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梵戈与谢灵
晨光斜着照进房间，灰尘在光线里起舞。
一抹阳光有时就代表着希望，胸口和右臂处传来隐隐的痛感，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谢灵挣扎着下了床，待走出房门的时候，他才发现颍川已经醒了，正坐在客厅里准备着食物。
“早啊谢灵！感觉怎么样？”青年看见他显得很高兴。
“还好，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还是要注意减少活动，待会儿我们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让救援小队先送你回去吧。”那人笑着递给他个盘里，里面装有培根和面包。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谢灵摇摇头，他不喜欢麻烦人，从小都是。
颍川见他坚持，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门锁响起声音，片刻之后，梵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袋子，看到已经准备好的食物，显得有些意外。
“你居然还做了早饭？”
“试试？”颍川笑着递给他个盘子。
梵戈将袋子放置好后，取过片培根尝了尝，伸出拇指比了个赞，“嗯，好吃！”
“看来今天早上收获还不错啊！”颍川掀开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十几块兽晶。
“昨晚又有群异兽争地盘，去捞了个便宜而已。”梵戈随意说道。
谢灵瞥了眼那个袋子，而后专心于自己的早餐。
“哎，我说新来的，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吃我们的东西？”梵戈嚼着半片面包，眼带坏笑地望着那安静的青年，诚心想逗逗他。
然而接下来谢灵说的话却差点将梵戈噎死。
“我大哥给我的。”说完谢灵不忘白了眼梵戈，且当挑衅。
梵戈哼了一声，道：“大哥给的也是我之前存起来的！”
“有谁看见么？”谢灵咬了块面包，淡淡问道：“有证据？”
“谢灵，你……”
“好啦好啦！”颍川将他们打断，无奈地扶着额头，“你们两个真是，吃完赶快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的大哥！”梵戈与谢灵异口同声道，而后又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
颍川叹了口气，莫名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哥，听起来感觉好奇怪，在极道阁的时候他明明是最小的好不好，如今似乎要变成个领头的了。
花草散发着清香，空气中微微带些湿润。
灾难日过去了那么多年，废弃城市的很多地方都已被植被覆盖，颍川他们在前行的时候，会刻意避开杂草丰茂的地方。毕竟在密闭的绿植之下，很有可能隐伏着什么异兽。
通信设备一直连接不上，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前行期间，为了照顾受伤的谢灵，他们的队伍一直走得很慢。
临近中午的时候，前方出现栋高楼，大概三十多层的样子，看样子原先可能是个没有建成的高规格酒店。
梵戈提议上去看看，毕竟上面的信号可能会好一点。
他们很快来到高楼下面，才发现这栋建筑的占地面积真的很大。
正午时分，外面的阳光很热烈，然而进了这栋建筑以后，光线就大大减弱了。
由于没有电，他们只能选择走楼梯。
楼梯靠近大楼中央，所幸保存还比较完整，没有多少被破坏的痕迹。
颍川他们在上楼之前，还遇到几只异兽。那是蝙蝠模样的异兽，它们躲在黑暗里偷袭，还好三人反应灵敏，应对得还算从容。
路过第四层的时候，颍川还本打算去平台外试试信号，梵戈这时却阻止了他，说附近高楼林立，必须要去顶楼才有用，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自从进了这座楼，谢灵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他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梵戈，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受伤的缘故，他上楼的速度始终很慢。
大概上到高楼半中央的位置，梵戈突然回过头，示意颍川和谢灵不要说话，而后自己微躬着身上去，过了几分钟他便折了回来，说可以继续往上走了。
上了两层以后，颍川发现楼梯口躺了几具异兽的尸体，都是致命伤，一击毙命，而兽晶都被人挖走，他瞥了眼梵戈，发现后者除了气息微乱后，其余一切如常。
虽然光线有些暗，但颍川还是认出了这几头异兽，包括d级鹫鸟、c级短尾鸦，其中居然还有头b级的影豹，看样子都是被梵戈杀死的，原来他这么强吗？
他们又沿着楼梯爬了数层，说也奇怪，这一路上来，便再也没遇到过异兽，按道理说这种高层建筑应该是很多翼类异兽的理想居所啊。或者是说，是由于他们没进入每层平台的原因？
颍川心里默数着，他们现在应该在二十多层的位置，前面梵戈的速度已经有所减慢了，每爬一层都小心翼翼的，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楼梯里却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角落里黑色的团状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排泄物，越往上那股异味越重。
“还要上去吗？”颍川问了一句。
“马上就到了。”梵戈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颍川皱了皱眉，总感觉梵戈有什么事瞒着他和谢灵。
又上了两层，梵戈就站在楼道口。
“就这里吧。”他没有再向上走的意思。
这里明显还不是最高层，通往这层平台的楼道口被红色的铁门封住了，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还有把大锁，似乎不希望有人进去。
“这里？”颍川看着那把大锁，疑惑地问道。
梵戈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门前，从腰侧取出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微微转动，竟是把那锁打开了，男人沉默地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
铁锁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任谁都能看出问题。
颍川正准备走上前问个究竟，身后突然传来个阻力。
是谢灵，他拉住了颍川的胳膊，阻止他过去。
“说说吧，什么情况？”谢灵看着梵戈，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男人站在门前，没有转身，也没有回话。
“不想说？还是突然觉得羞愧？”声音冰凉刺骨。
颍川忽然觉得身边的两人都变了个样，又或者说，现在才是他们真实的样子。
“你明明知道这层楼的平台里有只a级龙鹰对不对，梵戈？”谢灵的声音里透着愤怒，“你至少给个理由吧！”
有颗石头顺着楼梯滚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颍川身前。
“你果然是那个家族的人。”梵戈淡淡说道，“不过也是，站在那个高度，自然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蝼蚁的生活。”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
“我和那个家族没有半点关系，不要把它和我混为一谈。”
提起家族，谢灵的语调更冷，颍川站在前面都能感受到他那清晰的恨意。
梵戈冷哼一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
“总之不要烦我。”梵戈转过身，用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谢灵，“这件事我必须做！”
“你会死的。”谢灵淡淡说了一句。
梵戈收起刚才的目光，认真看了眼谢灵，而后转身面向大门，道：“有些事，比命更重要。”
他的手触到了红色铁门，只要微微用力，这道门就会被打开，迎接他的，不知会不会是死亡。
“所以你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
一直被忽略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清脆的铃声，敲响在地狱般的死寂里。
梵戈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的。
那个被他称作“大哥”的男人，在问清了事情原委，尤其是知道了他组队的初衷后，只是笑着骂了一句：“回去再收拾你，等事情搞完之后！”
梵戈原来可是准备让他人送死的啊！而现在来看要做那件事的话也只能那样，可他还是笑着答应了。
“为什么？”
梵戈抬起头，谢灵问的这句话恰好也是他想说的。
“我也有过妹妹，或者说是师妹，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想法。”颍川看着梵戈，语调平缓，眼神则如一湾泓泉，平静而有力量，“她如果有事，我自然会尽全力保护她。”
说罢颍川径直走到门前，双手按在门上，停顿片刻，他说了一句。
“你们两个有事，我也不会放着不管。”
尘封多年的红色大门，被人推开。
视野豁然开朗，由于是栋未修建完的酒店，外侧的玻璃都没来得及安装，光线从外面直射进来，将整个平台照得透亮。
楼层很空旷，除了支撑用的水泥柱，便只有百米外那头凌厉的异兽了。
“嘶！”异兽显然已经发觉他们的到来，嘴里发出难听而奇怪的声音。
那是头鹰类异兽，长得很像海东青，却大得多，而且居然腹生四爪，身体上还覆有白色的六棱鳞，正是谢灵口中的龙鹰。
颍川当先冲了上去，由于剑已经断了，此时握在他右手的是之前在明城买的那把短刃，左手则藏于袖中。
龙鹰猛地张开羽翼，扇了两下。
白色的羽毛如箭般飞了过来，这是龙鹰的攻击手段之一。
颍川踏步移行，从空隙中穿过，没有一支白羽能落到他身上。
虽然没有灵力，但颍川的反应速度还在，这得感谢下六师兄，如果不是当年他魔鬼般的训练，颍川的躲避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