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秘密
“祠长，这是初步筛选的名单，请您过目。”
顶层办公室里，秘书递上一叠资料，而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辛苦了。”男子的声音响起，靠椅正对着窗外。
秘书应了一声后，悄然掩门离去。
待华灯初上，一轮夜景呈现在落地窗外，靠椅上的男子伸了个懒腰，终于站起身。
方才微打了个盹，精神好了不少。
不过最近真是麻烦事不断，他这刚上任不久，就差点应付不过来。
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
华安厅前任安全司副司长，炎无姬，现在的身份是炎黄祠祠长。
是的，杨辰死后，炎无姬连跳数级，接受了这个地位特殊的职务。
他倍感压力巨大，此时此刻，他才能直观地感受到老头所谓的深渊行舟是什么意思。
一步都不能错，他身后守护的，是整个华盟。
人工智能君樾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只是目前已经恢复了，相关报告他还没来得及细看。
踱步到办公桌前，抽出档案袋里的资料，那是一叠名单。
只扫了一眼，他就抬起笔划去了几个名字。
他们都还太年轻了，炎黄祠需要留下足够的新鲜血液。
看到最后，直到看见某个名字，他抬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其划去。
两分钟后，秘书敲门进来。
“名单就按这上面的准备，划掉的那几个除外。”
“是。”秘书接过档案袋，询问道：“今天茶还是咖啡？”
“伊莉雅准备了花茶，我自己泡就好。”这位炎黄祠新任祠长打了个哈欠。
秘书快出门时，炎无姬忽然叫住她。
“过了下班的点就不用等我了。”
“祠长，其实没……”
秘书刚笑着开口，忽然迎上炎无姬淡漠的眼神，其中不无警告的意味。
“是，我知道了。”她开口。
“还有一件事。”炎无姬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水姬那边，到时候我亲自和她说。”
“是。”
待夜深人静，炎无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屋里还留了一盏暖黄的灯。
那是他的港湾，伊莉雅穿着睡衣在等他。
一天的疲惫，在她这里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他的家。
伊莉雅给他煮了碗蛋花汤，看着他喝完，转身去收拾。
炎无姬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那栗色长发中。
“怎么了？”夫妻心有灵犀，伊莉雅知道他有心事。
“通道那边出了点状况。”炎无姬倒也不瞒她，“有个很好的时机，西约和北盟那边都沟通过了，他们也都想试了试，我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
“船到桥头自然直。”伊莉雅停下手中动作，“你不是已经拿定主意了吗？”
她知道炎无姬只是自己的支持。
“谢谢你，老婆。”他吻了她的头发，“你的中文学的越来越好了。”
“再叫我就真的快老了。”伊莉雅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小声点，孩子睡着了~”
“那就叫‘亲爱的’，亲爱的，我饿了。”
“啊？还饿？”
“嗯，刚才是肚子饿，现在是身体饿了！”
那双不老实的手早已到处游离。
春光在厨房乍现。
战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云痕，朝着南方而去。
舷窗旁，一位女子戴着面具，托着手沉思。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窗外的景象上，此时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华安厅里祠长坚决拒绝的场景。
无论如何，水姬尊重他的决定，她会留在这边。
但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万一通道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个圈套呢？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算了，这些东西多想无益，华安厅高层已经下定决心了。
难怪君樾的事在会议上也未多提，与这相比确实算小了。
只是华盟的超级计算机最后是如何恢复的，水姬一直没想明白。
神级机甲齐至，械帝来了三位，黑暗议会、教皇亲临，还有传说中的天使……如今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如同做梦一样。
当然，最令她疑惑的一件事，还是释放“水神·耶梦加得”后，待重新苏醒，身体竟没有以往的疲惫之感，反倒是有一股温润四肢百穴的气息存在。
如同被泉水洗涤过一般，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水姬竟隐隐感觉有突破的迹象。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晕倒前，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托住。
那时站在自己身边的，似乎是流川吧？
还有空中那持剑的少年……
水姬的心猛然颤了一下，是的，那个少年……怎么会长得和颍川那般像？
直觉告诉她，那个少年绝对和颍川有关系！
刚洗过澡，热腾的蒸汽还未弥散。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流川……”女声刚响起，便忽然顿住。
浴室的门敞开着，水雾间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背影。
水姬即刻往门外退去，除了些许尴尬，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脑海中不觉浮现男子赤裸的背影，纵然是她，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唐突了唐突了！水姬心中有些后悔，路上光想着问他事了……
“是队长吗？”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有事吗？”
说话间便见一位男子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件薄衫，红白相间的皮肤若隐若现。
他的头上还挂着水珠，只可惜戴了张面具，看不清容颜。
“嗯……没事了。”水姬咳嗽两声，“本想问你那日后面发生了什么，忽然想起我这边还有事，改日再聊。”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哦，对了。”走了两步，她似忽然想起什么，“下次一个人住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待那道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颍川终于松了口气，进屋关门，上锁。
那张白色面具被他摘下来，鬓角处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所幸他回头的时候，水姬已经从屋里退了出去。
否则自己一定会被她认出来。
自从确定水姬就是韩槿后，颍川愈发谨慎。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躲着她？
第二日清晨，早饭后水姬就把所有人集合起来。
“诸位，君樾一事辛苦大家了，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有新的任务。”
紧接着她就把赴华京的事大致讲了一下。
“又是掩护？”曦月有些疑惑，“我们不去吗？”
水姬摇摇头，道：“这次的任务是祠长亲自安排的，我们只负责掩护。”
“队长，你方才说，地点是在中亚的沙漠？”汉子刘振欲言又止。
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道：“准确来讲，是中亚的卡拉库姆大沙漠。”
刘振忽然呼吸加重，用不确定的语气吐出一个词。
“地狱之门？”
水姬不置可否，曦月则脸露好奇，问道：“地狱之门？那是什么地方？名字听起来好可怕！”
眼看颍川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少女转过头，道：“流川大哥，你知道吗？”
此时此刻颍川心中颤抖不停。
他曾无时无刻不想着靠近那个地方，这也是他来炎黄祠的唯一缘由。
“地狱之门……”他喃喃道，“位于中亚卡拉库姆沙漠中，是一处天然巨坑，却因常年被火焰附着，温度在两百摄氏度以上，其中热气与毒气混在一处，甚是危险……”
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颍川忽然止住。
“当然，我也是听炎黄祠其他人说的。”
水姬微微收回目光，自从悼亡者之年后，关于“地狱之门”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网上是绝对查不到的，若非流川最后说的那句话，水姬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去过。
“总之，那个地方比较危险。”她最后开口，“不过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担负的任务并不算危险，像这次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提了几处关键节点后，水姬解散众人。
“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流川留一下。”
刘振和曦月以为他们要讨论物资准备的事。
直至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水姬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来了！颍川心里一惊。
不过他表面倒是看不出任何波澜，故作疑惑道：“没有啊队长。”
水姬忽然上前一步，两人的面具相隔不足三十公分。
“刚才提到‘地狱之门’的时候，你的血液流动速度很快。”她一字一顿道：“别忘了，我的异能可以感知所有液态物质……”
这还真是被他疏忽了，颍川暗道不好，脑海已经在飞速思考如何去组织语言了。
“还有……”水姬显然不打算清晰放过他，“这又是什么？”她从兜中取出几张照片。
清晰的卫星图像中，一头白色的异兽蹲坐在他的肩上。
正是木木。
第二张照片，一具庞大身躯，拦在曦月和刘振身前，与北盟的异能者遥遥相对。
接下来几张照片，便是颍川与它亲昵互动的景象。
“这只异兽曾被我救过。”不待水姬发问，颍川就开口解释，“我也说不清它的来历，伤好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最奇异的就是这只异兽会化形，遇到敌人时会变成第二张照片上你看到的样子，能力的话几乎不在a级怪物之下，若说有什么瞒着你的话……”
两人静静站在屋中。
“这只异兽……”片刻之后，还是水姬先开口，“连君樾都分析不出来它的类别。”
听她的语气，怒火似乎是消了不少。
“会化形的异兽，据我所知还不超过十种，而且品阶都不低，诸如月神雕、冰川帝蝎……”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悄从颍川身后探出头，与水姬正眼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