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赏也不罚
粮价从20钱一斗到200钱一斗花了几个月，从旱灾开始就涨价了，后来又是蝗灾。
从200钱回落到20钱只花了十五天。
这还是官仓没有卖粮的情况，要是官仓卖粮，直接标价20钱一斗，估计只需要一天，粮价就直接从200钱跌到20钱，跳楼一样。
林长风没有这样做，跳楼价太残忍了，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了，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太受打击会出事，估计粮商会联合起来掀了刺史府。
慢慢来，让他们有时间自救，其实也没什么办法自救，只不过让他们多点时间挣扎一下，多点时间接受自己的失败，这样会好些。
这个跟炒股真的是一模一样，涨到巅峰需要大半年，跌到原点只需要半个月，然后再也涨不上去，很多人就这么在山顶上站岗，有的人一站就是十年还在那里。
也是这个时候，第二季粮的播种要开始了。
林长风把各郡的农丞都喊到濮阳来，传授了三脚耧车和沤肥法，还有代田法。
这一车两法只在长安三辅推行，还没推行到兖州。
郭能看着神奇的三脚耧车，说：“早就听闻林使者献五策获百金，这是其中三策，今日一见，林使者果真经天纬地之大才。”
赈灾已经完全结束，很成功。
兖州受灾数百万人，没有人饿死，没有流民出现，没有人去落草为寇。
受伤的是粮商，他们本想趁着旱灾蝗灾大赚一把，没想到到最后，大部分粮商卖房卖地卖奴婢。
林长风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同情那些粮商，他们的悲惨是他们太贪了，不贪的粮商早就赚了几倍的钱了，这样的粮商少。
所以在股市里赚钱的人少，赔钱的一大把，大部分都是亏在一个贪字上面。
所以在股市里亏钱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未央宫。
刘彻又收到不少兖州的奏章。
其中有弹劾批评林长风的，也有赞扬林长风的。
郭能蔡安等人的奏章对林长风不吝赞美。
林长风也上了奏章，讲清楚了赈灾前后的事，也说了和师氏联手赈灾，还提请表彰赈灾表现出色的官吏，最后请求回长安复命。
刘彻批准了林长风回长安复命。
林长风要离开兖州了，郭能带着几个郡守来送行。
郭能蔡安等人对林长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林长风的赞扬也是把自己所学的词都用上了。
没有百姓来送行，没有电视剧中的什么万民伞，百姓什么表示都没有。
也许他们在忙着农活吧，也许。。。
只有一马车郭能蔡安等人送的礼物。
还有刘真有桃鹊巢相伴。
到了洛阳，去拜访了师史，感谢他对兖州赈灾的相助，并送了礼物给师史。
这些礼物当然是从郭能蔡安送的礼物里挑的几件好的。
师史大笑：“我乃贱商，能与林使者联合，是我最大的荣幸，因林使者的妙计良策，师氏今年盈利颇丰。”
离开洛阳的时候，师史回赠了一马车礼物。
师史流着泪，行着大礼说：“翁主，使者，你二人与郑吉师宁是至交好友，郑吉在西域不得回，宁儿都快要生了，还劳烦二位对师宁多多照顾，师史在次叩谢了。”
刘真说：“师伯父别见外，师宁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长风回礼说：“师伯父，郑吉有远大前途，他日定封侯，你勿要担心，师宁乃女中豪杰，又有我等照料，还请伯父放心。”
师史抹了眼泪，说：“我不求郑吉有远大前途，也不求他封侯，只愿他与宁儿平安快乐，强衣足食。”
天下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一样，操不完的心，总是挂念不在身边的子女过的好不好，不求子女多大出息，只愿子女喜乐平安就好。
林长风带着他们三人走走停停，一路赏花看景，惬意快活。
到了长安，没有回茂陵，和刘真一起直奔皇宫复命。
建章宫。
林长风把八服还给刘彻。
“陛下盛德，臣长风不辱陛下使命，灭蝗赈灾颇有成效，兖州无饥民无流民。”
这么大的功劳，也该封我个刺史当当，再不济郡守也行，不当官，给我几百金也行。
刘彻拔出八服看了看，说：“林长风，你可知罪。”
林长风一愣，我在兖州灭蝗赈灾兢兢业业，很是成功，还挨了不少骂，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会有罪。
“臣不知。”
刘彻一挥手，几个宦官就抬出一箩筐竹简木牍。
“此间奏章都是弹劾你在兖州所作所为，仗天子之剑收受贿赂有之，坐视粮价高升不管有之，不开仓赈灾有之，助粮商抬高粮价有之。”
这年头事难做，不做事不会错，做了事有错，做好了事也有人说你错。
“陛下，请明察，此等事皆无，臣也上过奏章，说明了情况。”
“你的奏章朕看了，你还是有罪：其罪一，持天子佩剑诓钱无数，有损天子威严；其罪二，未得诏，在兖州推行你的耧车和沤肥法代田法，此矫诏之罪也；其罪三，私下与师氏勾结，损害其他商贾利益。”
卧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终于懂了这句话。
刘彻接着说：“朕念你灭蝗赈灾有功，与罪相抵，不赏也不罚。”
封建社会的官难当啊，立功罚罪全看天子的喜怒哀乐。
刘真急了，说：“陛下，那些罪都是子无须有，是他人捏造污蔑，林长风有功于兖州，为何不赏？林长风之才一个两千石的郡守可以胜任的。”
刘真能不急吗，要是林长风成了郡守，就可以向太子提亲了，两千石娶一个翁主是合礼制的。
刘彻说：“林长风有功亦有罪，功罪相抵，有罪该罚，有功该赏，朕治天下一向如此。你也一样，和林长风同罪同功，不赏不罚。”
看着林长风，刘彻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那就是李陵。
当初李陵也是年轻气盛，急于立功，三番五次来找朕，非要提五千步卒深入大漠，导致兵败被俘。也怪朕，要是朕再坚持一下，不让他出兵，或者再磨练磨练他的性子，也不至于悲剧出现。
林长风确实有大才，丞相公孙贺是远远比不上，可是也是年轻气盛，怕他也急于立功重蹈李陵的悲剧。
朕还是压压他，磨练磨练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