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道长的野路子
吃饱喝足后，我们起身告辞，那汉子将我们送至篱笆墙外指着一条山路说：“二位小兄弟，你顺着这条山路一直往山里走，就会看见白云观了。”
我跟胖子道过谢后，开始骑上马顺着山路一直往里走了。这华山西峰就是沉香劈山救出三圣母的地方，抬头望去峰的西北面，直立如刀削爷砍一般，空绝万丈，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云霞曲流，置身其中，恍若隔世，将万种俗念一一抛却。
山下植被茂盛，郁郁苍苍，依山建着一座小大的道观，这道观虽小，但是感觉很古朴。它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周围种着些奇花异草，朱红色的墙，门楼上写着“白云观”三个赤金大字，非常的醒目。
我们敲了敲门，出来一个小道童，他身着一身青色长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面目清秀。我问那道童：“这仙山可是扶摇子的静修之处吗？”
道童见是我们，施礼问道：“无量天尊，师父远游去了，暂时回不来，您二位请回吧。”
我笑着说：“仙童怎么还往外赶人呢，我们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想请师父给批批卦，求求姻缘，还望去禀告一声。”说着，递了一两银子给了道童，道童见有银子拿，眉开眼笑地接了，改了口，道：
“原来是问姻缘的啊，师父这会子正在给一位大娘批卦，您二位先进来稍等片刻。”
敢情还是钱好使，有钱能使磨推鬼呀！
我们跟着这小道童进了门来，感觉这道观其实跟佛教寺院的建筑大体相仿，也采用中轴线，院落式布局，只是名称与所侍奉的神像不同而已。依次排列着龙虎殿、三清殿、四御殿、纯阳殿、重阳殿，只是按照比例缩小了一点。道童说他师父现在在三清殿的旁边的清雅阁里给一位大娘批卦，让我们可以在清雅阁外面等候。
我对道童说：“好的，我们还想在殿内上几柱香，再四处看看，一会去，你去忙吧。”
小道童深施一礼，走了。
我对胖子说，走听听这扶摇子是如何给人批卦的，看看到底准不准。
于是我们从龙虎殿里出来，直接来到了三清殿旁的清雅阁，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外面是回廊，平时可以坐在廊边休息。我们悄悄地将清雅阁的窗户纸戳一个洞，看见一个道士模样的男人坐在桌子上，正在用一个龟甲几枚铜钱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妪算卦。
这老太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的，身边有两个丫头服侍着，一看就是很有钱的主。
那老太太说：“我此番是来为儿子求仙药的，我老年得子，爱的什么似的，今年十九岁，与他说了门亲事，我这儿媳妇漂亮的跟个天仙似的，而且还是富户之女，他们都羡慕我给儿子说了门好亲事。怎知儿媳妇刚过门不到两月，我儿子好端端地就病了，面黄肌瘦，身子虚软，眼看就不中用了，还望神仙能给一味仙药，让我儿子好起来，我一定重修庙宇，再塑金身。”说完，忙起身，颤颤巍巍地要下跪。
道士扶起老人，说：“老人家不必客气，你来时我已经知晓你的要求了，看你印堂发黑，怕是府上有妖孽作祟啊，所以搅得你们日夜不宁，你儿子三魂已失二魂，如不赶紧将这妖孽赶走，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老太太闻言大惊，变颜变色地说： “不知是什么妖孽这般厉害？”
那道士掐指算了算，“那是一只有百年修行的狐仙，它现在正附在你儿媳妇身上，每夜与你儿子交合时，便吸你儿子的阳气来炼丹，再过几日儿子的阳气将尽，就算是太上老君也怕是救不了他了。”
老太太听过大哭说：“还望仙长给指条明路，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说着，命丫头将带着的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金灿灿的，是一箱子金子。
那道士看了眼金子，点了点头，说：“我这里有一道灵符，你拿去，记住在夜里子时，将这道符烧了，再杀一只雄鸡，用鸡血和着符灰给你儿子喝下去，便可以清醒过来。还有一道符，贴于你儿媳妇的脑门，我在这里作法，便可逼走那只狐狸，切记别让他二人醒来，要是醒来的话，这狐狸看到有人要治它，它就会发飙，那我也没辙了。还有一点，你儿子好转之后，三个月之内不可行房。”
老太太喜出望外连连磕头，千恩万谢，拿着两道符出了门。这时候那个小道童端着一碗茶从清雅阁的后门进来，递与道士，说：“师父您喝茶，这个老太太还真是有钱，两张纸换一箱子金子啊。不过，您怎么就算准了他儿子是被狐仙缠上了呢？”
这道士笑着说：“跟我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儿子今年不过十九岁，而且老来得子，肯定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身子骨本就不是很结实，再加上娶了个好看老婆，肯定是纵欲过度呗，那两道符就是个找个心理安慰，再歇上三个月，基本上就恢复了。”
道童笑着说：“您也太神了吧！要是他儿子没好，再来寻咱麻烦怎么办？”
道士说：“一般不会，要是真的不灵，我还有别的招。”道童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敢情这道士是蒙事的啊，就是利用人们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再加上察言观色来捞钱的，这钱也太好骗了吧！可怜那位老太太，花了一箱子金子，就被糊弄回去了，这不耽误了孩子的病情吗？这封建迷信真的是害死人啊！
那道童从后门出来，绕了一圈，来到回廊，对我们说：“让二位久等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我跟胖子坐定之后，对道士说：“您可是传说中的扶摇子道长吗？”
道士看了我跟胖子一眼说：“正是，二位来是求前程还是求姻缘？”
我正色道：“我们既不问卦也不占卜，是官差办案！”说完我掏出那张林婉儿身上的黄纸符咒，啪地拍在桌子上，说：
“这张符是不是你这里的？”
这扶摇子拿起符看了看，说：“是啊，是我这里的，这就是一张普通的摄魂符啊，有什么问题？”
“最近是谁来求过这张符？”
扶摇子说：“来求符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记得住？”
“你必须记得住，这是在一位女子身上发现的，她十几天前已经死了，人命大于天，如果你不想跟我们回衙门问话，还是想想清楚吧！”
扶摇子一听出了人命，脸色不由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说：“这摄魂符一般用来驱魔镇鬼之用，这十来天我只用了两道。一位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说家里闹鬼，他死去的妻子每晚都让他做恶梦，说要他下去陪她，他想用这摄魂符他老婆的魂魄摄住，失去前世的记忆，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还有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