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招聘

    “前面那位不是星辰轮滑的程总吗？”

    “我觉得我没认错，艾特一下圈内老人来看看。”

    “我靠，不会吧。程总不忘初心，居然又踏上了速滑的道路。”

    “没想到西装革履的程总穿上轮滑还是这么帅啊，爱了爱了……”

    “等等……有谁还记得星海cp吗？”

    “……”

    直播越来越火，看的人很多，程航东始终没有给出过回应，也没有回头。

    讨论中也不乏少许质疑炒作的声音，不过这个账号不做盈利，只用来分享日常，宣传自由式轮滑。

    程航东让单珠今后把它保留下来。

    在高原与平原之间，有一道分界线似的山脉，完美诠释李白诗句中的“蜀道难”，也是歌谣里二郎山。

    这道天堑，似乎把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世界分隔开了。

    单珠的家乡，和蓉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

    从遇见程航东起，十五岁的单珠就决心跨越那道界限，来到他的世界。

    程航东带他看了，缤纷世界，五彩纷呈。他们环游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单珠不再是那只只能见到一方蓝天的井底之蛙。

    程航东让他懂了，什么叫爱好，什么是执着，什么又荣耀。

    而今也是程航陪着他一起走出去的，四周景致逐渐变得丰富多彩，他们完成了一场跨越的仪式。

    蓉城在这几年里发展迅速，星辰轮滑的产业也遍布大江南北，甚至延伸到国外。

    单珠肯定地想，此刻的他才算是真的走出了父辈传统、古老的路，可以向着前方的星辰大海，寻找到属于自我的价值。

    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他不会抛弃祖辈的信仰，却也向着新生展开双臂，迎接更广阔浩瀚的世界。

    单珠甚至都分不清楚，是他救过程航东，还是程航救赎了他。

    ……

    周一，程总休假完毕，正式回到公司上班。

    吴迎龙在过去的几周里一直代理总裁职务，黑着脸走了进来。

    “程总，二话不说高原追爱是吧？你倒是玩爽了，我这边一堆的事。”

    他把一个文件夹丢在了桌子上，正是今年才开始准备的ipo上市计划书。

    紧接着龙哥就发现了，程航东在消失的短短十几天里就变黑了一圈，还瘦了很多。

    “东啊，你怎么跟下地挖煤去了一样？”

    程航东：“……”

    他斜着眼睛瞧了一下计划书，忽然转移了话题说：“去人力资源部那边报一下，我要招聘一位司机。”

    吴迎龙：“？？？”

    程总终于想通了，要招司机或是助理了？

    或是他这次上高原没司机，深刻体会到喝了酒到处找车的困难？

    程航东接着说道：“985大学本科学历。”

    “不是，你司机要本科干嘛，不是要驾龄吗？”吴迎龙问完就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你别告诉我是真的，你两和好了……你，你让人综合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来给你当司机？”

    “跟着我能学东西，能挡酒，自己人用着顺手。”程航东老神在在地说，“工资按实习生开。”

    吴迎龙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程总您还真是会让人‘自力更生’啊。”

    听完这话，程航东的目光才移到桌上的计划书上。

    单珠很懂事，在路上就告诉了他，他将选择金融学专业的硕士学位报考，为公司未来ipo做准备。

    但是今年报名时间已然错过了，况且是跨专业考研，最好能有一年多的复习时间。

    程航东让他在家里好好上网课、看书，可是单珠不想被养着，于是才有了招聘司机这一安排。

    人力资源部接到这个要求都傻了，哪个985本科生会来给程总当司机，待遇还那么低。

    这不纯粹为爱开车吗？

    只见挂在网站上的招聘启事写着：

    【薪酬——1200每月；福利——喝酒；录用人员与公司签订试用合同；要求：24小时上班制，随叫随到。】

    第二天，还真有一个傻子上门来了。

    面试的过程一帆风顺，hr甚至想问问“程桑珠”是不是汉语不好，看不懂字。

    这个一脸异族长相的男人低了头，老实巴交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岗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我和程总很有缘分。”

    于是，程航东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端茶倒水的司机兼保姆。

    他们白天呆在一起，晚上也总是腻在一起。程航东曾经觉得这样一定会厌倦，可现在只是习惯的舒服。

    他工作的时候，单珠就在小隔间里复习。还常常问：“一个二十七岁的研究生，算不算太老？”

    “什么时候学习都不算老。”程总轻声说，“明年，你一定会提着轮滑鞋，再次出现在校园路上。”

    青春悄然溜走了，又似乎还在。

    它在床|笫间更明显地体现出来，程航东不知道单珠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从前总是问他可不可以，而今好像只会把长久的思恋都化在行动里，让他有点吃不消。

    夜深了，月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