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叫我大叔
“因为灰原雄死的时候，小哀才刚出生，不知道他的事很正常，后来嘛，又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家里人没告诉你知道。总之，你跟五条哥哥回去，这些往事都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的……”
五条悟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无论灰原哀冷脸孔转到哪个方向，他立马讨好的凑上去。
最后惹的她受不，连冷脸孔都绷不住了，用稚嫩的嗓音喝斥：“可以了，大叔！你再纠缠不休，我就要叫警察来了！”
“哎哟！”阿笠博士倒吸一口凉气，吃惊极了。
小哀当然也有脾气，她发起脾气来，连新一都很头疼，但多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或者索性一段时间不理睬人。
这样失控的训斥人，倒是很少见呐？
但五条悟完全不生气，再一次把笑眯眯的眼睛，转到那张紧绷的小脸蛋前。
“我只比灰原雄高一届，小哀该叫我哥哥，我看上去也没大叔那么老对不对？我也刚从警视厅过来，叫警察就不必了吧？还有哦，我真是个老师，看看，这是证件？”
五条悟说着，真从口袋里摸出个证件，在灰原哀面前打开。
她不得不往上瞟了一眼。
证件看起来不像是粗劣的伪造，照片也是这人没错，就是校名挺奇怪的——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这是什么学校？
灰原哀蹙眉不语，五条悟也不催促，一冷一热两张脸孔，就隔着本证件对峙了十几秒。
眼看场面有点僵，又有点可笑，阿笠博士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他也凑上前，往证件上瞅了瞅，磕磕巴巴的说：“五条，老师是吧？我是小哀的暂时监护人，据我所知，她是，是独生女，并没有兄弟姐妹，您或许真弄错了……”
“阿笠博士！”五条悟忽然转头。
“啊！”短短十几分钟，阿笠博士第二回被他深不可测，如无限虚空的奇异目光逼退。
他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变化，脸上仍挂着笑容，却大不同于给灰原哀的，不再故作天真，而是似友好，又似暗藏威胁。
“我不管你真是灰原家的亲戚，还是从老家伙们那里接受的任务，总之很感谢对小哀的照顾。但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妹妹了，需要去做监护权变更吗？”
五条悟的判断，这位胖大叔毫无疑问是高专指派，但这番话，听在阿笠博士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
监护权变更？真这么做，不就彻底暴露了小哀的假身份吗？甚至极有可能招来“黑衣组织”的追杀！
“啊，这个，这个，不必了吧？”阿笠博士急的冷汗直流，就差没把稀疏的头发扯秃了。
忽然，灰原哀开口了：“这件事，我先考虑考吧？”
“哎？”
“啊？”
五条悟和阿笠博士一个惊喜，一个惊讶。
“你先回去吧，我想清楚了，再答复你。”灰原哀淡淡的对五条悟说。
她需要先争取时间，弄清楚这莫名其妙来“认亲”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关乎她的性命，还有，工藤新一那家伙的……
但五条悟并不傻，不肯轻易中灰原哀的缓兵之计，笑嘻嘻的说：“小哀要比灰原雄机灵很多呀？要不这样，哥哥我今晚就留下来，等你的答复？”
“不行！”
“留下来？这，这里吗？”
灰原哀断然拒绝，阿笠博士更是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男人霸道、狡黠、诡异，现在又如此的厚脸皮，强要赖在人家家里，不达目的不走吗？
“我必须留下来。”五条悟收起证件，笑容下多了几分认真的神气，“小哀是咒术师的妹妹，不是普通人呢。今天就被危险人物窥视，连异能课都查不出底细，所以，她需要我的保护。”
提起这件事，灰原哀仿佛又陷入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黑色包围圈，瞬间身体僵硬，脸蛋发凉。
“别怕，别怕，有哥哥在哦，我可是日本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赶忙展开双臂，将她裹进臂弯，轻轻拍打脊背，柔声安抚。
咦，我之前从没有过哄小孩的经验啊？为什么很习惯的样子？哈哈，我果然很有当哥哥的天分么？
五条悟又是奇怪，又是得意，没提防脚下被灰原哀重重一跺。
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的力度，但毕竟挺突然的，一愕之下，不觉松手。
灰原哀飞快从他怀里跑开，跑上楼梯，气呼呼的丢下来士一句话：“博士，你随便怎么安排这个人吧，不要再来骚扰我！”
“小哀？小哀妹妹？”五条悟捕捉到她气急败坏的背影，而颊边飘过的一抹绯红。
她害羞了？生气了？因为我抱她？
嗐，这有什么关系吗，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要是结婚得早，女儿都能有这么大了。
可惜，五条悟非但没结婚，连恋爱，甚至单恋的经验都没有，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小女孩的微妙心思。
灰原哀的确是害羞了。
她可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这男人上来就抱，简直太轻浮了！
难道，他真的全不知底细，只把她当做一年级小女生吗？
灰原哀跑进房间，关上房门，用力搓着双臂，刚才被五条悟抱过的地方，脸上是嫌恶的神气。
但她生气归生气，心底还另有一丝纳闷。
因为，她的直觉向来准到连自己都怕，尤其对于恶意和危险。
但目前为止，都没有从五条悟身上觉察到危险，包括刚才无礼的拥抱。
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恶意，那就只剩下真心讨好了，因为她是他学弟“灰原雄的妹妹”？
“噗！”灰原哀被这荒谬的笑话逗笑，不觉松开胳膊。
忽然，书桌上的手机响了。
灰原哀走过去，拿起手机，眸色一亮，又一沉，拇指迟迟没有按下去。
江户川柯南。
这么晚了，可以猜出他打电话的意图，但她并不想接受。
因为，不想放任自己……
在铃声即将断掉的一瞬，手指仿佛不听使唤的按下了，灰原哀只得把手机沉默的放在耳边。
“喂喂，灰原？是你吗？”听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
“好极了，你没事！”江户川柯南明显松了口气。
欣慰和欢喜都很真实，并且没有掩饰，这家伙干嘛要对她这么关心？就不怕她会习惯，会误会？
还是说，他完完全全对她就没有任何想法，包括对待身体里十八岁的灵魂？
“嗯，没事，挂了？”灰原哀努力表现的冷淡如常。
“等一下！”柯南急切的叫住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你那边，有什么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他心虚的盯着抽屉，抽屉的最里面，藏着他从实验室掉包来的药。
灰原哀当然不会知道，她以为，柯南只是为了傍晚放学的事，不停的向她表达关心。
但他越是关心，她越是烦心啊！
“没有！晚安！”灰原哀生硬的结束了通话。
“喂喂？”
江户川柯南捏着手机，一脸愕然，看来灰原没有发现药的事。可为什么听上去像在发脾气？他还有其他事，得罪了她而不自知吗？
“呼——”灰原哀丢开手机，仰头深呼吸。
总算稍稍平静下来，她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在自行改进的搜索引擎中，输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咦，还真有这学校？
尽管只有寥寥数条，但搜索结果显示，这的确是政府批准成立的正规学校。
只不过，培养“咒术师”什么的，超出了她的知识储备，而学校网站有限的资料中，也没有关于“五条悟”的介绍。
或许，在暗网中可以等到更多信息吧？
灰原哀正要行动，听见外边有人敲门，熟悉的节奏来自阿笠博士。
她可以跟江户川柯南发脾气，但没有理由不理会博士……
灰原哀只能开门，果然门外站着阿笠博士。
“人呢？”灰原哀问。
“五条君说，不需要安排客房，楼下随便凑合一下就行。”阿笠博士指指楼下，又无奈的耸耸肩。
“随便他吧……”灰原哀撇撇嘴。
赶又赶不走，打也打不过，报警都不怕，这样厚脸皮又没有恶意的无赖，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查到什么了吗？”阿笠博士瞥向电脑屏幕。
“正在查呢。”
“哦哦！”
阿笠博士忙凑到电脑边，两人果然从暗网中，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比如两个月前的“东京京都百鬼夜行”，咒术师们就保护了市民，以及一条“五条悟是最强的”留言。
“这么说，五条君真的不是坏人，是老师？还特别的强大？”
“不管了，明天再说。”
灰原哀关了电脑，但阿笠博士神色踌躇，像是还有话说，不想就离开。
“还有事吗？”灰原哀发现了。
“小哀啊，我有个想法，说错了你可别生气？”
“说呗……”
“我认为，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五条君的建议？”
“他什么建议？”
阿笠博士挤出笑脸，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小心：“考虑当五条君的妹妹，到他身边生活？由他来照顾你？”
“乱说！”灰原哀耳根又热了。
她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到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生活，博士说的什么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