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踏出故地

    一阵嘈杂骤然响起，到底是一些不打的少年，在几乎15岁上下的年龄，25的赵启终究还是显眼了一点，当然，这才是正常的，天才与神童是没有那么多的。

    即便是这十多位少年与小童，也不是自己自愿而来，因为能够来到这里的，像赵启这样的真正底层是没有的，十多个少年几乎可以说都是贵族，而这些依附于他们，本身便已是这些少年的一部分了。

    赵启伤感的情绪在求学与这三年中的经历早就平静下来了。

    贵族对每个学习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即便是他们自己已经有的情况下，或许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智慧吧，同样，希望依附于更大贵族的小贵族阶层也当然会跟随而来。

    没有意外，嘈杂过后，几乎没人现在就说出自己的决定，一个是因系统的教育，另一个则是单纯的盲从。

    三天后，看着身后自己刚来这里时看见的那两个字，赵启心中不禁唏嘘不已，因为除了穿过头成了婴儿的，其他就所知道的而言，三年大部分穿越者已经成为了自己所在地方的风云人物，或者一鸣惊人，或者通关之后踏上未知征程，嗯，这样想着，赵启觉得好多了，你看，大家都是一样三年，一样踏上征程，这说明我们都是一样的嘛。

    离别总是伤感，即便刘秀早前常年在外，但看着这又生活了三年的熟悉城池，还是有些怔然，而坐在赵启身边的清秀少年红着眼睛，全然失去了在学堂时的大方文雅。

    “好了，文，”刘秀看着又要忍不住的唯二的学生，至于赵启，刚出去接替了刘秀。

    夜，已是看不见城池的影子，人马在火堆下都已静静的沉眠。

    守夜的赵启回想起今天路过城门时看见三年前收到钱后喜笑颜开的那个小队长，三年过后，沉稳有力的质感让他那严肃的面庞有了些许的生气，不过赵启没有那个探究对方过去的兴趣，他继续想着刚来时遇见老板刘厚的样子，如果没遇见，赵启此时或许已经走完了大半个世界，也或许已经开始了下个世界的旅行。再次想到李文，这小子是唯一在家里不允许的情况下提出了自己意见的人，之后不知与家里说了什么，最终他的父亲还是同意了他跟随刘秀游行列国。奇特的意识状态让赵启看见自己每个想法后自己都会偏离最初的想法看似几乎没有的距离，让赵启更加适合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但可惜的是，一切经历都是赵启，感受认识都在，但赵启还是最初的赵启。

    走走停停大半个月，明明是路，但除了几个一看就荒废已久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外，连个茶棚休息的地方也没有，一路之后，赵启忍不住想着着他与刘秀在备马车时说的为什么不亲自丈量天下，宣扬学说呢，现在想起刘秀当时看自己的眼神，亏的赵启还以为自己说了一些太超前的话引得刘秀好奇呢。

    现在回忆起来，原来那是看到需要关爱的无力生活的人的眼神。

    终于，在又是几日的路程后，看着眼前比之丰城更加厚重的城池，在比之丰城城门的大了两三倍的城门前准备进城的赵启看着李文的嘴巴与眼神，没有感觉到一点好笑，对于这城池里人来人往的一切种种却透出了一丝尊敬，因为这在赵启眼里，许多像此时李文与普罗大众一样的人，他们的一生在史书的记录中没有他们的席位，在这信息交流闭塞与物质匮乏的古代，他们的一生是好是坏没有人会去在意，只有当当时的杰出之人需要他们充当背景板的时候，他们的好与坏才可以在点缀那些人的前提下，被史书用难民，杂兵等等一两个词汇去代替。

    而能够一直记住他们的，则是眼前这青玉城与生活了三年之久的丰城才是会一直记录它身上生活的这些普罗大众的记录者与承载者。

    不是说赵启的觉悟忽然提高了，炎黄的觉悟一直都在，只是时代的不同让这些发挥不同罢了。赵启来到这里后对手机与现代碎片文化的依赖因为那玄妙经历并没有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当然，奇特的意识形态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而正是基于此，赵启对这些人文生存的承载物感到更高的光辉与尊敬。

    城中走了一段时间后，在一座离开了简单草房且有一段距离的比之那些草房更加庄重较朴素的宅子门前停下。

    其实刚刚看着一路遇见的草房，赵启想着青黑色的厚重城墙，感觉有些好笑与无奈，因为这些皮肤黑黄枯瘦的劳人眼中，并没有希望，他们对生活的进行好像就仅仅是进行生活而已，对过来过去的车马，除了避让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好像能让他们表情变化的，就只有孩子的出生了。

    可怜，那倒是没有，因为这就是大多数古代的现状，这些辛苦一生的人所居住的地方还要发挥在未来可能城破后用自己的血肉阻挡敌方的兵刃为城内那些贵族争取败走时间的重任。

    赵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解决了，一个是贵族一直是贵族，是的，贵族不会改变，平民有了大本领，最高就是门客，想要成为贵族，只能在数代传承后忘记自己的曾经后，才能有资格去成为贵族，另一个就是这些劳苦的人也认为这是这样的，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想过改变。

    一代代的刻意与不经意的思想禁锢，与一代代认同并执行的思想认同，让着阶级好像有了海洋之地与最高山巅的距离，不可触碰，不可逾越。

    一路走来，刘秀时有不忍，既或是哀生存艰难，亦或是哀求道之艰难。

    李文则是视若无睹，好像一切就是应该如此，这一切本就该这样，世界的舞台属于他们，落魄子弟学有所成后，带领家族再次繁盛，不是非常励志吗。

    门前，看着已经进去禀告的门童与护卫，面带轻笑的赵启想到了陈胜吴广，想到了那句并在心中默念出来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