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 161 章
此刻, 离明这个真正的神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从前看不上的人族男子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苏墨墨见他脸色难看，想到毕竟还有十天才分手, 还是得宠着，因此看了会儿热闹后, 便出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离明，这些人便交给你来安排。”
“目前来说, 你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少女声音浅淡, 离诛眸光晦暗，心底深处, 阴暗的情绪疯狂滋生。
明明都姓离, 明明他也拥有青鸾血脉, 为何她的目光却总是落在那只凤凰身上？
离诛格外不甘, 但离明也没有离诛想象中的幸运，他的情绪并不高昂, 因为他察觉到了少女话中的重点。
“目前”。
这两个字如此短暂，很快一月之期便到了, 届时, 他又如何甘心和她分开？
悲哀的是，离明根本无暇去思考对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都不舍得做其他的事情。
离明将送来的这些男子都安排到了一个空院子里，说起来苏墨墨买的院子并不大, 收下这些男子后, 也不剩下什么空间了。
当然，早上也有人来送来房契，地段在西街, 是个三进的大院子，只是苏墨墨没有接受罢了。
她早就想着跑路了，哪里有心思在这里安家落户？
看着这歪得不成样的剧情，苏墨墨还得好好思考一下怎么死遁，缺少了反派角色后，这也是个技术活。
这时，系统12突然出来了。
【宿主，我好像收到了支线任务诶！】
苏墨墨：“你现在这么智能了，连支线任务都有？”
她心中有了个猜测，这件事或许和附身在苏奶奶身上的那个任务者有关。
系统12:【不知道诶，不过这个支线任务不是强制性的，但是完成了居然有奖励诶！】
苏墨墨：“什么奖励？”
系统12:【…积分？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有了积分应该有商城啊，不过目前我还没看见商城。这次的支线任务是成为人族心中的传奇，宿主，你接吗？】
【不过这个任务好奇怪啊，传奇是啥，能吃吗？】
苏墨墨毫不犹豫道：“那就接下来吧，反正积分先存着也没什么。”
而且这个任务和她的打算也挺符合的，既然皇城的贵族都觉得自己是神仙，那她就浅浅表演一个原地飞升叭。
中午，苏墨墨又收到了圣旨。
来传讯的太监格外恭敬，见苏墨墨没有跪下接旨，也没有大惊小怪，宣读完圣旨后，谄媚地笑着，似乎想要讨好，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
苏墨墨站在屋檐下，淡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太监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后，这才离开了苏家院子。
直到来到大街上，回想起刚才看见的绝色姿容，以及少女淡然的姿态，太监心中仍旧满是憧憬，浑身飘飘然。
好像仅仅说了两句话，呆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感觉浑身神清气爽了，幸亏他刚才多吸了好几口仙气。
这就是上仙啊，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上仙！
…
皇帝的意思是邀请苏墨墨去宫殿一聚，理由翻译一下就是探讨道学，以及秋朝未来的发展。
圣旨的用词还是很恭敬的，最后也没强制要求她去，只说国师大人会一同前来，当然，司家也是。
而且圣旨上没有直说皇帝已经知道了苏墨墨的上仙身份，只是称呼她为“苏姑娘”，毕竟大家都担心神仙隐瞒身份下凡会有什么忌讳。
要是说破了，导致上仙消失，那可就不好了，因此，上仙一事一直都是私下传播，没有人主动来询问苏墨墨。
上仙一事，成了大众知道的秘密。
所有人都坚信这件事，唯独没有去找当事人苏墨墨确认过。
苏墨墨本来可以不去，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要成为人族心中的传奇，在这个封建时代，少不了掌权者的支持嘛！
她稍微准备了一下，天色一黑便出发了。
今天穿的依旧是锦衣阁的衣服，毕竟大早上的锦衣阁掌柜便火速赶来，不停道谢不说，还给了她一个账簿，说是每个季度的分红，让她别嫌弃。
苏墨墨拒绝了分红，掌柜的觉得这是上仙看不上钱财等俗物，便送来了好几箱衣服首饰，样样都是精品，不等下人拿出银子，便直接跑了。
开玩笑，这可是上仙啊，谁敢收上仙的钱？
没错，掌柜的也得到了消息，猜到了苏墨墨的“真实”身份。
今晚的宴会倒是格外清静，除了皇帝、国师、司家外，便没有别人了。
毕竟除了大臣们，最想要讨好上仙的，其实是秋朝的掌权者明帝，他哪里容忍其他善于谄媚的大臣来分一杯羹？
这场个人宴会，规格却比每年的万寿宴还要高，道道菜都是精品不说，还汇聚了整个秋朝各地的饮食特色。
金丝楠木桌上不仅有精致的点心，就连乡野的小吃也能看见。
这些菜品，自从皇帝的暗探汇报司家出现神仙后，御厨们便连夜开始准备了。
皇帝身边的内监下了最高命令，菜品不能出一点问题，倘若贵人喜欢谁的菜品，多吃了两口，那么便可以直接得到黄金万两。
整个皇宫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毕竟从前都是“祭天”“祭祀”，现在是神仙直接下凡了啊！
苏墨墨穿着一身绣着银色云纹的白裙，她出现在宫门前的那一刻，所有戒备的侍卫们都愣住了。
而皇帝更是亲自等在了宫门口，穿着一身格外正式的黄袍，服制都是最高规格。
看似镇定的皇帝看着走下马车的少女后，也屏住了呼吸。
他是人族的掌权者，但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才明白，仙凡的差距有多大。
仅仅是见了一面，见惯了美人的皇帝便疯狂心动，心跳快得让他以为自己中了毒。
这般大的魅力已经超过了凡人所能拥有的极限，便只有上仙才会如此吧。
皇帝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他的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他爱美人，但眼前这个美人，很显然，不是他能亵渎的。
苏墨墨为了达到cos神仙的效果，还特地施展了清灵诀。
这本来是用来蕴养自己身体的，可以使灵台清明，现在法诀外放，她周围的人便同样拥有了这个效果。
大家也就越发相信她是神仙了。
皇帝恭敬地上前，拱了拱手道：“苏姑娘，我是秋朝的明帝，你唤我秋晨明便可。”
苏墨墨微微一笑：“明帝。”
少女的声音格外轻灵，仿佛是来自天上的仙乐一般，让在场众人头脑清明。
明帝身后站着国师颜昀，他目光浅淡，隐隐有几分郑重，至于司谢则是高兴中带着几分焦急。
高兴的是皇帝居然特地传他一起招待上仙，焦急的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生病了。
昨晚宴会散了后，司谢才知道，司律的腿伤居然再次复发了，完全无法行走，面容更是格外憔悴，一点都见不了人。
因此今天，他只能心痛地放弃了让司律一同前来的想法。
司谢心中开始有了别的打算，就算他想要拥有一个混合了上仙血脉的孙子，但现在明显是笼络住上仙最重要啊！
虽然司家一直单传，没有旁系子弟，但是他完全效仿可以其他贵族，去挑选一些貌美听话的男子，送给上仙。
目前来说在上仙身边塞人最重要，儿子不争气只能找别人了，大不了给那些男子喂食一些不能生育的药就是。
等到司律养好了身体，他再去赢得上仙的心，争取获得一个孩子。
司谢这么安慰着自己，结果转眼，随着上仙走进了宫殿后他才发现，十几个未婚的皇子居然在宫殿内站得整整齐齐！
皇帝还在旁边笑着介绍：“苏姑娘，这些都是我的孩子，不怎么争气，但都未曾结婚，个个都是洁身自好之人。”
司谢：“……”
秋朝维持了几百年，开国皇帝获得了神仙的青睐，是天选之子，自然长相俊朗。
之后的宫妃们也都是选秀挑出来的美人，一代代基因优化下来，皇子们的长相自然格外出色。
看起来，似乎比今天早上送来的那群男子还要出色。
皇帝生怕苏墨墨的院子住不下人，还贴心道：“我这些皇子们，在皇城都有自己的皇子府，各有特色，苏姑娘，你闲暇时可以随便去玩。”
不知道是不是司谢想歪了，他总觉得这个“各有特色”指的不是皇子府的建筑，而“玩”，也不是指琴棋书画对弈。
皇子们也都看向了苏墨墨，他们受的教育更好，擅长弓箭骑射，浑身气势便格外不同，代表了人族最出色的一批人。
原本皇子们的目标都是争夺皇位，哪怕是来讨好这个所谓的神仙，他们也是抱着讨好皇帝，给夺位增加筹码的心思。
但真正看见了白裙少女后，皇子们原本的念头便被推翻了。
倘若真的可以一直留在上仙身边，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侍从，那也比皇帝好啊！
当然，皇子们自然是有野心的，他们可不甘心只做一个侍从。
这一次离明也随着苏墨墨进宫了，苏墨墨想着倘若cos神仙，没准还需要真的神仙的帮助。
离明知道苏墨墨的打算，但他对她的决定没有任何反对，她开心便好。
再说了，如果渡过了“一月危机”，离明本就打算想办法让苏墨墨成为真正的神仙。
他不想和她相处短短的一个月，短短的百年，他想和他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苏墨墨对男色已经差不多免疫了，毕竟这些天她可没少和离明“交流”。
这些凡间的男子，又如何比得上真正的神仙？不说别的，事后体验都完全不一样。
她看向了满桌子的菜，淡淡道：“明帝，你知道我来自秋朝东边吗？”
明帝不明所以，但见上仙和他说话，便压下激动，仔细地斟酌了一下才回复道：“知道，小桥镇。”
苏墨墨平静地述说道：“在小桥镇，约莫有一半的百姓无法做到顿顿有肉，在我生活的村庄里，村民劳作一年，遇到不好的年头，甚至填不饱肚子。”
明帝精神一振，听懂上仙的意思后，顿时觉得如同醍醐灌顶，有些愧疚道：“苏姑娘，这些菜，事后我会分给宫内众人，绝不浪费。今年大旱，税收我也会减免一成。”
其实这都是最通俗不过的道理，每天上朝都有大臣劝谏。
偏偏从前明帝觉得自己是最高掌权者，未曾将别人的话听进去，还觉得这是在忤逆自己的权威，不以为意，或者大怒。
但苏墨墨在明帝的心中，那可是上仙啊。
上仙随便说的一句话，那都是金口玉言！上仙说不能铺张浪费，这说明上仙关心秋朝的未来啊！
那他这个皇帝一定不能让上仙失望。
他一定要成为开国祖宗那样的皇帝，获得神仙的信任，名声流芳千古。
苏墨墨打了一棒子后，便给了一颗枣，她平静道：“明帝，最近秋朝大旱，明早我会开坛作法祈雨，不知是否方便？”
听见这话，明帝顿时大喜！
虽然今年大旱也不算严重，但是有神仙在，那就是神迹啊！
明帝连连点头，慎重道：“苏姑娘，秋朝有你，乃秋朝之幸啊！”
同时，明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苏姑娘，倘若我想要感谢您，我需要怎么做呢？”
苏墨墨顿了顿，她知道，支线任务快要完成了，便轻飘飘道：“如实告知天下即可。”
明帝更为惊喜。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秋朝，他明帝获得了神仙眷顾这件事，完全可以广而告之啊！
当晚，苏墨墨简单地吃了几口菜便离开了。
当然，那些皇子她一个都没带走，中途皇子们数次献殷勤，离明数次脸青，浑身气势散发出来，直让对面的国师心惊。
苏姑娘不愧是上仙啊，连身边的侍从实力都如此不凡。
想到这，颜昀的眸子黯了黯，纵然他是国师，活了几百岁又如何？
依着当年对上仙的承诺，他无法离开秋朝，更无法去追寻心中那一抹隐隐约约的身影。
…
翌日一早，皇帝便穿着朝服，召集了所有的大臣，开了祭坛祭祀。
苏墨墨依旧穿着一身白裙，她脚步轻盈，一步一步自人群中穿过，踏上台阶，裙摆轻扬，让人不敢直视。
皇帝早已经恭敬地等候在了后面，至于皇帝身后则是国师和司谢。
毕竟到目前为止，皇帝都觉得苏墨墨便是那个庇佑司家的上仙，也就一直带着司谢了。
苏墨墨一步步踏上祭坛后，离明也飞身而上，站在了她的身后。
黑袍男子猛地飞身而起，让候在底下的大臣们更为震惊。
这就是神仙啊！上仙身边的童子都这么厉害！
顿时，极个别怀疑苏墨墨是妖怪的人也打消了念头。
本来苏墨墨是想要离明来帮忙降雨的，思考过后，她还是决定自己来。
这些天她修炼出来的一点气劲刚好可以完成这项工作，也算是帮助原主积德了。
等到天边第一缕晨曦出现时，在所有人的屏息下，苏墨墨平静地念出了法诀。
声音不大，但整个祭坛所有人都能听见。
漫长的祈福词后，苏墨墨轻轻扬起了手。
这一刻，穿着白裙的少女忽的漂浮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裙折射出银辉，所有人都仰视着这位神明，脑海一片空白。
唯独一人察觉到了不对，那便是离明。
按理说，即便是祈雨，苏墨墨体内的气劲也不足以让她长久地漂浮起来，也没有必要。
除非…自爆！
离明的脸色一变，他飞身而起，便想要拉住少女。
但来不及了，在他触碰上少女裙摆的那一刻，突然，如同泡沫一般，少女整个身体开始消散。
在阳光下，格外绚丽，格外短暂。
转瞬，便已经失去了踪迹。
现场鸦雀无声。
在少女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阳光也黯淡了下来，随后雷鸣响起，天空忽的下起了雨。
大臣们怔怔地看着祭坛上空，直到雨滴落到身上，都久久未曾反应过来。
明明降雨了是一件大喜事，但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
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上仙呢？
上仙消失了吗？抛弃秋朝了吗？
颜昀同样愣住了，那张素来带笑的面容，此刻却罕见地有些失神。
那抹被珍藏在心底的身影…便这么消失了么？
作为秋朝的国师，一介凡人，他没法和她在一起，更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
但现在，连注视着她的机会，也被剥夺了么？
看着天边浓浓的乌云，颜昀恍惚地想着什么。
上仙啊，可真无情呐。
作为真正的神仙，离明此刻猛地放出了仙力，他拼命地在空中搜索着少女的气息。
可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若从未曾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离明甚至来不及悲伤，他立刻便想去找离诛，去地府寻找少女的魂魄。
虽然潜意识里他明白，自曝什么也不会剩下，在她消失的一分钟之内他搜寻不到魂魄，那便更不可能在地府了。
只是离明终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但就在他想要离开时，风儿送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离明，抱歉呀，一月之期不算数啦，我只和你在一起21天哦，我们今天就分手啦。”
“希望你能顺利渡过情劫，成为一名无情的上仙，自由自在的凤凰。”
无论离明如何操控仙气，那道声音就这么散去了，来无影，去无踪。
就像初见时那晚一样，在黑暗中，少女穿着粗布裙，却那般无暇，引来了仙人的驻足。
最终，这朵洁白的花，也在初遇那晚，让仙人为她绽放。
而收获了仙人的爱慕后，她却轻飘飘地消失了，一缕残香也不曾留下。
离明突然笑了，笑容癫狂而又莫名。
除去在苏墨墨面前的温顺面具后，男人妖冶的面容再也无法遮掩，浑身仙气四溢，气息却隐隐有些不稳。
“分手…分手…”
“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么？”
“渡过情劫…你就是我的情劫啊，你不在，这情劫…”
颜昀突然脸色一变，看着越发疯狂的男人，他猛地一掌拍在地上，建起了一个透明的屏障，将皇帝和大臣们隔绝开来。
而颜昀的预感是对的。
下一秒，在众人的注视下，空中的那个男人突然喷出了一口血，滴落在洁白的祭台。
最震惊的是，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男人一头墨发突的变白，周身的气息也变得邪肆起来，原本稳重的黑袍，此刻只显出几分可怖。
他猛地张开了手，白发无风而动。
“这情劫…便永不可渡！”
天空的雷鸣越来越大，甚至隐隐有闪电出现，这是…天雷。
凡人成仙，可引来天雷。
仙人入魔，同样如此。
男人不躲不避，便直直地朝着天雷而去。
大臣们已经怂得不敢说话了，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被雷击中，身躯却绝不倒下。
颜昀目光深邃，通过男人身上的气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神仙。
果然，下一秒，天空传来一声啼鸣，男人的身影消失，天空猛地出现了一只烈火般的凤凰！
神兽凤凰！
皇帝瞪大了眼，莫非这是祥瑞之兆？
谁知下一秒，随着天雷降下，凤凰泣血，毛发也变得焦黑。
等到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后，凤凰竟然变成了通体黑色！就连那火焰，也变成了黑焰。
“彻底…堕魔了。”
颜昀喃喃道。
…
天庭之上，神仙们本来还没察觉动静，毕竟天雷么，三不五时就会出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直到这天雷响了70多次还没停，大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得多让天道愤怒啊，才会降下70道雷也不解气。
要知道，最高的天雷次数也不过81道。
神仙们怀着一丝看戏的心情，便使出法诀查探了一番。
结果发现…居然是离明仙君？
看着水镜中那只泣血的凤凰，以及周身的黑焰，所有神仙的心都沉了下来。
离明仙君…堕魔了。
而司命仙君的宫殿内，大家也怔住了。
本来他们都在等待人间一月之期到达，看看离明仙君是否渡过了情劫。
谁知就在刚才，琉璃球突然暗了下去，什么心声都听不见，什么光都没了。
司命脸色一变，下一秒，就听见琉璃球内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情劫…便永不可渡！”
声声泣血，其中的感情令人心惊，下一秒，琉璃球炸开，彻底失效。
看着消散在空中的破碎光片，许久才有人呆呆道：“离明仙君…这是情劫失败了？”
司命仙君点了点头，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沉重：“没错。”
“难道离明仙君要回来了么？还是继续投胎？不对啊，离明渡情劫没有投胎成凡人啊！”
但想起刚才那道声音，司命却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消息，离明仙君堕魔了。
之前他们在司命的宫殿内有防护，便没有听见天雷的声音。
这天雷，响了足足81下。
仙界损失了一员大将，而这天地间的灵物，唯一一只凤凰竟入了魔，说出去都觉得讽刺。
所有神仙都在猜测离明堕魔的原因，毕竟他已经堕魔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原因。
在大殿内，玉帝看向了紧急传唤过来的神仙们，问道：“你们可有猜测？”
众仙便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发现离明事先是在为秋朝祈雨，不知是否因为此事？”
“祈雨关堕魔什么事？对于神仙来说，祈雨不是喝水一样简单吗？”
大家争论起来，这时，有人提出了一个猜测。
“离明不是在渡情劫吗？我听说他渡情劫失败了，是否因为此事？”
“那离明也太脆弱了，渡情劫失败就堕魔？！”
“就是啊，别人渡情劫失败就哭一哭，闹一闹，他堕魔干什么，闹着玩儿呢！”
有人看向了月老，询问道：“月老，既然和情劫有关，快拿出你的姻缘树看看吧，虽然离明堕魔了，但是他之前也是神仙啊，说不定还会有红线在上面呢。”
月老便拿出了姻缘树，这件事情令仙措手不及，他也没来得及看姻缘树。
众目睽睽之下，半空中，姻缘树逐渐显露出来。
随后，月老挥了挥手，所有人便都看见了那根金色发黑的枝桠，以及那根通往银色枝桠的红线。
这红线…是别人红线粗细的数十倍。
比起上次看的，还要茁壮。
现场一片寂静。
谁也没想到，情劫失败堕魔后，离明仙君的红线居然更粗了？
月老也微微怔住，他挥了挥手，果然，司律仙君的红线出现，同样变粗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渡情劫便是放弃感情，离明仙君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甚至更加偏执，自然就堕魔了，而象征着感情的红线却不受到影响，不减反增。
除了看过司律和离明红线的神仙，其他第一次见姻缘树的神仙也发现了两人的红线绑到了同一根银色枝桠上。
询问后他们才知道，这竟然代表两人爱上的是同一个凡人？？
所有神仙都知道，重点在这名人族女子身上。
是何等的魅力，才会导致两名神仙同时爱上他，甚至让一名神仙为了她堕魔？
可惜司命仙君算了算，遗憾道：“她已经死了。”
“灵气自曝，彻底消失在天地间，没有留下一丝魂魄。”
声音无比平静，在场的神仙却有些沉默。
从前他们从来不会在意一名凡人的生死，但联想到离明堕魔之举，所有神仙突然都感觉心被触动了下。
这便是感情么？
这便是情劫么？
果然啊，对于神仙来说，这便是致命的缺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离明来说，情劫不致命，致命的…从来都是那名少女。
秋朝接连下了七天七夜的雨，所有的大旱全被缓解，而苏墨墨这个名字，也传遍了整个秋朝，或者说，整个人族。
所有凡人都知道，多亏了一名叫做“苏墨墨”的上仙，他们才能够缓解大旱，才能够填饱肚子。
秋朝各地，无数人跪了下来，朝着上天虔诚地祈祷，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激。
更有许多人开始为苏墨墨烧香，祈求着风调雨顺，阖家安康。
他们都知道，这是上仙，是真正的上仙。
无数关于苏墨墨的故事也传遍了秋朝各地，大家都知道，她来自东边的小桥镇，是来帮助秋朝，解救天下苍生的。
小桥镇开始繁华起来，无数文人墨客前来，做出了赞颂苏墨墨的词。
百姓们生怕上仙的身份暴露后便会消失，因此都恭敬地称呼一声“苏姑娘”，诗词中同样如此。
而那些有幸见过苏姑娘的男子们，也将此事当作了毕生的骄傲。
唯独国师颜昀，虽然和苏姑娘接触也很多，甚至是第一个发现苏姑娘身份的人，但他却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提起苏姑娘。
只是国师府的下人都知道，国师大人最爱站在屋檐下，深夜望月。
每月苏姑娘出现的那一天，他更会在石桌上坐上一整晚。
至于司家，司谢的遗憾不用说，祭祀那一天司律其实是在的，他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赶过去，刚好看见了少女消失的那一幕。
那一刻，司律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摔到了地上，却还在天雷声中，挣扎着朝祭台爬去，想要伸手触碰一下。
可惜直到凤凰消失，直到大臣们散开，司律都没有爬上祭台。
大雨滂沱中，满身泥泞的男人双眼赤红，指甲全部折断，留下了一条条血迹。
最终，司律被下人敲晕了过去，带回了司府。
昏迷了三天三夜后他总算醒来，但自那以后，司律的腿便不能走了。
如今司家是秋朝所有人敬佩的存在，毕竟大家都觉得苏姑娘和司家有关，因此，皇帝特地派来了御医。
御医看过后，却说司律双腿无碍。
不是走不了，是司律不愿意走，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除此以外，司律整日萎靡不振，根本没法进行正常的生活，整日呆在房间，除了作画便是睡觉。
如今司家地位稳固，但却后继无人，司谢两鬓也花白了。
他知道儿子的妄念，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在无数人为了白裙少女神伤的时候，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且被神仙们断定为灵魂消散的苏墨墨却来到了一个新的界面。
完成了支线任务，看着积分苏墨墨格外开心。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她终于不是人了，总算可以修炼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