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未有线索
“我……”严熙春咬咬唇，有童三在场，她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醒酒汤是我亲自煮的，还是我给二爷盛一碗喝吧。”
吉星河摇头，“我又没喝醉，不用喝这个。“严熙春打小就时不时来家里住一阵子，他和她见面不过就是说上几句话，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有什么心思。不过此时，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严熙春的眼睛里立马含了泪水，盈盈欲滴，好像被吉星河拒绝是件很羞耻的事情。吉星河缓了一下，耐着性子与她道：“夜已经深了，姑娘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请回吧。”说完又瞪了童三一眼，“不许跟别人说嘴，记住了没有？”
童三喏喏应了，朝严熙春做了个请的手势。严熙春内心不情愿，但见吉星河眼神清明，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道：好在他还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实打算，这就是说，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只是可惜这一次了……
“严姑娘，你等等。”严熙春一听吉星河这话，立马转过身，带羞含怯地望着他。
吉星河指了下桌上的罐子，“这个带回去。”
严熙春站着不动，童三见状忙自己去拿到手里，哈了一下腰道：“姑娘，奴才给你送回去。”
吉星河见他二人都走了，又起身将窗子检查一遍，见都销得紧紧的，这才复躺回床上。他很快又有了睡意，但没续上之前做的梦。第二日天蒙蒙亮他起床时，还是深感遗憾。用了早餐，吉星河便要外出去骁骑营当值。他完全没把昨儿严熙春夜访的事情放在心里，当完值他还要去找刘二，还要在佟司锦家跟前赁套院子，这样好方便与她见面。
刚要出大门，吉星河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马威永，作了个揖道：“永兄这么早。”
“今儿我得去见皇上，然后直接要回福州了。”马威永穿得很正式，一身九蟒五爪蟒袍官服，顶戴花翎上蓝色的宝石闪着光亮。
“这么急啊？”
“是啊，昨晚想找你聊聊，听吉夫人说你出去了。”
“是是，留到下回吧。”他俩边说话边走出大门，骑了马，各自分头而去。
马威永打马到了皇宫外头，又换乘八人抬绿呢大轿，进到皇宫里。有小太监进去禀报，复出来时让他候在文泰殿外头，说是皇上正与大臣议事儿呢。
抬头看东边，那太阳还未升起，马威永便觉回京城的想法有些动摇。这京官天没亮就进宫，当地方官就没这般辛苦。但外头虽自由，比不了京官权势之大，况且他自小长在京城，对这里的风物人情多有惦念。他如此这般思量着，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文泰殿内，德正皇帝坐在龙椅之中，手里翻着奏折。穆中堂垂首立在龙案之下。“涂山又起叛民，涂山离涠州的距离不远，命福州八旗速剿之，不能以不成气候而轻视之。”
穆中堂拱手应道：“皇上圣明。”
德正皇帝眉头蹙得很紧，他把奏折扔到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朕倒是想着这些叛民，若是有好日子可过，他们还会与朝廷对抗？”
穆中堂心里紧了紧，道：“皇上有仁善爱民之心。可叛民们有的并不缺衣少食……”他不敢说下去。
但德正皇帝摇摇头，“朕想的还是圈占土地一事，若天下百姓都有地可种，朕的天下可就太平了。”
穆中堂默然不语。先帝在时，他就在这文泰殿中听先帝教导。到现在时间已不短矣，德正皇帝所言，他能不明白？百姓居有屋食有粮，天下则太平矣。可，这圈占土地者实在是太多了。都赶尽杀绝？还会有谁给皇上尽忠呢？这话，他也不敢说出来。
德正皇帝摆了手道：“爱卿退下罢。”穆中堂应了声，弯腰后退着，然后转身走出大殿。
马公公从阴影出闪出来，“陛下歇一会儿罢。”他见皇帝没有反对，便从金銮殿后拿出那个明黄色平金锁绣织锦袋，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座缩小版的木佛塔，塔高七层，虽是没搭建完，但窗格小巧玲珑，飞檐高翘，看得出费了番功夫。
德正皇帝拿着木佛塔，对着从窗子投进来的光线，打量了一会儿。他见其中一根榫条似没插好，便用手拨弄起来，没承想上面那些搭建的木条瞬间松垮下来，“哗啦啦”落了一案。
马公公吓一跳，弓身道：“老奴，老奴给皇上插回去。”
德正皇帝烦躁地将案上的物什拨到一边，“传冯侍卫来见朕。”
片刻之后，竹竿似的冯侍卫悄没声息地进到殿内，麻利地打千叩首，“奴才叩见皇上。但听皇上吩咐。”
“司农局花匠李自新，可有查到新线索？”德正皇帝曲指叩着龙案，两眉之间现出深深的“井”字纹。
“回皇上，那李自新在老家接触的人，都已经查过，无可疑之处。现在已经往回查到他进宫时的情况。”
德正皇帝沉吟了片刻，“每个线索都要查下去，不管他受何人指使，务必要揪出他背后的人。”
“嗻。”冯侍卫应道。
德正皇帝见冯侍卫退下之后，身体往后靠向龙椅，瘫坐了一会儿，这才问马公公：“外头候着的还有谁？”
“回皇上，福州城守尉，马威永。”
“着他进来吧。”
“嗻。”马公公手忙脚乱地归拢案上物什，统统装进那明黄色平金锁绣织锦袋后，这才高声往外头宣马威永进殿。
马威永进来磕头。
德正皇帝除了眉间隐有焦躁之气之外，面色已经恢复了往常那般神色。他命马威永平身，问了他关于福州八旗布防情况，以及水上贸易往来之事。
马威永一一应答，约摸半个时辰后，他后退着出了文泰殿。正沿着大道往皇宫外面走着，他忽听到有人在叫他，“马大人，一向可好？”抬头一看，对上的是大阿哥勤宸。他微微吃惊，自己与大阿哥一向是没有交集，何以大阿哥还记得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