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非（2）
十年前，青鸾殿。
“求求德妃娘娘，给我们家主子开门吧。”一个小宫女不停的拍打着青鸾殿的大门，旁边搀扶着一个女子。
德妃娘娘应声开了门，便看见了浑身是血的纯贵妃程画。
程画跪在德妃面前。
“还请姐姐，救救我，我知道您心善，整个皇宫只有您能救我们母子了。”
德妃自知道事情重大，很快就把程画请入了青鸾殿。她给程画端上一碗水，程画没有喝，或许因为伤势，几近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仁慈，还请娘娘帮本宫这个忙，娘娘放心绝对不会拖累你，我们此次出宫走的小道也没有任何人看到。”
德妃扶住程画的手臂：“妹妹这般模样，我还是先叫太医来替你看看吧。”
程画摆了摆手，说：“妹妹自知大限将至，但是心中尚有一事放心不下。”
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枚带血的玉佩，是朵莲花形状的东西。德妃接过来险些将这个东西扔到地上。
“这不是花莲教，莫非妹妹你？”
德妃心慌意乱，这花莲教乃是前朝旧族，因为不满当今圣上的决断，几番闹事搅得大燕水火不宁。
后来太子出兵彻查此事，在东京城中直接端了花莲教的老巢，难不成这纯贵妃娘娘与花莲教有关？
“娘娘放心，本宫并非与那些人是一丘之貉。”
“那，妹妹希望我帮忙的事情是。”
“还请德妃娘娘帮本宫藏好这枚玉佩，今夜那些人就要来了，他们的目的就是玉佩，但是这深宫之中他们自然不敢大动干戈，因此只能草草了事，等到阿衍长大后把这枚玉佩和这封信交给阿衍。”
此事的确承担极大的风险，但是纯贵妃曾经在宫斗过程中救过自己一命，德妃还是决定承担风险接下这个任务。
“后来我就听说，纯贵妃宫中出了事，说是你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只有我知道不是的，定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前朝旧部。虽然不知道妹妹究竟是什么立场，但是我始终相信她不是那种会背叛大燕与圣上的人。”
德妃将信件递给楚君衍。
“这封信，本宫从来没有打开过，其实原本程画死了之后我是想将你带到青鸾殿照顾的，谁曾想月氏竟然争着想要抚养你，我这人性子软，也就想着罢了等你长大之后在把这件事告诉你。”
楚君衍打开了那封信，放到许呦呦能够看见的地方。
几人这才知道原来这纯贵妃程画乃是程家抚养的女子，程画是前朝遗孤，后来花莲教其他旧部找上程画想让程画帮忙推翻大燕恢复曾经的王朝，但是程画不肯答应视死如归。
“这个意思是不是就是说，纯贵妃娘娘是被这些前朝旧部害死的？”
许呦呦蹙了蹙眉头，她总觉得有哪些事情不太对劲。这封信是纯贵妃被杀之前写下的，看着好像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前朝旧部，再加上这枚玉佩，像是引导着众人去寻找这些所谓的旧部。
但是纯贵妃死后，太子带兵平了花莲教老巢，按理来说就算是有应该人也很少了难成气候，这个时候怎么会还有人找花莲教的人呢？还有，纯贵妃遇袭被花莲教的人偷袭这一点没错，但是她遇袭之后跑到德妃宫中为何没人跟踪？纯贵妃回到宫中之后又是何人将她杀死的？
这些都是疑点，那么当年纯贵妃娘娘真的是被花莲教的人杀了吗，还是有人担心嫁祸楚君衍不成同时嫁祸给了所谓的花莲教。花莲教现在真的还有人吗，还是有人假借花莲教的名义行不轨之事。
许呦呦回到侧殿睡在楚缈渺旁边，回想刚刚德妃娘娘讲述之事。
她能感受到，这件事情难以触底，一旦真相大白的那天一定触及的很多人的利益，而这种利益以及时态发展，就算是她都难以把控的。楚君衍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些事情的错处，现在花莲教的出现使得事情变得更加盘根错节。
若是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中间必然会被卷入朝廷内乱之中，届时自己或许小命都不保。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帮助楚君衍查下去。但是回想起和楚君衍的点点滴滴。
这个楚阎王看着冷心冷情的，实际上对她真的还不错，几次三番的帮她出主意，还救过她。她有些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睡不着。于是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准备去外面坐坐。
此时楚君衍在另一个屋子也睡不着，一方面想着自己母妃的事情，另一方面，这件事牵涉甚广他实在不想许呦呦参与进来。他也起身走到门口。两个偏殿正好对着他们互相看见了彼此。
“殿下也睡不着吗？”许呦呦问到。
楚君衍并没有说些什么，直接走到凉亭中间坐下。许呦呦也坐到楚君衍身边。这是第三次他们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了。
“鹿儿，我不想”
“殿下，我可以”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彼此愣了一下。
“你先说吧。”楚君衍说。
“我想说的是，不管你今后要做些什么，我都会奉陪到底。”
楚君衍怔楞，又转而变得了然。
“我原本是想告诉你，关于我母亲这件事牵连甚广，实在是不愿意你牵扯其中，但是”
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了，但是许呦呦能明白，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安静的闭上眼睛，享受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宁静。
原本思来想去，最后许呦呦还是妥协了，她愿意帮助他完成这次执念，也算是自己在楚君衍身上下的赌注，她在赌楚君衍会赢。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坚定了许呦呦想要入朝为官的心思。
第二日，许呦呦被诏到青鸾殿前，德妃娘娘问许呦呦想要些什么，许呦呦向德妃娘娘要了楚君衍之前说过那个名为“来凰”的古琴。
“那把琴原本是母亲赠予我的嫁妆，我不通乐理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你喜欢那便去拿了吧，也算是报答你帮我救下缈渺的恩情，樱桃。”
樱桃带着许呦呦来到青鸾殿后院的藏宝阁，德妃娘娘母家可谓是家财万贯，她出嫁之时给了不少宝贝，均放在藏宝阁中，这“来凰琴”也在此处。
“老夫人最爱这把凤凰琴，后来娘娘进宫，老夫人就把这琴送给了娘娘说让娘娘好生爱惜。乐府的李乐师你可知道？”
“是知道的。”
“李乐师那时日日来求，德妃娘娘都未曾把琴给他，甚至让他见一见都不准呢。”
“为何？”
“那些啊，都是德妃娘娘的家事，奴婢是若是问了就是没有规矩。”
难不成这琴，还有一段故事？
“娘娘今日把这琴赠与你，你一定要好生爱惜。”
樱桃从藏宝阁最里面取出一个漆黑的盒子，盒子外观颇为精致，上面还有金箔勾芡的一只凤凰，这琴盒看来就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只是这琴盒看着奇怪，往往这种琴盒的凤凰皆是勾勒成双，这怎的只有一只。
她接过琴盒，轻轻打开卡扣。她终于见到了这“来凰”的真容，上好的杉木打造，还带着些木质的清香，琴尾被设计成凤尾的模样，果然是高颜值的好琴。
她上手拨弄了一下琴弦，琴音清脆并无任何杂音，难怪这李乐师喜欢果真是一把好琴，许呦呦都舍不得放手了。虽说自己只学过古筝，但是若是得来这个古琴学上一学倒是也不错。
“彩蝶，拿上。多谢樱桃姑娘，也请樱桃姑娘帮我就此谢过德妃娘娘。”
樱桃回了礼数，便离开了。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去乐府。”
谁知他们刚出了青鸾殿，门口已经有人候着，是楚君衍的轿子，因为楚君衍身体的缘故，皇帝准许楚君衍在宫中乘轿子，自然就看起来威风了不少。许呦呦提起裙子跑到轿子前。
“楚君衍，你怎么还未走？”
“上轿。”
许呦呦就等这句话呢，这么大的皇宫，好歹走两步都要累的不行，就算楚君衍不去乐府想必也能带她一程。但是她还是礼貌性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此时要去乐府拜师。”
“李师傅叫我去乐府说是有些事情商议。”
许呦呦自然是欣喜啊，有人一同前去不好吗，自然是好的，于是她不加犹豫利利索索上了轿子。
不得不说，楚君衍是真的会享受，轿子里面吃穿用度皆有，甚至因为楚君衍喜欢饮茶，还给他准备了一个专门烹茶的茶桌。
“皇上对你倒是喜爱，这些东西想必是太子殿下都没资格用的。”
“太子而已，你哪来与本王做比，倒是看轻了本王。”
欧呦，这位梁王殿下还真是了不起，就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不愧是我看上的金主爸爸。现在许悠悠开始有些盲目崇拜楚君衍了，不仅仅是大燕的梁王，大燕的首富，头脑聪慧受皇帝喜爱，若不是因为“弑母”与“残疾”而“名声在外”想必出了宫门也是掷果盈车可以与潘安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