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好尴尬呀
之后林锦璇与宣连瑾安静用了一顿午膳，二人对喜乐楼的菜品都没有什么点评的想法，即便期间林锦璇发现了桌上有几道菜是之前未曾用过的，也不曾说什么。
用完膳，林锦璇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想着宣连瑾应当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便打算告辞。
不想，宣连瑾在她开口之前，先问了一句：“你想看看火炮吗？”
林锦璇步子一顿。
于是，林锦璇与宣连瑾又上了同一辆马车。
在马车开始前进的时候，林锦璇心里还忍不住想：“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
虽然如今她已经不像刚重生那会儿，可以算得上是频繁从系统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了，只是单纯与宣连瑾这个人相处的话，也不会觉得对方会不会发现自己身上的猫腻，从而让自己沦落到某种尴尬甚至危险的境地中去，但……
早些时候累积下来的戒备依旧在起作用，甚至因为当时这位算得上是明晃晃在她身边安排了监视的人手，林锦璇也不确定当时自己究竟有没有暴露出什么，只是对方隐而不发罢了。
也是因为这些缘故，导致林锦璇与宣连瑾相处时总是会觉得更累一些。
虽然对方一直表现的很友善。
“怎么？”宣连瑾突然出声问道。
林锦璇回过神，下意识转头，便与男人直接对上了视线。
对方这次在海上呆了三个月，回来时皮肤较之以往黑了一些，但他本就俊美不似凡人，即便晒黑了，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变丑了，反倒是体味出一些别的韵味来。
只大多数人恐怕不敢直视他的容颜，而林锦璇之前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一点。
她抿了抿唇，道：“没什么，王爷怎么突然这么问？”
宣连瑾眉梢微微挑了一下，然后道：“见你方才突然盯着车窗出神，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
林锦璇摇头：“没有。”
宣连瑾这时才将视线转向窗外，如今入了秋，热意消减，凉风从摇曳的窗帷下吹进车内，也让马车里不至于太闷热。
林锦璇也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时，她听到宣连瑾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火药方子的来源，我与皇兄说是民间一烟花匠人意外研制出来的。”
林锦璇身形一僵。
她之前也与宣连瑾说过那配方的来源，只当时她见宣连瑾并未多说什么，还以为……
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动静，宣连瑾透过那一层薄纱看着窗外，像是随口一提般说道：“皇兄虽然不怕什么功高震主的事情发生，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让那些人心生忌惮，恐怕会做些不利于闽侯府的事。”
虽口中说的是其他人，而将皇帝撇了出去，但林锦璇却隐隐觉得，宣连瑾说的那些人其实也包括了龙椅上的那位。
宣连瑾道：“那匠人是我麾下将领的族人，之前也参与进了火炮的制作里，对这东西也熟悉，到时候会跟着一起上京，接受皇兄的封赏。”
“此事我本打算找个时间与你说清楚，恰好你也有事要找我，就一并说了。”
林锦璇沉默良久，才低声嗯了一声。
宣连瑾回转了视线，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他问道：“你生气了？”
林锦璇不自觉放缓了呼吸，听到这话，却没有抬头，眼睫微垂，视线落在面前看似轻松搭在膝上的双手，指尖也像是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语气平静地开口：“没有，王爷一片好心，明瑶没什么好生气的，感激还来不及。”
宣连瑾眉眼动了动，视线在她那双葱白如玉的手上转了一圈，淡淡道：“不生气的话，怎么说话感觉阴阳怪气的。”
林锦璇：“……”
须臾，她才半是无奈地答道：“没有生王爷的气。”
“哦？”
林锦璇又是一阵沉默。
实际上，她此刻却是在心中与系统对话。
林锦璇：“你们能拿出那么多神奇的东西，那有没有类似孟婆汤一样的东西？”
【……请宿主不要产生这样危险的想法，人的记忆对于人而言，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能随意抹除。】
【本系统是正规系统，坚决抵制这样不人道的行为。】
林锦璇：“……”
其实只是无奈之下的一句玩笑话，顺带试探一二，没想到好像让系统一下就严肃起来了。
林锦璇只好道：“之前我一直没有问你，如果因为我的缘故，不小心被其他人察觉到你的存在，会有什么后果吗？”
【……】
在系统沉默的这片刻，林锦璇还得抽空敷衍宣连瑾，又因为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就没稳住，听上去自然就有点儿……阴阳怪气。
但说实话，林锦璇还真没有因此而生宣连瑾的气。
她在一瞬间就察觉到宣连瑾此刻提起这件事，甚至将自己那类似于帮她收拾尾巴的举动一并在此刻说出来，其实是带着善意的。
如果此刻坐在这里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是另一个人，林锦璇或许还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再暗示什么，比如说以此为把柄威胁她为他办事等等，但如果是宣连瑾的话……
没必要。
不是不可能，而是没必要。
一来从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她能办到的事，这位主儿同样办得到；她办不到的事，这位说不准也能办到，完全不用逼着她做什么。
二来，如果宣连瑾以往二十多年的形象不是他苦心孤诣演出来给世人看的，那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林锦璇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头一个想法还是想：“能不能想办法，将这件事的记忆从他脑子里完整的抹去。”
很明显，不能。
同时，在意识到那火药方子，她给出的来路并没有被宣连瑾相信后，林锦璇很快就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用同样的操作带出来的另一个方子——水稻。
林锦璇：……
这种自己很早之前的小手段，在很早之前已经被拆穿，但对方一直没直接拆穿她的尴尬感……简直让林锦璇久违的产生了一种想要逃避现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