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身世之谜4
各人姻缘各人背，谁也不能强求谁。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佟司锦笑笑，不置一辞。
此时，前院派小丫头过来传话，道老太太叫韩氏过去，有事情要说。佟司锦少不了要扶着韩氏去了前院。
进到正厅后，佟司锦跟前在韩氏的后面向那氏行了礼。礼毕后她抬头看了眼那氏，见她面上多有得意，偏又矜持地端着，暗自揣度恐怕是要说佟司钥的亲事。
果然，那氏让韩氏入了下座，她端起簇新的青花缠枝莲纹茶盏，小啜了一口茶汤，才慢悠悠地道：“眼看着三姑娘嫁进了王府，后头便是四姑娘的亲事。”
果然，那氏说与韩氏听的亲事，便是佟司锦方才听冯婆子说的那一桩。那氏道：“如今你是长房的当家主母，自是要让你知道这些。依我看咱们四姑娘是高嫁了，对方是正三品官员，虽是比不上三姑娘来得体面，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说着，那氏瞥了佟司锦一眼，那份轻视显而易见。
佟司锦面带微笑，站在韩氏的身后，对那氏的话是充耳不闻。韩氏也察觉出来那氏话中之意，她虽愤愤不平，但人家没把话说开，她也无处挑嘴，便一心为佟司钥考虑起来，“这姓马的守尉，是不是岁数大了些？四姑娘过去还是做填房。”
那氏把手里的茶盏顿到桌上，斥她道：“四姑娘是庶出，若不是对方死了嫡妻，怎么会轮到她？听说马守尉甚得宫中贵人青睐，若是得了封赠，四姑娘便是诰命夫人，就会有俸禄。这等体面，若不是我苦心经营，怎么会落到四姑娘头上？”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的，自以为你是在为四姑娘考虑。不知的呢，该不会以为二姑娘没得着这份好，你就把着不让四姑娘得吧？”
韩氏被这话激得脸色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道：“老太太怎么能这样说？只有那等瞎了眼睛的下人，才会以小人之心揣测别人。我这只为四姑娘考虑，天地日月可鉴。”
佟司锦简直要为韩氏这几句话拍掌叫好。那氏也没想到，跟面团似的韩氏，还会说出这样带刺的话来。她脸上有些挂不住，面露不悦，“我也是为着你好，才多了几句话，你也忒多心了。”
韩氏的注意力又转回来，“那马守尉的前妻是如何故去的？他现在身边有几位服侍的妾？”
“说亲说亲，谁净问这些不吉利的话题？再说人家还是二姑娘未来夫家的亲戚，有什么好问的呀！罢罢罢，过些日子等柳姨娘回来，让她自个儿来拿主意。”那氏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佟司锦扶着韩氏回清合院，见韩氏情绪不高，轻拍着她的胳膊道：“额娘已经提醒过了，何必再自扰伤于心呢？”
韩氏有些忿忿然，“说亲，不就是要将对方的人品德行弄清楚么？眼下却把那些虚名浮利放到了前头。唉，老太太也是糊涂了。”
说话间，她俩已经进到清合院。迎面就看见宝珠拎着花梨三层食盒，正低眉顺眼候着呢。佟司锦便道：“额娘先用饭吧。我一会儿还想去将军府，顺便给轩轩带些点心。”
韩氏便点点头道：“你与那边走近些也好，姐妹之间合该如此亲近才是。”
佟司锦正要去更衣，韩氏又叫住了她，“刚才老太太说的那些，锦儿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愣了一下，韩氏补充道：“就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话。咱们不是下，我就看着星河这孩子挺好的……”佟司锦脸红了一下，低头道：“额娘放心，女儿不是那等眼皮子浅之人，旁人之言不会影响到我。”
长房这边，自从韩氏病好了之后，大家便坐一起用饭。韩氏长期服用佟司锦给她熬煮的汤药，多有忌口之物，所以她的饭菜都是单独另作的。佟司锦给韩氏布了饭菜，又给佟司铭和佟司铎这两个盛了汤，这才坐下自己用饭。
佟司钥随着柳姨娘去了莘州，佟司铭因要念书，倒是被柳姨娘留了下来。佟司锦见佟司铭这孩子生性纯良，又与弟弟佟司铎玩得好，便也经常照拂他一二。她刚刚吃完饭，就看见青樱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在寻自己，便起身寻了个由头走过去。
青樱将佟司锦拉到一旁，着急忙慌道：“吉二爷找你，说是有话要说。”
佟司锦有些不明所以，上午才将将见过面，怎么一会儿功夫又来找？
青樱补充道：“我看吉二爷神情与平时里不同，姑娘还是赶紧过去吧。”
佟司锦便去换了出门的衣服，去跟韩氏说要出去一趟。韩氏爽快地应了，她知女儿在外头开了铺子，有自身经历为鉴，她私下里很是支持女儿。女人家若是太弱了，又没个银俩傍身，难免被旁人欺负。
而对于佟司锦来说，她的这间铺子，不仅仅有韩氏所想的作用，还是她与吉星河会面的好去处。前头是铺面，后面还有几间空屋，可以存放货物。其中一间，她便让申德良找人精心装饰了一番。
而如今，吉星河坐在这间清雅安静的室内，等到了佟司锦。他未等她坐下，便上前拉住她的手。
因有青樱的话在先，佟司锦自是仔细地打量过吉星河，见他双目微红，布着血丝，目光也不似往日那般坚定有神，便没抽手，抿嘴嗔他道：“怎巴巴地叫人来，来了又不先说事情，只管抓住人家的手做什么？”
吉星河被佟司锦调笑了几句，自己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松开她的手，给她倒上一杯刚泡的茶，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我不是我额娘和阿玛亲生的，那会怎样？”
佟司锦微微一怔，随即微笑道：“你既是这样问了，可见就不是‘如果’。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吉星河没有抬头，“的确，我也是偶然才知，我的亲生父母至今未找到，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