乎只能自然出现而不能人为制造，但是灵器上的灵纹就可以复刻发展，显然两种灵纹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并且相对于人身上的灵纹，灵器上的灵纹却更有规律可循。”
“所以这是五大宗分类的依据吗？”祝烟儿问道。
“不能说全是，比如力宗就是完全开发身体灵纹的，术宗研究拥有特殊力量的咒语，而咒语实际上也是一种灵纹，只不过是以文字和音节的形式表达出来的；器宗的侧重点钟颐讲得很清楚，而道宗则是研究包括灵纹在内的一切与灵力有关的东西。至于念宗”颜坤将目光转向林璃，“念宗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人们也无法理解他们运行灵力的方式，其他四宗看待念宗就跟普通人看待修士是一样的，一切神秘主义的东西都可以归入这个门类。”
林璃察觉到颜坤的注视，面色淡然地说道：“也不是那么神秘，靠直觉就行了，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可以换我上去讲讲，不过听不听得懂，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林璃似乎是在内涵颜坤的脑子不太受用。
“那就太感激了。”颜坤没表现出生气，反而不带一丝感激之意地笑道。他至今为止还是对这个灵瞳师很忌惮，毕竟林璃上次为了给众人设置精神守卫，入侵了他的精神世界，这对于多疑的颜坤来说，始终是存于心间的芥蒂。
“这次钟颐讲得很是细节了，我听你们的讨论，似乎是对灵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那我就简单说一下这个东西然后就散会吧。”白家堂说道。
“在武灵社的数据库中，有两成的资料都是关于灵纹的，你们都知道灵气难以观察到，所以我们能研究的最微观的东西就是灵纹。在这里我要提一句，钟颐今天所说的内容和我们数据库中的内容完全一致，就算是让我来讲解关于灵器的灵纹，也不会像他那么细致，由此看来，他已经对在场的其他人抱有极高的信任度，才会将灵器师的资料如此公开地告知我们。”
颜坤和林璃两人的目光分别向钟颐偏了半分，林璃知道白家堂的话是说给她听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林璃没有想内涵颜坤，要不是颜坤主动招惹自己，她倒没必要让气氛这么难堪。
而颜坤自然也知道白家堂的意思，这个白老师私下里找自己谈过话让他体谅一下林璃的冷漠性格，颜坤虽然嘴上答应，但他始终觉得，林璃这个人从头到脚就不像是个简单的人。
颜坤审视人是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方式的，他看得出钟颐，祝烟儿都是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学长洛河是典型的受气包和苦力工，只有这个林璃让他感觉到一种雾一样的看不清猜不透的感觉。以他的观点看来，要想武灵社的无障碍沟通方式顺利开展，需要主动破冰的不是自己，而是林璃这个来路极其不明朗的灵瞳师。如果不是白家堂告诉他林璃完全可以信任的，他甚至要提议先查清林璃的底细再决定是否认同她的社员资格。
颜坤不知道，他和林璃是最让白家堂头疼的两人，这两人既没有明显的对立点，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明白人，虽然两个人的确都很聪明，但太过聪明了就导致在人际间竖起多疑的高墙，这恰恰是信任的大忌。白家堂知道，对这种聪明人就不能急于求成，只有一点一点化解他们心中的疑虑。
“好，我们说回灵纹的事，在道宗的文献里，基础灵纹的种类远不只人身体的和灵器上两种，只是这两种基础灵纹是最被人们注意的最多的，所以关于它们的研究才很多。就像钟颐所提及的两种基础灵纹，他说世界上九成的灵器的灵纹都是出自于那两个基础灵纹，而剩下的一成其实是其他的基础灵纹所组成的灵纹系统，钟颐，我说的对吗？”
钟颐点了点头道：“是的，漩涡纹和方块纹其实并不是唯一的基础灵纹，但是由这个两个灵纹所衍生出的多级灵纹是如今灵器界使用的最广泛的，保不齐以后会出现更加完善的基础灵纹，但是这种事情的概率其实不大。因为这两个灵纹是从《女娲伏羲图绢图》上摘抄下来的。”
“你说的是那副两条蛇尾人身的人缠绕在一起的那张图？”祝烟儿记得自己见过那张图，真可谓童年阴影。
“是的，聚气灵纹其实就是女娲手中的规，散气灵纹就是伏羲手中的矩。”
“规矩规矩，意思就是法则，进一步推论，意为世界运行的法则。”白家堂接着说道。
“掌握了灵气运行的法则，便可以任意驱动灵气，这就是灵纹的研究意义。漩涡纹和方块纹这两个基础灵纹虽然只覆盖了九成的灵器，但如今的灵器界普遍认为这两个基础灵纹就是最具有概括性的灵纹。力宗的身体灵纹也好，术宗的咒语灵纹也好，虽然还没有总结出基础灵纹，但几乎所有的高阶修士都预测这两宗的基础形态也会是聚气纹和散气纹，这不是凭空预测，而是因为道宗的文献里所记载的基础灵纹是完全可以仅凭这两种灵纹分类的。”
“把两种基础灵纹总结出来，有什么用吗？没有基础灵纹修士不也修炼得挺顺利的吗？”祝烟儿问道。
“是的，不知道基础灵纹也可以修炼得很好，但完全解析基础灵纹却能让我们少走太多弯路。历史记载从周文王开始一共有十一位九重天强者升入神界，其中包括四位力宗修士，三位术宗修士，两位念宗的和两个道宗的，乍一看对灵纹研究得罪深入的器宗反而一个飞升者都没有，但那不意味着器宗的作为就是无效的，十一位飞升者中，有九位都明确表示过自己从器宗的灵纹中获得了最大的启示。”
“别看器宗疏于自身修炼，但他们的贡献却是其他四宗无法比拟的，设想一下，如果能让毫无生命气息的铁石拥有灵性，那么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创造不出来的呢？依托对万物的经验，器宗的修士最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才能总结出最普遍的灵纹，这与如今的科学是高度契合的——想要寻找世界的起源，最好的办法也许不是回溯过去，而是创造未来。”
白家堂的话让众人意识到灵器师是多么无私的一个宗派，连钟颐自己都没觉得灵器师有这么伟大，偏偏被白家堂讲得如此深明大义，连钟颐自己都相信自己的事业是修士最伟大的事业了。
其他四人也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钟颐，洛河更是饱含热泪地拍着钟颐地肩膀说道：“兄弟，要不是白老师，我都意识不到你们灵器师这么高尚，这么着吧，为了表示我的敬意，你要是有卖不出去的灵器都可以由我接收”
“学长，不带这么虚伪的哈。”颜坤立马说道，“一看你就不像富人，想来帮不了钟颐太大的忙，不如还是由我来吧，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但我好歹生了一副好身板，多去搬搬砖也是能帮钟颐处理掉那些次品灵器的。”
“学弟，你这刚交了个女朋友，开支挺大的，还是让我来接济我们的好兄弟钟颐吧”
“不不不，学长，为了我们的好兄弟钟颐，女朋友也是可以分手的烟儿，你把手里的火放下好好说话”
白家堂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们，看起来到底是钟颐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能够调和他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