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疼,太疼了
回程的马车上,萧怀瑾打开了那封信。
薄薄的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字,但足以让他变了脸色。
信纸被捏的变了形,晦暗不明的眼神酝酿着风暴。
下车的时候,玄书就察觉到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看。
他默不作声观察了阵儿,想起了六王爷临走时扔下的那封信。
眼神往下一瞥,果不其然,王爷手里正捏着呢。
萧怀瑾一进王府,按照往常一样,先是问了楚昭禾。
暗卫说:“楚小姐回来休息了会儿,刚才去了无音谷谷主的院子。”
他嗯了一声,交代道:“吩咐厨房,中午做些她爱吃的。”
这些日子事情一件挨着一件,他总觉得那小女人受了些,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暗卫应了一声后退下。
玄书见自家王爷去的书房的方向,问道:“王爷,您不去休息吗?”
这都一日一夜没有合眼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铁人都熬不住,更何况这身上千里冰魂散的毒还在呢。
想到这里,他不免小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楚小姐那里研究的怎么样了。”
萧怀瑾有心思,没听到他的话。
玄书看着他进了书房,叹了口气。
刚准备去自己的位置上守着的时候,萧怀瑾喊了他进去。
带上门,玄书点了屋子里的炭火,倒了杯热茶放到了书桌上,静听吩咐。
萧怀瑾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羽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玄书摇了摇头,心里疑惑:在宫里王爷已经吩咐过了,怎么突然又问起了?
蓦地,他像是忽然被点了穴位,眼睛直直的看着书桌上摊开的信纸。
上面的“羽落”二字分外清晰。
萧怀瑾顺着他的目光,神色不明。
虽然这上面只写了“羽落”二字,没头没尾的,但他知道,萧崇之要说的是昨晚的条件,太子给他下毒的背后之人。
玄书跟了他这么多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他想了想,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王爷,会不会是六王爷在故弄玄虚,在骗您?”
一个身居后宫的郡主,去哪弄来千里冰魂散这种罕见的毒药?
萧怀瑾斟酌道:“应该不会。”
萧崇之若真的不想让他知道,不说就是了,没有道理用“羽落”来骗他。
最重要的是,羽落的有些地方确实值得怀疑。
萧怀瑾吩咐了两件事,在玄书出去的时候沉声道:“让宫里的人动作快点,本王这两日就要听到消息。”
“是,属下明白。”
王府的另一处,楚昭禾在帮百里卿换药。
她一遍收拾药箱一遍道:“太子死不了。”
百里卿整理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点头道:“这儿我听说了,是漠北送去了护心丹。”
收拾好药箱,楚昭禾拉了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万分不解。
“你说,漠北为什么要帮他?”
百里卿丢了一个话梅到自己的嘴里,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这护心丹他们多的用不完?”
楚昭禾面露怀疑:“你真不知道?”
他像个老狐狸一样,这么蹊跷的事听到耳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想法?
百里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没好气道:“他们要是别用用心,早晚都会露出马脚,皇上一时半会没打算放他们离开上京,既然人一直在眼皮子底下,你还怕什么?”
楚昭禾哼道:“病着也不耽误你什么都知道。”
<tt_keyword_ad data-title="游戏"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3"></tt_keyword_ad>她还以为,漠北使臣后日便要动身离开了。
百里卿挺胸抬头,像只开屏的孔雀,洋洋自得道:“本谷主这叫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楚昭禾翻了个白眼,见不得他这卖弄风骚的行径,掂着药箱往外走。
看着他,还不如去看看萧怀瑾!
算算时辰,他也该回来了。
百里卿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喊道:“毒丫头,你走什么走啊,待在这屋子里还挺无聊的,不如你留下来陪”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咚——”的一声,他脸色刹变。
“毒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口,百里卿把倒在地上的楚昭禾抱到了床上。
一沾床,楚昭禾整个人呈虾米状蜷缩在一起,眉眼紧闭,白皙细腻的脸上覆了一层薄汗,看起来痛苦不已。
百里卿深呼吸了两下,心跳差不多平静后,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胸口的一份被楚昭禾揪在了一起,唇边溢出了丝丝缕缕的声音:“疼——”
百里卿看着她这边模样,咬牙道:“我去找莫寒来!”
虽然脉象无异,但瞧她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听到这句话,楚昭禾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扯住了他的衣袖:“不不行。”
他这般大张旗鼓的去喊人,萧怀瑾也就知道了。
百里卿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楚昭禾忍着心口的疼痛,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昨晚让他诊了,他说没有什么大碍。”
百里卿怔住了。
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这毒丫头惜命,她自己又是神医,身体不舒服一定会有所察觉,没道理不下药调理。
向来云淡风轻的百里卿第一次这般束手无策。
他不清楚病因,不敢随便开药。
焦急烦躁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外面站着的木槿。
木槿听到声音后跑了进来,看见床上备受折磨的楚昭禾时,直接被吓住了。
“谷主,小姐这是怎么了?”
百里卿没时间给她解释这么多,只是道:“你把这几日她去了哪,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本谷主!”
木槿忙不迭的点头,仔细的回想着。
楚昭禾的贝齿紧咬着唇瓣,压抑克制着难耐的痛呼。
心口处宛若被烧红的刀子来回割扯,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滑落到了眼睛里,模糊了她本就朦胧的视线。
疼,太疼了,比前两次疼了成千上万倍,比鸠引红有过之而无不及。
喉咙间有着浓重的铁锈味,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