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首席仲裁员
果然没有错,做了手术,人家根本就谈论给飞刀费的事。
一分钱也没给。
只是,才出手术室,刘牧樵和邹庆祥见到了真正请他们来的人,他带着刘牧樵和邹庆祥到了另一家医院。
一家很小的医院。
令邹庆祥惊讶的是,这只是一家乡镇医院。
也不是乡镇卫生院,是一家承包了的卫生院,现在变成了一所医院,一所二级甲等专科医院。
这所卫生院第一眼还不觉得怎么样,等他们进去了,一看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一座乡镇医院?
一栋20层高的住院大楼,里面竟然有1000张床位,并且还一床难求。
这里是专门治疗脑血管病的专科医院。
好家伙!
大西北还有这样的医院。
有什么特殊吗?
一了解,刘牧樵和邹庆祥不淡定了。
他们采取的治疗方案,和安泰医院差不多,微创穿刺加中药。
哭笑不得的是,微创技术完全就是刘牧樵他们这一套,只是他们不做脑干穿刺。
中药,刘牧樵暗暗摇头,他们喝的是汤剂,组方与“华佗再生丸”的中药大同小异。
只是有一点不同,他们所有的病人必须住满七七四十九天。
所以,他们床位虽然比安泰医院神经科多,但真正的收治数量和安泰医院不是一个档次。
安泰医院平均住院天数只有12天。
人均住院天数,12天与49天比较,前者每年收治的病人数是13500人以上,而后者只有7000病人。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家乡下的民营医院,一年收治7000多中风病人,这是什么水平?
刘牧樵到了熙熙攘攘的病房,终于见到了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眼睛睁着,见人过来没有一丝反应,就连刘牧樵帮他做检查,也没有反应。
典型的植物人状态。
病人家属拿出ct片给刘牧樵看。
刘牧樵认真看了一会ct片。
“你认为,这算不算医疗事故?”邀请刘牧樵来的人问。
“你请我来,就是要问我这句话?”刘牧樵惊讶地说。
他昨天来之前,人家从邮箱里寄来了资料,是一个脑血管瘤术后,又出现蛛网膜下腔出血的人,再脑干出血。
脑干有一个囊肿。
他以为是请他来做脑干穿刺的。
没想到人家问这句话。
刘牧樵说:“这个,我不想回答。”
“你是我请来的。”
“我不要你的钱。”
那人急了,说:“你要凭良心,就等你一句话了。”
刘牧樵说:“很多时候,不是凭良心的事,还得有资格啊!”
“什么意思?”
“因为我不是医学会。判断是不是医疗事故,有两个机构,一是地市一级或以上的医学会鉴定,二是法院指定的鉴定机构鉴定。”
“刘博士,我们已经说好了,只要你一句话,不走医学鉴定途径。”
刘牧樵很是不解,你宁愿拿3万块出来,而不愿意走医学鉴定途径?
这个逻辑无解。
这个病人,是脑血管瘤手术后,又出现了蛛网膜下腔出血,医院使用了大剂量的解痉药扩张血管,继而出现了脑干出血。
是不是医疗事故呢?
这个很难说。
脑干出血是不是并发症,没办法肯定,你说不是吧,你使用了大剂量的扩血管药。你说是吧,人家使用解痉药是正确的。
总体来说,刘牧樵倾向于不属于医疗事故,最多也就是并发症。
他想说,但是不能说。
自己不是医疗鉴定单位,没这个权利。
“他们做手术的医生,当时并没有医师执业证。”
啊?
这就麻烦了。
执业医生必须有执业医师证才能开展业务。
“怎么回事?”
原来,主刀医师是别地方跳槽过来的,没有来得及变更执业医师地点,属于非法行医。
噢!
明白了。
“不属于医疗事故!”刘牧樵说话了。
他必须这样说。
按照这个逻辑,我刘牧樵也是非法行医。
不过,飞刀一直被默认,即便是国家级别的大医院,也允许医生出去飞刀,甚至,国家在救灾过程中,也是允许异地行医的,并没有谁因为没遵守医师法而受处罚的。
为什么他们要请我刘牧樵来做这件事呢?
刘牧樵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彭千龙。
又是他!
为什么又是他?
谁知,刘牧樵刚才那句话说完,听的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起来。
“谢谢。”
“谢谢?”
“是的,我们为这件事纠缠了几个月,走医学鉴定程序,你知道,这牵涉到司法问题,一个很棘手的法律问题。这个我们就不多说了,那是他们法学界的事。现在好了,院方和家属可以达成和解了。”
刘牧樵越听越糊涂。
“你不是家属?”
“不是。”
“你也不是院方?”
“对,我也不是院方。我是彭千龙的手下。”
刘牧樵心里一惊。
这是地下私了啊。
刘牧樵想想都有些害怕,我这不是成了地下仲裁者了吗?
想到这,刘牧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沾这些事,凡是地下的东西,他都不想挨边。
虽然人家承认刘牧樵的仲裁,但是,这种不属于自己权力的权力,他真心不希望得到。
“刘博士,今后,大西北类似的问题,你的出场费是3万,看你有什么意见?我们这边已经商量好了,民间仲裁这块,你说首席仲裁员。”
刘牧樵摇头。
“我没同意。你们也别逼我,我绝对不做这件事的。”
那人嘿嘿笑了起来。
“你不愿意?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件事。有些纠纷,医患都不愿意走流程,愿意民间调解,这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补充。民间调解也需要有高水平的专家,你就是我们选择出来的首席仲裁员,这是帮医院,帮患者做好事啊。”
刘牧樵还是坚定地摇头,说:“我不愿意。”
“理由,可以说说理由吗?要知道,这个职位很多医学界的大佬都很向往。”
“我不想。因为,这一套是你们联盟处理棘手问题的一个办法。我不相信它的合法性,也不相信它的公正性。说明白一点,我是一个守法的人,我不是一个执法的人。懂了吗?”
懂了吗!
那人笑了笑,说:“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当然,动用你,一年中也难得有几次。所以,你别担心……”
刘牧樵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说了,还是聊聊这个病人吧,他还有治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