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明暗无别（6）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一个小孩子，会产生诡异的脑电波，怎么可能？而且你们的检查结果也显示这个孩子的基因没有任何异常，怎么这个时候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检查那台脑电波检测仪？不用我教，内森，你也知道，人睡着的时候，脑电波的强度会降低，怎么还会出现诡异的脑电波？”潘泽斯只是和内森抱怨了几句，然后他立刻前往巴德尔的房间。
刚一进入房间，潘泽斯就感受到一股给予他心灵的重压。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说是压力吧，身上没有任何负担；说不是压力吧，又有些让我喘不过气。背后一凉，确实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我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就像两个世界在次重叠，相互挤压，碰撞，发生扭曲。
现在我信了，原来诡异的感觉是真的，别说脑电波了，说这里的磁场发生改变我都相信。可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突如其来，一切都在扭曲的感觉，还是说，是一种分离的感觉，一种东西从另一种类似的东西上分离的感觉，奇妙，奇妙，这刚刚进来数几秒，就像经历了世界的从出生到毁灭的过程，很快很快，快到没法眨眼。
终于，在十几秒后，像脑子中被灌了整片海洋的海水一样，潘泽斯晃晃脑袋，走近巴德尔的床。
床边的几位医护人员看到潘泽斯那跌跌撞撞的样子，像喝醉了酒一样，正在靠近巴德尔。
“你是……潘泽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喝醉了吗？”一位医护人员不禁捂着嘴说。
“醉？我没有醉，更没有喝酒，虽然我看上去有点走不稳的样子，实际上我很清醒，你看，我说话不是很利索吗，而且我的脸也不红吧？”潘泽斯赶紧站稳身子说。
“那你刚才……”那位医护人员又说。
“你们感受不到吗？刚进入这间房间，就会感受到一股重压，是心灵上的重压，有点像心理上的压力？”潘泽斯已经完全适应过来，再没有感受到刚才的压力。
“没有啊，啊，对了，潘泽斯先生，你是来看这位巴德尔小朋友的吧，不好意思呢，确实有点奇怪，他的脑电波很诡异，跳动得很没有规律，不像是一个已经睡着的人。”那位医护人员有些焦急地说。
这时，内森也从外面进来，他焦急地看着潘泽斯。
“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哦，你也进来看到了，巴德尔他的脑电波显示器就在这里，是不是很诡异地在跳动？”内森指着巴德尔床旁边的脑电波显示器说。
潘泽斯看着脑电波显示器屏幕上显示的那般诡异的脑电波，又看看巴德尔额头上的只有一枚纽扣大小的脑电波扫描仪，刚想伸手去拿下来。
“潘泽斯，我知道你要干什么，用这个扫描自己的脑电波来检测这台脑电波扫描仪有没有出问题，我劝你，别操心了，这里的好几个人，包括我在内都试过了，这台脑电波扫描仪没有任何问题，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内森呼了口气，指着潘泽斯说。
潘泽斯看着内森的样子，知道内森是不会说谎的，测试了就是测试了，没有必要说谎。但是潘泽斯所担心的是内森弄错了，这样就不是内森在说谎了，而是他简单的犯了一个错。
潘泽斯放下手，看着内森说：“你早说你们都试过了吗？我就不用担心了，还以为你们只是草草地得出这一切是这个孩子的问题的结论呢。”
内森松了口气，这下，潘泽斯的戒心没有了，他是真的相信了，不容易啊。内森说：“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你不是很急的样子，那责怪我，说，是不是这个时候干什么亏心事了？”
潘泽斯赶紧摇手，急忙辩解道：“怎么会，你看我这么正直的人，会干亏心事吗？哦，对了，巴德尔他的脑电波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地波动啊！你们有没有试过叫醒他，看看这样诡异的脑电波会不会稳定下来？”
“唉，别说了我们试过挺多的办法，就是叫不醒他，他这个模样，不像是在装睡啊！”内森摇摇头，脸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
“喂，你说什么，叫不醒他？会有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累得厉害，也不可能一点点都叫不醒啊，这是真的奇怪，你家医院有这样的先例吗，内森？”潘泽斯有些担心，挠挠脑袋，问道。
“没有吧，就算是注射了麻醉剂，就不可能叫不醒啊，而且这样的状况也不会是脑死亡，因为脑死亡是没有脑电波的。”内森也是相当担忧，他和潘泽斯一样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现象，所以异常担忧，而且身为医生，对这样的情况一筹莫展，恐怕内森此时承受的心理压力比潘泽斯要重很多。
“叫不醒吗？真的叫不醒吗？内森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叫不醒，会不会就永远也叫不醒啊，嗬，巴德尔他会不会就这样子，永远在睡觉，永远在睡梦中度过自己的生命？”潘泽斯越发担忧，他真的不敢想象他就回来没有多久的一个有点点淘气，但是内心坚强的孩子就在没有一天之后，就成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反应的类似植物人的“假死人”。
“不知道，毕竟没有先例，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你现在还是没有必要把这一切想得太糟糕，因为巴德尔他的心跳很正常，是人正常睡着时的心率。”内森走到潘泽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那就这样了吗？你就认为这样巴德尔他就安全了吗？没有办法醒来，你说会不会是他没法醒来，而不是他不愿意醒来？”潘泽斯推测道。
“植物人不也是一样，脑死亡后，当然没有办法醒来，不，那样的话，他连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脑已经死亡了。”内森说，“但是这样的状况又不是脑死亡，因为脑死亡是没有脑电波的。”
“可是，这样诡异波动的脑电波，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泽斯说。
“我也没有主意，这我才把你叫过来啊，比起明天早上知道这样的事实，你更想今晚就知道吧。我叫你来，是想你帮忙想想这是什么情况，而且你很担心这个孩子吧。”内森说。
“可你这样把我叫来，我也想不出来，我对人的脑子，是一点点兴趣也没有。”潘泽斯说。
“但是，潘泽斯，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若是我们现在叫不醒巴德尔，等到这件事情传到我家老家伙的耳朵里面，那死脑筋的老家伙为了了解这一切的病因，恐怕会使这一切再传到科学部的耳朵里面，这样就一定会有科学部的人会想办法来解剖这孩子的，看看巴德尔他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家老家伙可能不会这么做，但是科学部的人一定做得出来。”内森阐述了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居然，确实，科学部的家伙，一个个的都很残忍，这是一种奇怪的病，不能说是病吧，这样的奇怪现象恐怕最对那些的胃口。不行，这样是不行的，解剖这么小的孩子，为了研究？太残忍了，我不能接受。”潘泽斯生气地握紧拳头。
“可是，没有办法，刚出生的孩子心脏出了问题，就要手术换新的心脏，这没有办法，为了救人就是得有这样的觉悟；但是若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浪费别人的生命，尤其是这样一条年幼的生命，我是不能接受的！”内森说，同时他也露出气愤的表情，和潘泽斯同仇敌忾。
“确实，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在科学部知道这件事之前，想尽办法叫醒巴德尔，还是把他藏起来，不让科学部的人知道？”潘泽斯问道，这时二人都已经进入状态了，准备救活这样一条幼小的生命。
“那肯定是……不，我说的没有用，因为我们的核心是你，想必你比我更气愤吧，你来决定吧，潘泽斯，你的想法会是什么？”内森有条不紊地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内森，我的话，绝对会选择叫醒他，这样才是最有效，最合适的，想办法把他藏起来？我承认这是一句蠢话，我好不容易把这一个孩子从那样的下水道里带出来，不是为了再把他藏起来，再把他藏到下水道的！”潘泽斯坚毅地说道，既然潘泽斯发话了，就说明他做好了觉悟，这样内森也就放心了。
“不愧是我们的核心，有这般的觉悟，我瞬间来劲了，好的，潘泽斯，我们的计划就是在卡梅隆市解封之前，叫醒这个孩子，这位名为巴德尔的孩子！”内森也同样坚毅地说道。
“可我们从什么开始下手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内森？身为医生，你就没有一点点建议吗？说出来，尽管说，只要有了第一步的规划，就相当于我们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潘泽斯沉下气来说，此时他冷静多了，在内森眼里，这就是潘泽斯无法取代的一个优点——就是只要下定决心，就比谁都要先冷静下来，先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你让我尽管说，但是我实在是没有解决的方案，唉，真是难受，这样子就像巴德尔这孩子被困在梦里了，出不来。”内森叹了口气，摇摇脑袋说。
潘泽斯小声嘀咕：“梦里面？”
潘泽斯不由自主想起之前自己做的两个梦，一次自己变成一个被害者，另一次自己又变成凶手，这两者，其实都是潘泽斯本人，只不过两者的关系似乎很诡异罢了，可是说到底，怎么会有两个潘泽斯呢？
等一下，两个潘泽斯？
潘泽斯回忆起之前刚进入这个房间的感觉，就像两个世界在碰撞，扭曲，交织在一样，和之前在梦中看到两个自己的感觉十分相似。既然会出现同样的感觉，那么大胆一点想，会不会就是因为梦境，巴德尔才不会醒来的。
潘泽斯像是被电触了一下，身体微微抖动，他赶紧拍拍内森的肩膀，很激动地说：“内森，你是个天才，对啊，这样就对了，梦境本来就是科学的一个难以触及的神圣之地！说不定就是因为梦境，就是因为梦境！”
内森还是有点懵，他不知道潘泽斯想到了什么，有点怀疑地说道：“梦境？这是我开玩笑的，这样的东西，科学实在解释不了，人为什么做梦，以及梦的内容到底暗示着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做出最合理的解释，说白了，没有人能真正明白梦境。潘泽斯，我实在不想打击你，可是你为什么该断言就是因为梦境，巴德尔才会醒不来的？”
“梦是什么？人在在睡眠的时候，受到外部刺激而产生的幻觉。这是现在对梦的最基本的定义，不只是我说的。
但你想想看，要是他受到的刺激来自别的地方，比如深邃的心灵深处，再比如浩瀚的宇宙，即使刺激是细微的，也会对人产生或多会少的影响，这些可能对人的梦境带来不同的改变。
若是巴德尔他受到了微妙的刺激而产生奇怪的梦境，那个梦境不仅会滞留他的意识，还会影响他的脑电波，内森，你说这样，会不会是真的？”潘泽斯赶紧做出解释。
“你说的这些，就像是神学一样，就像神学中谈论的关于梦境的东西。”内森说。
“内森，科学以前都是神学，火以前是神明的东西，是神秘的奇异能量，但是随着科学发展，我们知道，火是物质在燃烧过程散发光和热的现象，这一点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就是科学的一部分；而梦境，现在你谈论起来感觉就像与神学环环相扣，但是未来，说不定就能解释得了它呢？你还敢说这些都只跟神学有关吗？”潘泽斯说得更加神采飞扬，就像真的了解了这一切似的。
“虽然有不少漏洞，但是梦确实可能对脑电波产生影响，这一点毋容置疑，好吧，潘泽斯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可能就是这个了，窥探巴德尔的梦境！”内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