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醉酒
暗夜无光,疆风渐起,已过子时,天空又渐渐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花在夜空中连接成了一片片,继而形成了鹅毛般的雪幕。
此时长街上早已是空无一人,偶有声犬吠从巷口幽幽传过,在深夜中显的更为寂寥。
“得得得”,强而有力的马蹄声在静谧中渐渐响起,由远及近,直至行至了将军府前方才停歇。
“吁”,宋燎恩身着霜色半甲,长腿一跃,纵身跳下马背。
“夫人呢?”他抬掌擦掉面上的薄雪,将缰绳随手递给小厮。
小厮接过缰绳,“这个时辰夫人大抵是睡了的,”他歪头想了想,继而问道,“将军,不若小的去吩咐灶上备上些宵夜?”
“不必了。”话音还未落全,但见宋燎恩满目霜色,阔步迈进了大门,所往方向正是合欢院。
合欢院距离正门并不算远,大抵仅一盏茶的功夫,只今日宋燎恩心中烦闷,脚下路程更是快了些。
风雪漫漫,他忆起小女人同他讲生孩儿的那些子话儿来,“夫君我为你生一个长得同你我相像的孩儿可好?”
宋燎恩抿了抿薄唇,一双凤眸中寒意更甚。若不是他心念于小女人,换做旁个就凭一句孩儿,怕是也不知死了几巡。
他忍不住暗自嗤笑,那京中王府里不是正躺着位世子嫡子?用他半生的荣耀与抱负,换来的“嫡子孩儿”?那同他愈加没有半分相像的嫡亲孩儿。
“将”门上值夜的小丫头瞧见了宋燎恩,急忙墩身行礼,只是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打断,“莫出声,夫人睡了?”
小丫头急忙应道,“睡下了,只是似是醉了酒,睡得并不太安稳。”
宋燎恩颔首,待挥退了丫鬟,这才轻声推开门板,踱进内室。
室内燃着火盆,不寒也不暖,恰如初春的气节。他轻声解开了铠甲,将铠甲同银枪一同放到了圆桌上,待除却了遍身的寒凉后,这才踱步到榻前。
榻上娇娥团于锦被中,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平日里莹白的小脸此刻却微微泛着粉红。
夜明珠淡薄的荧光洒落于娇娥身上,眉如远山,睫若长羽,娇憨的绣鼻下是两片圆润微翘的唇瓣,整个人说不上明艳娇媚,却独有一股子简单的烟火气息。
偏偏这股烟火气息,于他而言是世间最难得之物。没有奉承,也没有权势,一生简简单单的暖在他身边便好。
宋燎恩侧身坐到了榻上,抬过指尖轻轻抚过娇娥的眼睫同唇瓣,待看到娇娥渐隐于寝衣下的肌肤时,喉结不住滚了滚,他哑声说道,“优娘”
“唔”娇娥眉头微蹙,从喉头间抑出声响,似是这触在唇瓣间的手扰了她的清梦,她微眯起眼,挥手抚乱了宋燎恩的指尖,“莫闹”
声音极尽绵柔,听到宋燎恩的耳中更是轻轻搔动起心弦。
他俯下身子,看着娇娥在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娇憨,唇角一展开,在她绯色的面颊上缓缓落下一吻,宋燎恩忽然觉着或许同这样的小女人有一个自己的孩儿大抵也不是件坏事。
薄唇湿蠕中带着阵阵冰凉,印在面颊上恰好带走了饮酒后的燥热。
无忧显然是在睡梦中,可这一朝得了舒缓燥热的源泉便本能的舍不得放手。她抬起两条如玉的藕臂,轻轻勾住送宋燎恩的长颈,唇瓣微张,遵从本能的在他的面上去那一阵冰凉。
小女人显然是未醒,一张玉面在他面颊上摩挲的动作娇柔又是笨拙。
宋燎恩屏紧呼吸,心下想推开这肆意点/火的人儿,可手臂却是迟迟不能放下力气。
稍顷,终是寻到了那一抹冰凉。
无忧如贪吃的猫儿,张口便将那冰凉含进了口中,娇舌扫过,冰凉中带了抹淡淡香气,她舒服的从喉间发出声娇叹。
“唔”雪碗真好吃。
言者无声,听者有意。
宋燎恩只觉气血上涌,腹下猛然升腾起阵阵火热,喉间更是焦灼难耐。他呼吸骤然加重,灼热的气息喷在无忧的眼睫上,惹的她长睫微动,眼见便是要醒来。
“优娘”
“忧娘”宋燎恩抬掌摩挲起无忧的面颊,声声唤着,声音极尽沙哑。
粗粝的掌心摩过娇颜,微微带起刺痛。无忧饮过酒,本就是眠的浅,半梦半醒间,她缓缓张开幼鹿似的眸子。
眼前尽是朦胧,摇曳烛光下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紧贴于面颊,在耳畔低声呢喃,“忧娘,忧娘。”,而那双大掌,划过长颈,愈有向下探寻的事态。
无忧呆呆的望向身前人,待脑中怔了几瞬,这才想起这被咬住唇边的人是谁。
宋燎恩!
这人怎得兀自出现在这里?她记得他不是寻疆去了么?
昨日她遣人去营中通报铺子开业的事儿,本意是同他从新交好,毕竟同处一屋檐下,彼此交恶也不是件善事。
她心下虽是想的周全,可小厮前来回禀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那小厮声情并茂,连面上的不耐也均模仿的一丝不差,“告诉夫人,我明日要去巡疆,她的小事自己拿主意便是。”
呵,颠狗!
酒醉后人的思维似乎也变得慢了,无忧现下口中依旧是轻咬着宋燎恩的唇边,丝毫不见放松。可脑中似是又有了千奇百怪的想法。
首先她又觉着这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宋燎恩,以那颠狗的脾性,大抵是不会特意深夜回来看她的。动作如此轻柔,语句中又皆是沙哑,倒像是这几日所作的梦。
回想起那场梦,无忧顿觉口舌更为干燥起来。她松开宋燎恩的唇角,眯起眼睛打量起他来。
只见鬓颊染红,呼吸粗重,连凤眸中皆是染上了浓重的情/欲。如此瞧着,更不像平日里如冰石一般的疯狗了。
她眉头微蹙,心下也不住泛起嘀咕,不明自己为何整日里均是梦到了这疯狗,并且每每均是这榻间香艳的场景,难不成真的对他怀/春了?
这想法一出,无忧也是一怔。她紧盯了会儿宋燎恩,半晌,这终心下一横,左右不过在梦中,怀/春与否,试他一试不就知晓了。
如此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就大胆起来。
无忧面颊红红,回想着前几日所看的画本子,心下有了大概,这才骤然曲身将宋燎恩压在了床榻间。
一时间二人之间相隔的仅有两片布料,似是能感觉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鼻息处萦绕着也皆是男人身上淡淡檀香,真实的令她险些停下手来。
可这总归是梦,酒壮常人胆,无忧左右想了想也便不怕了,梦中总归均是听自己的,谅他只颠狗也不能做出些什么。
她咧嘴一笑,继而学着那画本子的样式,先张口在宋燎恩唇上吃了半晌,继而小手一挥,三两下便将他剥个干净。夜明珠淡淡光影之下,所及的便是一具遍布伤痕又极为雄壮的躯体。
无忧抬眸扫过他的长颈,臂膀,劲腰,直至
她不住眯了眯眼,口中啧啧有声,“丑,还真是丑,比画本子上还丑。”
小女人的咕哝声被宋燎恩听了个干净,他喉结动了动,在那略显笨拙的讨好中,一双凤眸中早就失了清明,“忧娘,”
“夫君,”无忧甜甜一笑,“忧娘想同夫君生一个像你我的孩儿。”左右不过是在梦中,奢望些倒是也无妨。
面前娇娥眼中含水,一张粉面更是极为娇艳,娇糯的话儿一出,宋燎恩只觉下腹猛然升起一团热火,燥的是眼眸皆红,似是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眸色愈深,翻身便将跪坐在他身侧的小女人压在了身低,浓重的喘声滑过小女人软糯的耳廓,宋燎恩一字一顿道,“不曾后悔?”
热气划过耳边的异样酥麻,惹得无忧神情一愣,待宋燎恩又再次问起时,她才从异样的触感中回过神。
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些。
无忧咽咽口水,捏自己是不成的,她是极怕痛的,如此便只能悄悄拧了拧宋燎恩的臂膀。
见他不曾皱下眉头,无忧这才放下心来,继而又眉眼弯弯说道,“不后悔。”
淡淡灯影自薄纱倾泻,化作了点点蝶光,模糊而又娇柔。
面前人澄澈的目光看的宋燎恩心下一紧,自那件事后,他已是清心寡欲多年,偶有情起时,也均是自我疏解罢了。
他不喜女人的投怀,这样的女人,总归是心思缜密必有所图,钱财最小,可权和命却是他所不忍。
宋燎恩眼角熏红,终归还算是没有失了理智。
粗励的掌心抚过身下小女人的腰身,自掌心透过的暖意,令他不住眯起眼来。
这几日,他人虽是在营中,可这心却不知怎的,总归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一入梦,眼前更均是小女人依附在床榻上,一双素手紧紧攥住被角,抬眸望那句,“夫君,我想同你生一个像你我的孩儿。”
宋燎恩鼻吸愈乱,他已年愈而立,纵横沙场十数载,虽是修得了一副铁血心肠,可人非草木,娇妻孝子环于身侧不都是男人活着的那么点意思。
于他,除却这些,更是奢望一颗纯粹的心,能同他胸背相抵,共同沉浮,予他温暖的那么个人。
大抵上,他也是从心底奢望有上那么一个温暖的家。
“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无忧眨眨眼睫,这话讲的,不是他非要纳她做妾的嘛,哪里容得她选。可这暖榻之上,情浓之时,心下虽是这样想,口中断然是不能这样说的,纵然是在她的梦中!
无忧眼角含春,轻啄了一下宋燎恩的唇角,继而娇着一副嗓子,“在夫君身侧我心安。”
宋燎恩唇角紧抿,盯着小女人的眼睛看了半晌,又问道,“无忧,你求什么?”
“求…大抵是一个家吧。”无忧垂下眼帘,这话倒是不假。她虽是爱财,却不贪富贵,自己均是靠双手便可挣来的东西,够用便好。那权,更是无意。她是孤女,此生所念,便只有一个家了。
“家。”
宋燎恩喉中干热,却也是再也抵不住身下生起的沸腾。
他长指一挥,只听“刺啦”一声,是身下小女人寝衣撕裂的声响。
宋燎恩望着那身如暖玉的身段,喉结迅速滚了滚,平日的清冷早就被那燥热所替代。他垂眸,迅速吻上了小女人娇软的唇瓣。
暗影摇曳,红浪翻滚。除却窗外愈裂的风雪,便只余下满室渐升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