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审判
士兵们押送瑟兰特和林渊上了一辆敞篷车，造型有点像电视里的老旧检阅车一样，前面竖着两把带红宝石的手杖，后面坐着三个士兵，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左右被同样的车子包围着，不需要人来驾驶就自动设定了目的地，一路直达军营内部。
虽然名义上叫做“军营”，实际上由于空间中转城的特殊性，这里并没有设立什么军官进行统治，唯有一队编制约二百人左右的异能者团队，组成了临时巡逻队伍，用以约束这座城里城里的异能者规范行动，同时兼顾负责侦测转生者的诞生。
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位都身负特殊能力，战斗力不可小觑。
到达军营之后，瑟兰特被单独带到审讯室里，林渊在外面等候，两个士兵负责看管他。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林渊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景，却完全听不到声音。
队长雷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由凯文负责提审瑟兰特。
凯文虽然效忠王族，但其实在青年时期与兰德尔家族有过一段渊源。
不久前他曾被兰德尔家族委托，务必要把某个能力特殊的转生者送到卢多城，献给兰德尔家族的这位城主。不料半路却遭到瑟兰特的拦截。凯文好话说尽，瑟兰特依旧不给情面，从那之后，他和瑟兰特的仇怨就此结下。
因此这场提审，怎么看都充满恶意。
凯文坐在瑟兰特的对面，两个人隔着一张木桌。
凯文目中无人地把玩着自己的枪，带着威胁的口气说：“终于让你落我手里了，瑟兰特，上次的那件事，就是你做的吧1
瑟兰特依旧一副懒散模样，斜靠在椅子上，面不改色道：“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凯文见他这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把枪摔倒桌子上，大叫：“别装了，那个盗取灵魂印章的赏金猎人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就关在军营的大牢中。有人亲眼看到你曾经和他有过交流，所以，那件事，就是你指使的对不对？”
瑟兰特身形微顿，片刻后挑眉，作吃惊状：“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昨天扒你裤子的事情泄露了呢，原来是说这个。”
说完恶劣地勾起嘴角，假模假样地捂住嘴：“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凯文的思维瞬间被他带偏，眼睛瞪得发圆，手指颤抖地指向瑟兰特：“你！你1他气的站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让我当众出丑，瑟兰特，你完了我跟你说1他激动地一顿输出咒骂，口水都快要喷瑟兰特一脸。
瑟兰特侧过身子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皱眉说：“长官，你果然是私仇公报呢，明知道那种恶作剧定不了我得罪，所以才故意找了个借口把我抓过来吧？”
凯文顿时一哽，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他套路了。
故意提起昨天的事情扰乱自己的思绪，实际上就是不肯承认盗取灵魂印章的事情是他指使。
凯文咽下心中的恶气，话题回归到灵魂印章被盗的事情上。
“你还真是嘴硬，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收起枪，“既然这样，就跟我去监狱走一趟吧，到时候见到熟人，可不要太惊讶。”
说完，他气冲冲的打开审讯室大门，招呼左右：“带他们去监狱。”
屋外等候的林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们”字，他惊讶道：“还，还包括我吗？我是良民啊长官1
虽然被迫和瑟兰特结了契，也不代表要跟他一起定罪吧！
“少废话1凯文一脸凶恶。
林渊立马怂了，跟在瑟兰特身边小声问：“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啊？”
瑟兰特抬起眼皮慵懒地看了他一眼。红发垂在脸侧，衬托着他的皮肤格外白皙。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林渊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老实闭上了。
监狱是建在地下，只有一个入口。刚走进去，林渊就察觉到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潮湿浑浊的味道，非常不好闻。
越往里面，环境就越昏暗，全靠两侧灯光照明。
监狱的隔间采用的是全密封的形式，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材质，看上去异常坚固。只在门底部设了个带锁的小门，用以输送物品。
一路走来，看不到任何人影，也分不清里面到底关了几个犯人。
安静到完全不符合林渊对监狱的想象，他以为至少会有些痛哭或者□□声才对。
几人停在一处监牢门口，跟着的狱卒用秘匙打开牢门。
看到那厚重的牢门后，林渊这才想到或许它附带着隔音功能也说不定。
凯文吩咐士兵守在外面，把瑟兰特和林渊推了进去。
牢门重重关上，发出一道巨响。
里面关着的人闻声动了动，似乎想要抬头。
可惜身体被锁链掣肘，使不上力气，只能稍稍抬了抬下巴，又重重垂下，锁链跟着他的动作发出轻轻的响动声。
林渊的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微弱光线之后，这才看清牢房内的情况。
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昏暗的牢房内，布满了各种尖锐的刑具。犯人一身污血被拷在铁架上，肩胛骨处被金属锁链穿过，另一端锁在室内的墙壁上，只要他稍稍动弹，血肉就跟着被摩擦撕裂，在干涸的污血上面再添新痕。
这样的折磨，简直比直接处死更让人难受。
林渊站在门口冷汗直流，不愿意再往里面走。
凯文的目标也不是林渊。他用枪口推着瑟兰特的后背，强迫他走到犯人面前，恶劣地问：“看看，认识吗？”
瑟兰特嫌恶皱眉，用手指抵在鼻子下面说：“不认识。”
“是吗？”凯文伸出另一只手，从旁边的刑具堆里拿过一个铁棍，戳着犯人的下巴让他昂起头。
“现在，认识了吗？”犯人的五官暴露在光线下，瑟兰特看的更清晰了一点。
凯文犹不满意，用铁棍捅了下犯人的肚子，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犯人痛的吐血，声音虚弱：“佛……”
“大点声1
“佛洛特……”
林渊跟着捂住嘴。
佛洛特，是那个卷头发的大个子！
他怎么会－…
林渊心中震惊不已，眼神不觉移向瑟兰特，看他的反应。
瑟兰特面色不改，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他似乎是沉思了一会，才说：“哦，是他埃见过，不熟。”语气风轻云淡。
“不熟？他为什么会上你的马车？”凯文将铁棍扔掉，捏住佛洛特的下巴将他的视线对准瑟兰特，枪口转而指向佛洛特的脑袋，“说，你背后的雇主，是不是他？”
佛洛特吐着血，眼神费力地聚焦了一会，才看清来人。
先前的酷刑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异能被特殊的力量禁锢着，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余力，只能问一句答一句：“不……是。”
这样的回答很明显不能让凯文满意，他愤怒地按下枪下扳手，从里面释放出大量的电击异能。
“呃啊1佛洛特被电击包裹，全身肌肉痉挛起来，他痛苦地呻`吟。
瑟兰特眯起眼，说：“怎么，结果不满意就要屈打成招吗？这样的话，即使他改了口供，真实度可要大打折扣埃”
凯文松了松手，狞笑道：“哈，这样就着急了？是我怕问出来点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赏金猎人只为雇主服务，如果没有人指示，他为什么要盗取灵魂印章那样的东西。”
“你说的对。他背后一定有其他人指示。可惜，不是我。”瑟兰特转过身体，“无聊的提审结束了吗，我想回去了。”
“别着急啊瑟兰特，既然不是你，不如留下来看看，我是怎么对胆大妄为的家伙施以酷刑的。也好让你知道，以后无论作什么事，都要想一下后果。”他走到一排刑具前，挑挑拣拣摸索出一支带着倒刺的铁鞭。
瑟兰特背对着凯文，闻言，沉下脸。
林渊看到瑟兰特的目光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瞳孔中的红色越发灼热起来，似乎野兽发威前的预兆。
同一时间，他的身体有了感应。
有什么力量在躁动！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了。”瑟兰特沉下声音，缓缓转身看向凯文。
血红的瞳孔散发出异能力量。
是异能“蛊惑”！
瑟兰特想要蛊惑凯文！
林渊屏住呼吸，把身体贴到门上，生怕被现场的硝烟波及。
凯文不经意间抬头，与瑟兰特的眼神对上。
瞳孔瞬间失去焦距，跟着变成了红色。
瑟兰特操控着他的意志，让他扔掉刑具和武器，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凯文，告诉我，你效忠的是什么人？”瑟兰特放轻了声音。
凯文的动作带着挣扎，走的非常机械。
“我效忠的是……”他的五官渐渐皱成一团，手指青筋暴起，“效忠的是……”
颤抖的声音倏然坚定，瞳孔猛地一闭。
他用强大的意志中断了瑟兰特的异能，接着身体迅速做出反击，一拳砸向瑟兰特的面门。
“卑鄙的疯犬，不要妄想控制我。我效忠的永远只有王族1
瑟兰特灵敏地避开攻击，趁着第二道拳头来临之前，快速说道：
“那么，卡洛城的城主伊森，又是你什么人？”
凯文的动作骤然顿住，拳头带着劲风堪堪停在瑟兰特的鼻梁前，停下了攻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