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章 博弈
猎鹰走了一趟牙行，老板让他先交定金，静等三天。
送走了猎鹰，老板急冲冲从后门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闻莺坊后院的一处茶室内，茶香袅袅，竹帘半卷，茶室门口牙行老板肃立而站。
“进来。”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牙行老板连忙，穿帘而入，恭敬喊了一声“小姐”。
齐月笑声浅浅：“金叔叔！请坐。”
鸽子坐了下来，接过小斯奉上的茶。
他接过茶的那一刻，四面的下人都无声退了下去。
“金叔，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日有一个人找我了，他来向我打听一个人我没敢做主。”
“哦？”
“岳王府的人，打听的是我们盯着的那个邺国人，他这个月一直在景王府周围徘徊着，就在前天晚上突然潜入岳王府。”
“第二天岳王府的人就找上了我，而这个人就发布杀手任务刺杀景王爷的人，我暂时没给他透底。”
“安插在岳王府的人，有没有传出信息。”
“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岳王只是处理了一批护卫。”
齐月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既然有生意上门，那就做吧。”
“小姐，要不要给王爷提醒一下。”
“不用。”齐月声音冷淡
“哎。”
鸽子挠了挠头，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和王爷闹别扭了？
也对王爷以前经常来闻莺坊喝酒的，一年多的苏小侯爷和王爷都不来了，小姐故意扣下两人的分红，唉……说到底还是小女孩脾气。
……
齐月生得绝色倾城，一身紫色的长裙，衬托更加白皙，三千青丝挽成了朝云髻，她轻抚着古琴，一颦一笑，惊艳万里。
淡雅怡人的气氛，本来放松身心的，楚修郢反而坐如针毡。
他捧着手中的茶盏，茶是上好的银针，入口香浓，他实在没心情品尝，整整喝掉了一壶茶水，膀胱都开始抗议了。
他揉了揉额头：“别弹了，把我骗来，就是为了听你奏曲么？”
齐月一拍琴弦，满脸嗔怒：“你能不能别扫兴，哼，不知好歹，多少王公贵族都求不来我亲自演奏。”
“行行行，我不知好歹，要不把欠我的银子先还了？”
楚修郢暗自腹诽：他们被你狐狸精的外貌所骗了而已，要是知道你会抽筋剥皮，肯定吓尿。
齐月呵呵的冷笑一声：“没钱。”
楚修郢气得哑口无言。
齐月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只见她双手撑在他的椅子扶手上，身体弯腰往前倾，眸子默默凝视着他，静若明渊。
两人靠的极近，导致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楚修郢吓了一跳，背脊顿时僵硬，：“哎，有话好好说，你…你干什么？”
齐月笑意中含着凌厉的目光不避不让。
谅楚修郢脸皮再厚，也不敢直视，尴尬的慢慢往后仰。
齐月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划过他喉结，顺着脖子到脸上，来回地划动，微妙的酥麻感在他心尖弥漫开来。
面对齐月的调戏，楚修郢一下怔住了，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月观察到他的情绪，露出玩味的笑意：“没什么，就想看看你脸皮有多厚，敢问我要银子，你这几年从我这里拿了那么多情报，我可没收过你半个铜板。”
说完收回了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用力戳了几下，楚修郢痛的闷哼了一声。
齐月猛得转身去，坐回她的椅子上，微微一笑：“银子是没有了，不过看在义父义母的面子上，给你透露一些消息如何？”
“什么消息？”
楚修郢揉了揉胸口，不用看肯定淤黑了，真狠，内力都用上了。
齐月笑了笑：“一，我找出了你一直想找的人。”
“二，也查出是谁在背后买你的命。”
齐月面带着笑容，摆出一副谈判者的姿态。
楚修郢喟叹道：“跟我还谈买卖吗？”
齐月捻起桌上的茶，不慢不急，小啜一口：“等价等价交换而已。”
“你想要什么？”
“炼制毒人的方法，还有你偷偷研究的所谓的天雷。”
楚修郢愣了一下，这婆娘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知道他的火药。
楚修郢摇摇头：“炼制毒人这种邪术，你别想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跟风燕飞混在一起么，去年你还驱动了毒人栽赃岳王。”
“这种邪术，风燕飞不会泄露出去的，别妄想了，你不是说查到那个人的下落了么？你把他抓过来，以你的手段可以让他开口了。”
“只是知晓他的下落而已，他躲在孤妄城，有人庇护着，杀手遍布的地方，想抓他没那么多容易。”
“又是孤妄城？”
“怎么了？”
“没什么，前段时间抓了几个孤妄城来的小毛贼。”
齐月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带着慵懒：“听说了，来抓你的意中人的。”
妈的，她是不是蹲我床底，什么事都知道？楚修郢心里吐槽着
“别扯了，那朵白莲花我看不上，一个花瓶而已。”
齐月讥笑一声：“嗬，当初追人家那么疯狂，说实话我有点不信。”
楚修郢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第二消息是什么？”
“用天雷”的制作方法来交换。”
“想要？”楚修郢一脸嘚瑟：“拿银子来买啊。”
齐月暼了眼他：“你掉钱眼里了，开口闭口就提钱。”
楚修郢耸了耸肩：“没办法，谁叫我穷呢。”
“多少？”
“一万两。”
“行。”
“黄金。”
齐月怒目相向：“你去抢好了。”
楚修郢翻了个白眼：“这可比毒人的邪术靠谱多了，还有它不叫天雷，叫火药，足以炸毁座城门。”
齐月沉默了片刻：“可以，我现在给你银子，你把制造方法写下来。”
楚修郢懒洋洋把双腿架在桌子上，被齐月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只怯生生放了下来。
“不不不，这个要说明一下，配方是不可能给你的，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你们野心膨胀了，拿来对付东陵，我可成了罪人，不过你可以从我这里购买，一万两黄买我的库存，如何？”
齐月蓦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吼了一声：“楚修郢！
楚修郢笑嘻嘻道：“别那么大的火气，考虑清楚再说嘛。”
齐月气呼呼道：“好啊，你那么喜欢钱，我再给你一万两，你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楚修郢挪了挪身子，咧嘴笑道：“杀她有什么用，皇帝根本不会干预你们营国的事情，他喜欢当猎人，他只会看着两只老虎打得筋疲力尽。”
“呵，那朵红颜空花，迟早让她败在泥泞之中。”齐月露出一闪而过狰狞。
楚修郢捕捉到的那一瞬，看得头皮一紧。
不是那场宫变，她也是一个无忧无虑公主，从漫天腥风血雨逃出，又被追杀到他国，若不是恒王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命若浮萍，仇人还在她面前蹦跶，怎能容忍？
“把你揍得吐血那个高手，还在她身边呢。”
齐月冷着脸从牙缝蹦出一个字：“滚！”
想到猎场的事情，现在就想把他的皮扒了，不但打晕她，还敢将她的胸裹平，混在男人堆里面。
楚修郢也不生气，厚着脸皮问道：“不考虑一下吗？这桩生意很划算。”
齐月没接他的话，双手用力拨动琴弦，转换了话题：“义父的死跟林迁葵有关，我会想办法将他揪出来，交给你，最近你还是少出门为好，有人盯上了你。”
楚修郢神色微沉，十分简短“嗯”了一声，她不想说，他也不问，几个小毛贼就当练手了。
四面暮色渐起，黄昏将临。
“哎，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