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梦婷的声音没有掩盖，相反好像是故意大声的，却不失优雅，她的话音落下，谈客区，还有前台看热闹的人，炸锅了。
就连一旁几桌上正在谈的几批客户也停下来，我明显看到，贺亮脸绿色，我从未相信人的脸色会变，但是今天，我信了。
徐勇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似乎是长舒一口气，对面的领导不乐意，但是面对客户，天大的委屈也得给我压着。
“李女士，你确定没有见过我们公司的贺亮么？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这姐妹不说还好，一说李梦婷就火了。
这女叫王乐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戴着一副银丝眼镜，长的挺清秀的。
“负责？负什么责？呵呵，我就想问问，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把交进去的钱退出来呗？”李梦婷一脸的嘲讽，根本不在意，有范。那种模样似乎要把手机掏出来。
王乐乐一听急了，徐勇也急了，王乐乐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着急。他们两个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李梦婷这模样他们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花瓶。
一个长得漂亮并且又不是花瓶，还能两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了。
这种人是存在的，手段通天，并且奖励，佣金提成，一点都不会收回去，也就是说，这样的客户动用关系，公司就是吃了一个大亏，这些一线的小领导承受不住这样几次的。
这时候我看到徐勇给我来了一个眼神，我心领神会。
“李姐，我就是希望你过来把事情搞清楚就行了，希望你不要大动干戈。”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李梦婷眉毛一挑“不是看你大清早天气冷来店里几个小时，我都懒得过来，以后麻烦你们公司不要烦我，你不是告诉我只有你有我的号码么？”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徐勇就像孙子一样，一直点头哈腰的把李梦婷送出去，对方王乐乐脸色不好看，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看了看贺亮带着人离开了。
……
我以为我赢了，我错的离谱，我输的很彻底，非常彻底
首次录入的确是贺亮，这是系统的反馈，也是冷冰冰的事实。
因为这一行，我们这个岗位，还有一个成交率，这与底薪分级有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成交率，如果你接待了一百个客户，只是成交一个，说明你的成交率只有百分之一。这个努力没有关系，上层领导只看冷冰冰的数据。
我一直非常努力的接待客户，但是随着录入电话号码的增加，我的成交率一直是零，所以就让贺亮钻了这个空子。
片地是钱的地方，除了冷冰冰的数据能够捡到钱，其余的，狗屁不是。
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我的佣金一分不少，提成奖励也是我的，但是由于我工作失职，导致工作疏忽，业绩不算我的。
至于贺亮，听起来好像是处罚，但是我觉得一点处罚也没有。
从零开始，也就是重新培训，重新上岗考试。
今天的会开的很早，因为今天的事情，一天都是热点，为了阻断消息的扩散，所以就提前开会。
我再一次的挂蛋了，徐勇写了一个情况说明送了上去，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样，他今天对我格外好，时不时就给我递根烟。
“无论怎么样，我欠你一个人情。送你一句鸡汤，你尽管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最后真的到哪一步了，我给你推荐下家，这行业我还是混了好多年了。”徐勇这一次的交谈，是以一种朋友之间的对话交谈，我低着头没说话，段茹又过来了，还是给我递了一根烟，今天抽的好多，我的嘴里都是发麻的苦涩。
段茹站在我旁边，抽了几个烟“贺亮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多大的关系，所以有些人死保他，毕竟之前的业绩放在那里，今天的事情做的很漂亮，你给徐胖子找回了好大的场子，之前他一直被打压，相信自己，还有半个月，最后一名现在是三套，加油。”
个子还没有到我肩膀的段茹拍了拍我的肩膀，毫无违和感，就这样发生了，她也离开了。
人生不是四处惊喜，而是到处惊吓。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码
“您好刘先生，我是xxx旗舰店的客服，系统这边显示，上个月你有一笔共计29万的消费，已经到了还款……”对方没有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上个月，呵呵，上个月。我一直以为是这几天，原来是上个月。我说不出来的痛苦。
售楼部的洗手间内，我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我原本一直以为，七尺男儿，哭一次就够了，我还是躲在最里面的那一间，捂着嘴，哭了……
这是真真切切的三万块，不是用来吹牛逼，也不是吃泻药坐飞机，也不是论坛上面的键盘侠，这特么是真金白银。
我打开水龙头，两手把水往脸上泼，直到我认为看上去脸色无恙，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售楼部。
我想喝酒，想醉一场，想忘记一切，不想回到那个一片狼藉的出租屋，所以我来到了鹏子家，可是打开门我看到杨佳还有他的脸色非常的差，我就知道，他俩在吵架，这里，也容不下我。
三万块，我还不出来，根本就不想还但是每次听到那些什么影响信息，影响这那的，取消这个那个资格的传言，我知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一个平凡小年轻，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能帮我的，好像除了这两天睡在一起的女人，通讯录里面，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让我拨打出去的电话。
但是那个女人，好像充满的各种各样的秘密，我和她不是一个段位的人，我自己心知肚明。
我有的选么？我没得选。
“李姐。”
“说了几遍了，难听死了，我快到你们售楼部了，你出来吧。”李梦婷的声音每一句，都能够安抚我无处安放的内心。
“我出来了……”交谈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就站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