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巧遇
我们一边聊案情，一边碰杯喝酒。期间我膀胱发涨，去了趟厕所。正巧小影给我打来电话，我借着洗手间里难得的安静，与她谈了几分钟。
报了平安，我说起未来的安排。小影听得津津有味，嘱托我万事小心，顺便提到了通算门的会议。据她说，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议，总算在会上达成了一致。崔师兄等几个天干弟子勉强接受了她的提议，不再强求与蓝派结盟。三师兄则计划不久启程，先回自己老家一趟处理家务，接着便要去g省拜访御真门。这表面上既是打听情况，也暗含着与龙掌门谈判的意思。小影这边的底线很明确，若是龙掌门要全权接管通算门，那她绝不可能答应。
至于固思门那边的案子，小影也派了几个天干地支的弟子前去打听。她虽然还没明白固思门藏着一柄阴兵，但却已渐渐摸到了门路，认为三个门派进攻固思门一定别有所求。
最后提到通算门未来的总部据点，小影仍旧打算在c市周边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她不可能放弃。
我询问起蒋桓的事，小影有些犹豫，只说蒋桓已初步同意带她去见自己的授业师父。
“哦？这位老前辈还活着？”
“对，据说身体还不错。他不在省内，一直住在沿海一带。我想着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去拜会。”
挂了电话，我重新回到座位上。老牛和小川不停交杯换盏，已经喝得有些晕乎乎了。小川这家伙虽然喝酒上脸，但酒量却不小，十来杯下来一次厕所也没上，让老牛都不禁有些佩服。
趁着老牛还清醒，我拿出蓝芸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询问他是否知道这号码的具体归属地。
老牛醉眼惺忪，瞥了一眼，点点头，“知道！就在周梦儿家乡的县城！”
这么巧！我和小川对视一眼。这消息让我有喜有忧，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竟撞到了一起；忧的是，玄君要寻找的宝物，或许与周梦儿一家的案子脱不了干系。对方的目标如此明确，又比我们先到，会不会已经捷足先登？
“这电话是谁的？”老牛问。
我这才把玄君的事和盘托出，顺便提到了吴炘空。
老牛默默听完，嘴里嚼着花生毛豆，不屑道:“哼，早些年我就看不惯那个道貌岸然的老道。三年前北城区那场凶杀案，有目击者看到他在几天前曾出入那栋别墅，我还曾经怀疑过他。”
“后来呢？凶杀案当晚，他到底去没去现场？”
“没有。他有切实的不在场证据，这我可是查过的。”
我心里透亮。老牛这番话侧面证明了师姐先前的猜测——玄君果然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只要能借刀杀人，他就绝不肯亲自动手，免得落下把柄。三年前的十月十三日当晚，他没有去那栋别墅，真正提取萱萱鬼胎的另有其人，多半便是师姐口中那个左眼有疤痕的幕后黑手！
可这个人既跟玄君有来往，又私下里和吴炘空接触，岂不有矛盾？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暂时将这谜题抛在脑后，继续喝酒吃菜。
相比起我们北方的烧烤店，南方的烤串向来小巧精致，大多采用竹签。饺子配酒，越吃越有；烤串配酒，没饱没够！我酒兴上来，忍不住大快朵颐。
舞台上节目似乎演到了精彩处，台下观众不停叫好。我扭头看去，台上几个打扮漂亮的女子正在跳舞，几个人用灵巧的双手勾画出一副孔雀开屏的美好画面。
“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眉头一皱，才发现居然是下午遇到的那个外国姑娘——希雅。好巧不巧，她怎么也来了这家店吃饭。与她同桌的也是个女孩，但却并非外国人，大概是她结伴同行的女同学。
我不打算搭理她，没想到这丫头脑后似乎长了眼睛，竟感受到我的目光，回头与我四目相对，当即露出开朗的笑容，端着大酒杯走了过来。
“林先生！好巧！敬你一杯酒！”她也不见外，一屁股挨着我坐下来，要和我喝酒。
老牛本来不喜欢这姑娘，可酒劲上了头，竟也跟着起哄，“喝！为了国际友谊，必须喝！”
我硬着头皮和这姑娘碰杯，谁知道这外国丫头酒量惊人，偌大的啤酒杯足足装了半瓶酒，她竟一饮而尽！
加上老牛和小川在一旁怂恿，我也赶鸭子上架，一口干了下去，差点呛到。
希雅笑嘻嘻帮我拍着后背，接着便聊开了。
我本想问她会不会冷落了同伴，可我再回过头看去，那桌子边已经没人了。难道是我误会了，那个女孩只是与她拼桌的客人？又或者，我是眼花了？
希雅询问起我们来k市的目的。老牛虽然有些醉，但也没傻到实话实说的地步。我们三人谎称来k市出差，顺便旅游。
希雅很开心，主动为我们倒酒，一杯杯畅饮。话语间，她不停询问我们的工作和籍贯。
老牛乐呵呵逗她玩，让她猜。希雅便不客气，直言不讳，“老爷爷你这么大年纪，身体这么好，一定是运动员！”
人一旦上了岁数，当然喜欢听这种话，老牛笑得格外满意，“好，猜中了！干杯！”
又轮到我和小川，希雅想了半天，猜测小川是学生。这也不算错，小川本身就是问天学院的一员，便也笑着和希雅喝了一杯。
到了我这里，希雅故作神秘说道:“林先生一定不简单，如果我猜对了，看在朋友的份上，你要和我喝两杯！”
我心里偷笑，她打死也不可能猜到我的工作，便畅快点头同意了。“可以，不过要是你猜错了，我可不喝，你自己喝。”
希雅歪着脑袋，笑嘻嘻观察我，我也面带微笑，等着看她笑话。
良久，她凑到我耳边，低声缓缓说道:“……augur，right？”
我先是一愣，心头一沉。这丫头说的那个单词augur，是个很不常用的词汇。它源自古罗马时期的一个官职，是在皇帝宫廷中负责祭祀的占卜官，能预言吉凶。传说中他们还掌握着西方的魔法精髓，是真正的魔法使者。
希雅怎么会把我和罗马占卜官联系在一起呢？这个答案不能说正确，但也有点沾边。
难不成，是我的言行之间暴露了什么？
我看向希雅，她那碧绿的眼睛在餐厅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眼中藏着神秘，露出一丝狡黠的淡淡微笑，彷佛她才是那个来自古代罗马的占卜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