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踩到了
“刺啦”一声,绸裤竟被撕裂成了两半,露出男人两只纤长有力的大腿来。
无忧望着那缩成弯虾的一团,红红着鼻头,甩掉手中的绸布片,泪眼婆娑对宋燎恩道,“夫君”一双杏眸中蓄满了泪水,瞧上去宛若一方波光粼粼的溪水,好不可怜。
宋燎恩如鲠在喉,一瞬间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愁,他先是将跨间的手收了收,不至于春色外露。这才沙哑着喉咙道,“莫哭了,将锦被替我盖好。”
无忧闻言点点头,乖乖的爬上床榻,将锦被严丝合缝着覆到了宋燎恩身上,只是一张芙蓉面此时已经是红到了耳根。
刚刚绸裤崩裂之际,她迅速扫过宋燎恩的两条大腿,那腿虽是布有几条寸长的疤痕,可那却是陈年旧伤,不像她所为,况且那腿看上去极为壮健,她这点子气力,断然是伤不到他的。
只是宋燎恩的两张大掌却是覆到了那物事之上,显然是伤了他的命/根子。她虽是未曾同人圆过房,但是在师父的教导下该懂得却是一点也不见得少。
儿时淘气,总是追着人家男娃屁股后面打架。被欺负了,又总是哭哭咧咧着去找师父。
师父就曾教她对付这帮臭小子最管用的招式便是猴子捞月,一脚飞天。
她还真是靠这一脚打遍边城无敌手,泥猴子般的男娃娃们见到她就没有不哭爹喊娘,撒腿就跑的。
无忧搔了搔耳垂,一双小手局促不安的按在身侧,面颊上更是红润的仿似能滴出血来。
“夫夫君。”
“嗯。”
“那个很疼吗?”
宋燎恩抬起头望向无忧,面上极为淡然,而一双眸子却是幽深的不见底。
无忧被这眼神看的手足无措,她脑中一热,一双手边伸向了锦被,边结结巴巴道,“要不我我给你瞧瞧有没有踢坏。”
宋燎恩面色一凛,瞪着眼道,“不必。”
娇娥随口而出的“坏”字让他极为不满,他的宝贝怎么可能坏,若不是现下疼的紧,他真想现在就让这天地不怕的蠢东西试试什么叫做“坏”。
无忧将头垂的更深了,她恨不得给自己这容易发热的脑袋一巴掌,还要给人家瞧瞧,真是,真是口不择言的蠢笨脑瓜,这不是要羊入虎口么。
“夫君,我”
“你什么?”宋燎恩凤眼微挑,咬牙切齿道。
“我给你擦擦汗吧。”
无忧三两下爬到宋燎恩面前,垂下手用袖口轻柔的为他擦去面颊上的冷汗,温柔的像是在对待一只易碎的陶瓷娃娃。
这疯狗现在疼的紧,她倒不是怕他会爬起来发癫,只是,就这么伤到人家,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若有似无的女儿香伴着淡淡的皂角味萦绕于鼻尖,宋燎恩轻轻嗅了嗅,胸腔内的怒火倒是平息下了几分。
但他依旧是那个睚眦必报的宋燎恩,现下受了辱,若不是贪着无忧那一身温暖,怕是此刻早就一枪贯穿她的胸腔。
他眯眼扫过无忧泛红的鼻头,瞧着那水汪汪的一双眼,心下稍许熨帖了些。
“夫君,优娘不是经意的,你还痛吗?我去请大夫来瞧瞧好不好?”无忧低头讲着话儿,声音略显哽咽,倒不是怕的,只是她觉得这颠狗应该是痛的紧。
宋燎恩看到她眼中欲落不落的泪豆子,轻声叹了口气,暴虐的心绪也完全消失殆尽,罢了,无非是个爱哭的小女子而已,许是不经意的,这次就饶了她吧。
他微正了身子想抬手去抚掉优娘眼角处的泪珠子,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最后只是沉声落了句,“去替我寻件干净衣衫来。”
小手一顿,无忧懵懂着望向宋燎恩,心下早已想好疯狗的千万种发癫,却唯独没有想到过他会如此简单便放过自己,毕竟刚刚那几句怒吼不是假的,山雨欲来风满楼,难不成似乎暴雨前的宁静?若真是这样,现在跑不知还来得及么。
这般想着,眸子便睁的更大了些,眨呀眨的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无忧的眸子本就生的极为漂亮,大大一双,杏核般的形状,细细瞧去极为精巧,可也有一样不好,便是存不住水儿,无论欢愉还是伤心,只要泪珠子一落,余下的泪水便是止也止不住。
这么一眨,眼眶中的泪珠子便被眨了出来,一串串落在腮边,又顺势滑进了唇瓣中。
鼻头微红,眼角带泪,可怜兮兮的娇娥望向自己,宋燎恩顿觉心下一软,他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急忙坐起身子将无忧拥入怀中,抬手擦掉无忧面颊上的泪珠子,轻声叹了口气,又缓缓道:“莫哭了。”
无忧眨眨眸子,眼角的泪珠子便又一串串的落了下来,她也不是想哭,只是止不住热泪罢了,这疯狗难道怕流泪不成?动作竟这般柔和。她觉着自己好像找到了同颠狗相与之道了。
手中的泪珠儿越擦越多,
宋燎恩心下诧异的紧,细细回想了这一阵子的作为,貌似是过分了些,不过是个爱哭的小女人罢了,为了那抹子暖和,以后还是莫要再吓唬她了,好好养到春日再说吧。
———
因着军中事务紧急,不过晌午,宋燎恩便打马出城了。
临行时,无忧将他送至门外,大宛马轻巧着跺了几下马蹄,马背上的宋燎恩却是瞬时黑了一张脸。
无忧眼瞧着不好,转身就要溜走,却不成想宋燎恩却先开了口。他郁着张脸,干巴巴道:“我先回营地,你莫要哭了。”
无忧点点头,这颠狗快走吧,再不走满院子的人可是都要被吓死了。
可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宋燎恩依旧是迟迟未动。
无忧向他挥挥手,满目带笑道:“夫君一路好走。”
暖阳下,一双杏眸熠熠带光,落在宋燎恩的眼中,还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好看。
宋燎恩淡淡扫过无忧的面庞,眸色复杂道,“走了。”
无忧摇摇手,“夫君好走。”
马鞭刚扬出手,却又被卡在了半空中,宋燎恩回首又冷声道,“出府时多带上几个小厮。”
无忧急忙点点头,不需要这颠狗说她也是准备出府的,被困了个把月,她都要憋出病来了,
“夫君,你好走。”无忧又向宋燎恩挥了挥手,面上的笑容已经僵做了一团,她暗暗叫苦,若这疯狗再不走,怕是正张脸都要僵掉了。
宋燎恩瞧看着娇娥的一脸媚笑,心下顿时生出抹烦躁来,他居高临下的冷哼了一声,软鞭一扬,便打马离去了,马蹄得得作响,甩开一地的浮沉。
眼瞧着一人一马消失在街角,无忧这才收起满脸的媚笑,她抬手揉揉僵直的面颊,转过身对红柳问道,“出府的令牌还在你那没?”
红柳忙从袖口中抽出令牌递给无忧,“夫人现下就要出去吗?”
无忧将令牌在手中掂了掂,咧嘴一笑,“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啊,走,带你去开开眼界。”说着便拉起红柳的袖口抬腿就跑,一溜烟儿,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小厮们面面相觑,这夫人怎得跑的跟兔子一样,转眼就不见了,“管家,您说咱这是跟着还是不跟着啊?”
徐管家抬腿将小厮踹了一个趔趄,“将军怎么吩咐的,还不快追。”
小厮们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拍屁/股上的脚印,撒腿便追了上去。
待一行人的身影皆是消失在转角,徐管家这才收回了视线,他抬头望了望晴空里的暖阳,忍不住叹了气。
一夜不见,夫人与将军怎得都怪的很?尤其是那夫人,新婚燕尔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但他瞧着怎么好像不是那回事儿。瞧夫人那小手挥的,倒像是巴不得将军快些走似的。
徐管家伸手顺了顺花白的胡须,忍不住摇头暗叹道,不成喽,老了,老了,真是看不懂这后生的情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