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浪里白条
云清溪连忙弯膝跪在地上:“妾身,见过王爷。”
楚修郢平复一下心情:“既然你认识本王,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妾身想离开私教坊。”云清溪对着楚修郢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伏身在地。
楚修郢嗤笑道:“想离开教坊司的人多得是,你以为凭床榻之欢就能让本王看上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些。”
云清溪脸色一白,咬得嘴唇发白,突然抬头:“妾身与她人不同。”
楚修郢讥讽道:“有何不同?闺房之术比她们好,还是姿色比她们好,本王不缺女人,你总得有让本王救你出去的价值吧?”
云清溪抬头看着楚修郢,缓缓道:“妾身早已孑然一身,从幼习武,自认武术了得,如今就剩贱命一条,但也不愿沦落在此成众人玩物,王爷若能带妾身出去,定当以死为报。”
江启硕打趣道:“啧啧,这女娃武功的确不错,细瞧瞧长得也好看,长身玉立,玲玲有致,不可方物啊,沦落在烟花之地,实属有些可惜了,小子你收了也不吃亏。”
楚修郢白了江启硕一眼,没理会他,继续道:“你这话多少有些矛盾,不愿成为玩物?看你勾引人手段还挺熟练的,赶着做本王玩物?”
云清溪不怕死来了一句:“王爷生得风流俊美,能共赴巫云,妾身并不吃亏。”
麻蛋,她意外之意,谁玩谁都不一定咯?
“哈哈哈……”
苏允在一旁毫不客气抽的笑起来。
楚修郢顿时无语凝咽,地扯了扯衣领,转身斜靠在坐榻上:“你还真敢说,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特别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江启硕毫不客气拆台:“呵呵,女娃娃,你别信他,他只是是暂时不能近女色,以你的美貌睡他足以,不要妥气。”
云清溪:“……”
楚修郢没好气骂道:“为老不尊。”
苏允看不下去了,岔开话题,开口道:“姑娘,哪位罪臣之女?”
“我父亲是栖州校尉。”
苏允和楚修郢对视一眼。
“呵呵,谋逆是大罪,你没给发配军营做军妓,居然安然无恙在这里,倒是挺幸运的。”楚修郢突然抬手用力掐住她脖子:“谁冒那么大风险,在背后帮你,又是谁让你接近本王的?”
云清溪脖子被捏的生痛,憋红了脸,断断续续道:“我父亲…曾在虎卫军…是叶将军念和我父亲昔日的同袍之情,对妾身暗中照顾,接近王爷只是妾身的主意,妾身听闻王爷曾经带走过十几名花魁娘子,得知王爷今晚来教坊司,妾身便……”
“叶柏舟?”
云清溪艰难的点了点头
叶楚修郢松开了手,从坐榻起身,整理被扯乱的衣:“杀过人吗?听过刀子进肉体的声音吗?”
云清溪摇了摇头。
“本王可以买叶将军一个面子,帮你赎身,本王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几千两银子,得花的物有所值。”说完楚修郢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扔给她:“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但过得不是风花雪月的日子,而是刀口舔血,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云清溪接过令牌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妾身不后悔!”
正在小酌的江启硕斜眼撇了一眼楚修郢,心里暗暗想着,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他摇了摇头,放下酒杯:“走吧,没啥意思了。”
楚修郢打趣道:“老头,这样就走了?不找个美人一起无病呻吟?”
江启硕瞪眼道:“老夫过过嘴瘾不行么?”
楚修郢把手搭在苏允肩上,贱兮兮道:“小舅,难得我请客,要不找几个美人调教一下?以后好在风悦姑娘面前表现表现。”
苏允现在恨不得毒哑他:“无耻……”
楚修郢嘿嘿一笑,望了一眼云清溪,抬腿就走了。
云清溪见楚修郢等人背影消失在屋内,紧绷的的身子一下松了下来,瘫在地上,手心紧紧握着那枚令牌。
出来了教坊司,楚修郢吁了一口屏着的气,连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气血难平啊。
江启硕勒住缰绳,驭着马原地转了几圈,冲着楚修郢喊道:“小子,老夫先走了,你这几日来竹林一趟。”
说完便扬鞭策马而去。
苏允问道:“去我家,还是回王府?”
“当然回王府,你把风悦带回侯府,外祖父同意你娶她了?”
苏允有点妥气:“没有。”
楚修郢呵呵一笑:“就算答应,估计也做不了正妻。”
“不管如何,我不会娶她人,大不了入江湖。”
“呵,真是出息了。”
已经近深夜,街上四杳无人楚修郢哼起小曲。
看着遍地的痴情人啊
她唱起小曲呀
梦里盼郎归啊
她日日守空房呦
终是断了肝肠
苏允看着他眼里就两个字白痴。
楚修郢朝他咧嘴一笑,一夹马腹,将马骑得飞快,风在耳边飒飒作响
苏允骑马追了上去和他并行,忍不住问道:“那人真是江师叔?消失了十几年了,为何会在丘都,你怎么会认识他?”
楚修郢冲着他笑了笑,摆出一副老子不想告诉你的表情,他扬起马鞭将苏允甩在身后。
气得苏允持手中的缰绳差点套在他脖子上。
江启硕不修道,一生热衷于收集天下秘籍,收集来的秘籍只看不练,看过了随手一扔,他那个密室里秘籍全部从老头那捡来的,随便一本往江湖里一扔都能引起巨大的哄动。
众人都以为江启硕消失了,那老狐狸一直藏在武当,他易容术强,没人发现而已,可能呆在武当山无趣了,就跟原主一起来到了丘都,赖着原主,要原主认他做爹,还给他养老送终。
他在武当山如何被原主识破的,就不得而知了,原主的记忆是有些残缺,就像如今都想不起来新婚当晚发生的事情,而江启硕这号人物,他也回忆了很久才发现的。
原主的性格和他是相反的,原主典型的闷葫芦一个,他话太多了,被江启硕怀疑冒充的,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扯脸和衣服,发现自己脸是原装的加上了身上的旧伤,让江启硕纳闷了许久,人还是原来的人,几个月不见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楚修郢被这些寒意的秋风一吹,燥热的身体总算舒服多了。
他放慢了马速,摸了摸腰间,口袋又一次比脸还干净了,这五千银花得他肉疼。
楚修郢唉声叹气,钱钱何难得,令我独憔悴,王府的银子不能再去偷了,拿多了迟早会殃及无辜。
……
天还灰蒙蒙,近十月底了让人感觉到有些寒冷。昨晚带着一身胭脂水粉味回来,结果被萧灵玉撵出了听雨阁,天没亮楚修郢就出城了。
刚下过一场秋雨,浑浊的急流,从峻峭的山谷里冲出来,就像雷鸣似的,奔腾呼啸,一涌而下。
楚修郢浮出水面,吐出了胸口的闷气,爬了上岸。
江启硕递给他一个水釀,里面装的是酒:“喝一口?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楚修郢接过来,猛灌了一口:“我劈了一个上午了,鱼倒劈死不少,水下那块的石头依旧毫发无损,老头你是不是框我,这数十米深的水,把底下石头劈开谈何容易?”
“哼,刀拿来。”
江启硕接过刀,轻轻一跃,踏水而行一步掀起一圈涟漪,抬臂挥刀,轻轻一刀,刀气划过水面,河水瞬间一分为二,两股巨大的浪花,以惊涛拍岸之势,掀起来数丈之高。
收回了刀,踏水而归,看了一眼楚修郢:“下去看看。”
楚修郢:“……”
你大爷的
楚修郢深呼一口气,宛如巨龙般扎进水里,摸到石头时一愣,好家伙这块巨石已被江启硕劈得一分为二了,这老头也太变态了。
正当要上来时,一条大鱼从他面前一窜而过。
楚修郢猛得一蹬,神龙摆尾,眨眼间,已经追上那条大鱼了,一手卡住了鱼鳃。
“哗啦!”
此时,水声响起,楚修郢从水里冒出头来,手里抓了一条几斤重的大鲤鱼。
这种野生,鲤鱼速度极快,很少到浅水区,能抓到这那么大的鲤鱼,很少见。
傅叔的孙女,那么小就能到河里打滚,徒手抓鱼,也难怪老头非要教她武术。
片刻后,烧烤架上就传来了鱼香味,吃饱喝足后。
江启硕指导了几番,往河里投了十几块石,让他继续劈水面。
每劈一刀,潜水底看一次,后面都有些麻木了。
天色已暗,楚修郢看了看,地上的一堆鱼和泡得发白的皮肤苦笑着。
水下的石头只是多了几道划痕,没多大的进步,倒是变成浪里白条了,学得一手水里徒手抓鱼的本事。
练了内力的身体素质就好,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天,感觉不到丝毫的冷。
他脱掉身上湿透衣服,捡起地上的鱼,用衣服包起来,光着膀子赤着脚,卷起半只裤子腿走在田埂上,庄园里的田,大多数都是租给附近的百姓耕种,正在给麦地排涝的佃农看他跟看傻子似的,大冷天赤脚光膀子莫约是心智不好。
楚修郢没在乎他们的目光,将佩刀搁在肩膀上,一手提着鱼,吹着口哨大摇大摆朝竹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