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条悟比我更老
“嗯？”灰原哀讶异的挑起眼角。
当哥哥？他不已经算她的“另一位哥哥”了吗？
“你离开咒术高专，跟我一起生活？”七海建人又坚定重复了一遍。
“……”灰原哀沉默。
这要求，完全出乎她意料，以至于眼中的一霎茫然，被七海建人理解为对五条悟的不舍。
他越说越激动：“我承认，作为咒术师，五条悟是很强，那是我和你哥哥永远无法达到的高度。但他这个人，轻浮、无礼、幼稚，还特别任性，品行根本就不合适养育小孩，我很难相信，你在他身边能健康成长！”
轻浮、无礼、幼稚，还特别任性？这评价……
灰原哀不由想起五条悟对七海建人的评价：呆板、无趣、早衰，还特别爱装。
这两个人，好像互相看不上，其实根本彼此很了解嘛！
给对方的形容，都是既夸张，又精准，可能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就没少这样损来损去。
灰原哀扭过头，抿紧嘴巴，不敢正视七海建人，再看他的脸，恐怕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而七海建人又理解岔了，以为被她排斥，于是一声声更急切的表白。
“八年前，我就准备当你哥哥了！我保证，跟着我，你会得到最好的照护和教育，远离咒术界的危险和五条悟的不良习气！”
他根本不懂女生，也不懂小孩嘛？说的这些，哪有一点吸引力……
“你会从最好的学校，一直升入大学，从事最体面的职业，和最优秀的男士恋爱结婚，拥有幸福完整的家庭、家人！”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位“哥哥”可够高瞻远瞩的，他就没想过，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能不能听得懂这些话？
“停！别说了……”灰原哀感觉到太阳穴在跳。
“灰原妹妹，你跟谁一起生活？选我，还是五条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七海建人情急之下，都忘记了控制嗓门。
选？谁呢？
即使知道了还有“另一个哥哥”，这问题灰原哀也从未考虑过。
被七海建人猛不丁一问，她思维是空白的。
望着面前男人专注而激动的脸，脑海中浮现的，是眉高眼低的五条悟。
只论性格、生活习惯的话，可能跟七海建人比较合得来？
但他为她罗列的“成长菜单”，光是听上去就有点可怕……
况且，五条悟，五条悟的学生，以及这里，她已经习惯了，干嘛要去适应新的地方，新的人？
最重要的是，无论七海建人还是五条悟，任何一个，她都没想长期相处下去……
“灰原妹妹，我是很认真的，也请你认真考虑——”
从灰原哀脸上捕捉到一瞬而过的索然，七海建人以为被拒绝了，手臂一收，扳住她的双肩，迫使她转过脸，认真听他诉说。
“你别——”灰原哀下意识的推他臂膀。
忽然，七海建人上臂一收，将她瘦小的身体裹进臂弯，扑向前方，从亭子另一侧翻了出去。
一道身影落在他们坐着的位置，伴随着厉声喝问：“你是谁？快给我放开小哀！”
“你又是谁？”
“我是小哀的保护人！”
七海建人抱着灰原哀，冷眼斜视，岿然不动，后者却大吃一惊。
“真希？”灰原哀看到，威风凛凛的站在栏杆上的，是禅院真希。
她在草坪上独自练习，远远看见有人影夜行，又听见奇怪的动静，便过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竟发现小哀被人挟持了！
“你不要怕。”禅院真希安慰灰原哀，“我会救你出来，这超恶心的怪大叔也逃不掉！”
恶心……怪大叔……
灰原哀抬头看看七海建人，低下头，控住面颊，又有点儿想笑了。
从灰原雄的日记推测，这男人最多二十五六岁，但的确长了张大叔脸，而且西装革履，打着头油，出现在咒术高专，确实有一点点“恶心”。
以真希的耿直审美观来看的话……
果然，头顶传来七海建人瞬间拔高的音调：“你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吗？这么没有礼貌，谁是你的班主任？”
“我为什么告诉你？偷小孩的毛贼，快报上名来，我不打无名鼠辈！”真希完全不怕，态度越发强横。
灰原哀感觉鼻尖一凉，有东西劈开空气，嗖的戳过来。
是禅院真希手里的咒具，正直指七海建人的鼻尖。
七海建人在真希脸上盯了两秒，视线又落在棍子顶端，冷笑着问：“你的班主任，是五条悟？”
“哎？”这下轮到禅院真希吃惊了，“你怎么知道？快说，你到底是谁？”
“就会卖弄嘴皮子，身为咒术师一点都不稳重，对前辈也毫无尊敬，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灰原哀喉头“咕”了一声，把笑声硬憋在了那里，却控制不住肩膀抖动。
她发现，看似古板严肃的七海建人，其实嘴皮子也是很厉害的，还自有一套教条。
真希可是从不服管的，这下可要气坏了！
果然，禅院真希把咒具迎风猛挥两下下，夜色中都能看出胸膛起伏，满脸怒色。
“你，你算哪门子前辈，敢教训我？就算是蒙眼笨蛋，也不准你骂！臭变态大叔，快放开小哀，否则我不客气了！”
要照禅院真希的脾气，肯定是冲上前，跟七海建人杀个你死我活。
但她只是脾气火爆，并非没脑子，没忘记“变态大叔”手里还控制着灰原哀。
好奇怪，落入坏人手里，小哀怎么不害怕呢？
她不仅不害怕，还扳着七海建人的手臂，皱眉抱怨：“你松松手，这样我呼吸很困难。”
更令禅院真希吃惊的是，变态大叔不仅听从，还道歉了？
“哦，对不起。”他果然依言，把手臂抬起些许。
很好，就是现在了！
机会转瞬即逝，禅院真希顾不上刨根究底，就在七海建人手臂离开灰原哀肩膀的一瞬，突然扑上前，咒具横扫他头部，另一手趁他闪避的须臾，抓向灰原哀。
这女孩，气力不小，身手也很敏捷啊？
禅院真希来势汹汹，七海建人更怕她一个失手，弄痛甚至弄伤的灰原哀。
他左臂一架，硬接了真希的击打，右手在灰原哀肩上轻轻一带，她矮小的身体便藏到了他身后。
砰！
禅院真希不仅抓了个空，咒具打在七海建人臂上，反弹起的力量还把她震的连退好几步，差点儿站立不稳。
好强大的咒力！要比我强很多！真希的眼中有了惊恐之色。
虽然她没有咒力，但有不少训练和实战经验，这变态大叔咒力之强，在她认识的人里，除了老师五条悟，和同届的乙骨忧太，几乎无人及得上！
他能硬接一级咒具的正面打击，还能顺势反击，应该有一级之上的水准？是邪恶的诅咒师吗？
不仅真希意外，七海建人也一样，在交手的瞬息，他已经判断出，咒力来自于这女孩手上的咒具，而不是她自身？
难道她没有咒力？这样的学生，五条悟收来做什么？
糟糕，打起来了！
眼看七海建人和禅院真希剑拔弩张，灰原哀连忙劝阻：“别打架啊，真希，七海……先生？”
她话才说一半，就被七海建人打断：“不对，你不该称呼我七海先生。”
“那该称呼什么……”
“你是灰原雄的妹妹，就应该叫我哥哥，或是七海哥哥。”
都这场面了，还有心情计较称呼，这男人果然正经过头了……
灰原哀一时无语，真希却“哈”的笑喷了。
她忍着胃部涌上来的阵阵酸意，又笑又骂：“哥哥？要脸不？你不照照镜子，看一下自己几岁了吗？”
“我二十六岁，只是年龄差大一点，灰原妹妹叫我哥哥，并没有问题。”七海建人认认真真的辩解了。
“什么，二十六岁？骗鬼吧！我看三十六都不止了，真是变态，大变态！”
“严格来说，我差两个月才满二十六岁，五条悟比我还更老一岁！”
七海建人并不在乎脸蛋是老是嫩，他在乎的，是跟五条悟争夺当灰原哀哥哥的资格。
所以，任何一项，都不能输给那家伙！
灰原哀无语之后再无语。
不是吧，他难道很在意脸吗？还费劲跟真希计较？
她突然发现一个事实：五条悟及其他身边的人，不管实际年龄几岁，各个都比自己幼稚……
但她不能跟着幼稚，为了阻止两人再动手，灰原哀连忙从七海建人身后闪出，拦在他和禅院真希中间。
“好吧，真希，七海……哥哥，他不是坏人，他是——”
这一回，灰原哀仍只有说半句话的机会。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疾如闪电，她只听到七海建人惊呼，甚至都来不及惊呼，就被卷进白光之中。
她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往前推送，虽然身不由己，但很舒适，并不刺激，就像跟元太步美他们玩过的云朵蹦蹦床。
“小哀，别怕，是我。”耳边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和。
乙骨忧太？那个总是对人淡淡而笑，很温柔，又莫名有点疏离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