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人间悲剧
楚珩旻带兵栖州平乱,一个月有余,未能拿下。
三路大军分别从临州,江州,蓟州攻进栖州。
栖州三面环山,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西北边靠着运粮河,简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运粮河往南一百里便是海域,南边挨着临州,海上区域早已被临州水军控制住,运粮河北边,蓟州设了关卡,支援栖州的粮草全以切断。
岳王带领主力大军从江州,入到栖州地界时,叛军早早便埋伏于山谷中,等着他们,其他两路,虽然也遭遇几次的埋伏,但没有岳王伤忙的多。
栖州城中,百姓的命更是猪狗不如,在乱贼李国公的统治下,百姓低贱如蝼蚁;两军交战处,杀戮血腥更是染透了人性。在这个乱世中,人是互践互踏,疲于奔命的东西,几乎没有谁还记得“人”是什么。
百姓被困这城内已经一个月了,男丁基本抓去充军,当炮灰,就剩一些老弱妇孺,她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出城。
然而希望被守城兵士的长矛刀剑阻隔,变成了绝望。
他们身旁响起阵阵哀哭声,看着活活饿死的人,无力而凄厉,像刀子插进了每个人的心中,早已麻木的身心裂开了痕。
并非城中真的已没有半点粮食,而是城中的一半粮食被叛军逼迫上交了,还有一些叛军趁机抢钱,糟蹋妇女。
一名女人,被叛军拖着头发,让明晃晃的刀吓得浑身颤抖,啼哭着哀求,不仅不心生怜悯,反而齐声大笑,挑逗过后直接把女人拖进屋内进行欺辱
城外周边村寨,眼下正是秋收季节,叛军却提前抢割了的麦子,家中无粮的老百姓,便开始啃树皮,一路的树皮被啃的光,有的甚至吃起尸体。
而叛军兵营里抢来粮草足够几万大军维持一年了。
…………
夜色沉沉,天地一片昏暗,是个适合偷袭的好日子。
这里是叛军的驻扎在栖州的边界大营。
周遭暗沉沉的一片,只隐约可见士兵们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半坡上,似潜伏在暗夜中的白虎。
传令官飞快打了几个手势,把军令传了下去。
副将一挥手,士兵沿着半坡悄然前行,摸上了山头,如鬼魅般,手上的匕首寒光一闪,只听刀子捅入人体的闷声。
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又是天色作为掩护,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副将对取胜的信心,更是高涨了,这一个月实在憋屈了。
很快士兵们,分十几人一组,分别对营帐熟睡的叛军,进行屠杀,他们要把这帮叛军,屠杀干净,来报几次的伏击之仇。
副将则率领亲兵,直奔主帐大营。
突然被一名叛军发现,叛军一愣,大喊道:“敌袭!敌袭!”
副将杀意毕现,开弓射杀,弩弓瞬间刺穿他的胸膛。
叛军一声喊叫,惊动了整个营地。
很多叛军刚起身,铠甲都来不及穿,就被刀箭加身,惨死在地,一时间,火光冲天,八方惨叫。
副将一声令下,一万东陵军队,快速挺进叛军大营,阵营杀声冲天。
“报!”破甲营歼敌两千余。”
“报!”铁甲营歼敌三千余。”
“报!”羽翼歼敌三千余。”
随着传信兵,一个接一个的喜讯,传给楚珩旻,楚珩旻心中大悦。
楚珩旻万万没想到,坚持那么久,终于击败了拦截的叛军,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问道:“我们斩杀了多少叛军?”
“禀王爷,斩杀不到一万叛军,剩下全部逃串了。”
“好!其他两路已到达栖州,明日一早极速前往栖州,等三军汇合。”楚珩旻咬牙切齿道:“本王要活捉姓李那个老匹夫。”
“王爷,今晚这里人毫无战斗之力和之前的叛军不一样,比杀鸡还轻松,会不会是圈套啊?”
楚珩旻冷哼一声:“栖州被围困那么久,断绝了外界的支援,怕是粮草快消耗殆尽了,现在正是他们军心大乱的时候,现在趁将士们士气高涨,将他一举拿下。”
而营地附近,不起眼的山坡上,几个人站在夜色中目睹今晚发生的一切,然后悄悄离去了
……
秋意盎然,桂花送香
国公府,院内的池塘边摆着两张凉椅子,一名俊郎伟岸的中年男子,手中把持一把鱼竿,躺在凉椅上钓鱼,一旁的丫鬟捏肩揉腿。
“李国公,好雅兴啊。”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国公站了起来,热情道:“哟,顾堂主来啦,快坐,快坐。”
顾枭冷笑道:“外面乱成一锅粥,国公还闲情逸致在钓鱼。”
李国公轻声笑道:“昨晚的鱼饵撒得差不多了,就等鱼儿上钩了。”
顾枭不敢苟同:“这几千人还真舍得。”
李国公不以为然道:“不舍得鱼饵,钓不上大鱼,这些都是临时抓来充数的壮丁,不足挂齿。”
“吃了几次败仗的楚珩旻,现在胜了一场,定是得意,觉得我们不堪一击了,胜券在握,他现在越是得意,越是兴奋,那么等揭开真相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吐血身亡呢,哈哈哈!”
顾枭淡淡道:“按照东陵大军行军速度,两日后便会到达凤鸣谷,那些毒人我师傅已经运到了,我今日来取毒人剩下的铠甲。”
李国公笑呵呵:“这种是小事情,老夫给送过去就行了,顾堂主何必亲自走一趟呢?”
顾枭道:“国公如此收刮百姓,无疑在杀鸡取卵,恐怕要起民愤。”
李国公不以为然道:“打完这一仗,随便发点粮食打发就是了。”
顾枭冷嗤一声道:“如今除了楚珩旻的大军,其他两路人马,已经冲破了防线,进入了栖州地界。”
李国公哈哈笑道:“那是老夫故意放进来的,你们炼制这些毒人以一敌百,如此厉害的铁甲军队加上我的人马,还怕楚珩旻那些肉身凡胎吗?老夫要把三路人马放进来,给他来个关门打狗。”
顾枭脸色有些不爽,如果栖州丢了,再也无法牵着北境大军,大皇子还能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以栖州的地势,你囤田囤粮,哪怕四周封锁了,也还能和东陵皇帝耗个几年,国公为何要还一意孤行?”
李国公眯了眯眼:“我要活捉楚珩旻,将他人头,挂在栖州城头来祭我女儿的亡魂!”
他李业国戎马一生,为东陵立下赫赫战功,到头来,狗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要夺他兵权,没兵权的李家,就如同没牙的老虎,任人宰割,造反也死不造反也死,他为何不反?”
……
两日后,楚珩旻穿过了边界大山,来到栖州凤鸣山谷。
此处的高山深涧,悬崖峭壁,楚珩旻看着旁边的高山,虽然侦查过,但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加强戒备,全速度通过,”楚珩旻下令。
楚珩旻带大军出了山谷口,这里便是栖州地界,周遭没有任何动静,越是安静,越是意味着危险将至。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颤。
马蹄声越来越近,举目望去,铁骑如洪水般来袭,皆喊杀声四起,震耳欲聋,仿佛连周围的山群为之颤动,刀剑在阳光下,泛着闪闪的寒光!
倏然身后的山体异震,滚石簇簇堕落至山口处,把山口堵住了。
楚珩旻刹时脸色大变,也只能咬牙高喝道:“都别慌,随本王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