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异事
“步骤没问题，械融手法不对。”
宽敞的实验室里，青年耐心地将材料分离，又重新示范了一遍。
旁边的女子看得很认真，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古堡里待了一下午了，他们一直在研究械融这门技术，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几乎是一拍即合，如果械融的规范化可行的话，那将极大程度地推动械的发展。
目前所用的械，包括械武器，主要的突出亮点就在于材料的改进，还有就是能源的更新，然而在械能的利用上，与理想状态还有很大差距。
比如一把火力械武器，除了火力装置，其余很大一部分都是围绕它而运转的，成本代价很高，而且改动性有限，很多技术都掌握在厂家手中，对于械师来说这就是个软肋。
械融的出现，能够改变这个现状，然而最难的便在于其对温度、手法的要求极高，上次银落在千梧学院留下的难题其实就与械融有关，只是没想到颍川和韩槿都做出来了。
只不过在械融的运用上，两人观念还是有所区别，韩槿看重械的形态更改，而颍川则更看好械的衍生能力，只不过目前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个难题：械融温度控制、微型结构巨化……都是这个圈子心知肚明的瓶颈。
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有无数种想法能够激烈碰撞，韩槿很难遇到个专业能跟上她节奏的同伴，现在颍川做到了，这还是得益于他在青梧那些不知黑白颠倒的日子。
正是在图书馆里看了超大量的书籍，使得颍川源源不断地有新想法，而且都是有前人去尝试过的路子，再结合两人的想象，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被理论和实验所证实。
但仅此还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巨量的实验数据，并且不断优化啊步骤，韩槿这个实验室正好各类工具齐全，往年的数据也能从华盟公用库中调用。
忙活了一下午，总归是搭好了主体的框架，要不是空腹带来的饥饿感让人难耐，他俩指不定会在实验室里待到什么时候。
出了古堡，夕阳的余晖洒在刺玫的花瓣上，为它镀上层金粉，更添朦胧的美感。
两人原路返回，路上还兴奋地讨论着械融规则的制定。
等进了华京内城时，天热已经黑了。
“去中心吃饭吧，有家餐馆还不错的！”韩槿提议道。
不过颍川还是婉拒了，家里还有未央，说好晚饭他会回去吃的。
韩槿眼中闪过遗憾，不过她掩饰得很好，没让人看出来。
将颍川送到千梧学院门口后，韩槿略作思量，还是驱车回了家，总归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千梧学院的梧桐叶已经有了泛黄的迹象，待再过个把月，这条极富盛名的“千梧黄金道”，便会引得游客流连忘返。
回来的时间挺巧，未央刚烧完两个菜，正在煮汤，看见颍川回来，她也没有刻意地非要迎上去打招呼，即使他不回来，晚饭的菜量也是绝不会少的，这是他俩之间形成的某种默契。
“未央，我明天可能还要出去。”
“嗯。”
“晚上可能会回来得很晚，你不用等我了。”
“嗯。”
“要不……”他看了女子一眼，试探道：“以后的菜我头天晚上买好？”
“嗯。”回复他的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语气，未央静静吃着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颍川忽然没来由地有些恼，他放下筷子。
“我最近会经常不在家，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他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我需要说什么？”未央瞥了他一眼，露出茫然的表情。
心头似忽然泄了气一样，颍川叹了一声。
“算了，没事。”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未央问了一句。
“没有，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颍川的语气变得冷淡了许多。
直到男子照例收拾完碗筷，一声不响地回了屋，坐在沙发上看节目的未央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望着卧室紧闭的门，眼里似有流光在闪烁。
就在今天，她收到了一封来自黑域的信。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颍川大半时间都是在古堡的实验室里度过的。
每天中午韩槿都会开车过来接他，不过在颍川的坚持下，那台绚丽至极的超跑倒是再也没进来过学院，而是每日准时地停在学院门口。
两人在实验室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回来得晚，颍川回到公寓时未央已经睡了，连晚饭都没给他留，长此以往，他和韩槿大多是在实验室凑合着吃一点。有时因为某个问题讨论到深夜，便在古堡里住一宿，那里沙发倒是足够宽敞。
而就在他与韩槿研究械融的这段时间，学院不断有怪事发生，先是档案室里的几份绝密资料丢失，连监控都调查不出来原因，紧接着又是机甲系研究所的核心部件丢失，械系的械武器库被人洗劫一空，没有留下指纹等任何犯罪证据。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华安厅的保密室管理员离奇被害，当天保密室上千份档案被盗，里面包含了华盟份量很重的秘辛，包括炎黄祠成员的所有个人信息。华安厅一片哗然，负责保密安全的副厅长当日就被带走调查。
就连地底的“a0002号华安区”都没能幸免，所有资料被盗，这点连炎黄祠的人都想不明，可以防御当下最强能晶炮冲击的阻绝墙，那人究竟是如何进去的？就连墙壁都没有任何破坏的迹象，而分别掌控钥匙碎片的几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现场的高清监控器什么镜头都没有捕捉到，柜子里的东西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妖术！绝对是妖术！”负责人被带走前，嘴里一直神神叨叨地念着这句话。
华安厅顶层，六角阁楼。
“有什么看法没有？”头发大半斑白的男人倚在沙发里，悠悠吐了口眼圈。
办公室里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看着有些凌乱。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照片似乎都和最近传得满城风雨的盗窃案有关。
沙发对面还坐了个稍显年轻的男子，正仔细浏览着手里的照片。
“应该不是异能者。”片刻后他将照片放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脑门，“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没有哪种异能可以在避开华安厅监控的情况下盗走那批档案。”
抽烟的老人点点头，道：“继续。”
“北盟和西约的概率也不大，他们的人我们长期监控，也没有情报显示有什么新异能者的出现，而且没必要在这时候与我们交恶，这不是他们智库会干出来的事。”
“我建议协调修真那边的人，请他们过来看看。”说完男子打了个哈欠，“你也知道，有几位还是有些本事的，那些鬼画符的手段没准能用。”
杨辰沉吟片刻，深深吸了口烟。
“没办法，估计也只能这样了，算啦，我亲自去一趟吧！”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抬头纹的痕迹显得更深了。
男子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老人轻轻点头，不过又临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谁能想到，半年前东海域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正是这位四十来岁的男子主导的。
“大差不差吧。”男人伸了个懒腰，随手抓起几颗糖。
“没事了就入队，总能帮些忙，你也知道，雷鸣那边……”老人没说完，却是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南方考察，只看后来拍摄的那些照片，就能想象当时发生的事有多惨烈，只不过到现在都没有查清，堂堂s级异能者怎么会突然发疯了呢？人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有那么多人受伤，甚至还牺牲了数位a级异能者。
“罢了罢了！”祠长摆摆手，示意炎无姬回去，自己也不再去想这些令人头痛的东西。
男子应了一声，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离开华安厅总部时，他回过身，抬头看了眼顶楼的位置。
雷帝的那件事，真是他们说的那般？
那他大体是不会相信的。
数值达不到压阀门限，系统又一次崩溃。
韩槿一下子坐回椅子上，吹了口气，她的状态很不好，这点从外形上就能看出来：头发被她揉得乱糟糟的，黑眼圈比昨天更深了，最重要的是皮肤看着干焦焦的，远没有之前的水润弹性。颍川的状态相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发干，眼神中显然透着倦意。
两人已经在实验室里连续测试三天了，除了必要的饮食和个人事务，其余时间都盯着熔炉，只是这次还是失败了，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泄气的。
“流程没问题，材料也没有问题。”韩槿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
“操作数据比以往都好。”颍川看了眼显示屏，“问题还是出在能源上。”
这点韩槿是同意的，两个人都意识到了。
问题是古堡里那么多的a级能晶都被他们用上了，可还是不行。
“我觉得……”男子喝了口水，缓了缓劲，“不仅是能源的多少，关键应该还是在质量上。”
“可超越a级能晶品质的……”韩槿略微沉吟，道：“就只能是s级能晶了。”
说着她已经皱起眉，s级能晶属于华盟战略级的存在，即使是她想要申请调用，这个审批手续也不是一般的麻烦，或者……要不找老师问问？从他的机甲师把能源扣下来的话，估计还有这个可能，嗯，应该行得通！
“你看看这个行不行？”颍川忽然说了一声，而后取过一物放在桌子上。
是个精巧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