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娇娇不吭声，一定在作妖
自家兄长的乐子，林锦璇是看不到的。
而在林锦璇直接插手处理了一桩活人殉葬的案子，又让一出《湘女怨》登台开唱之后，接下来的事情仿佛终于走上了正轨，甚至好像有人无形之中为这件事点下了加速按钮，顺利进行了下去。
林锦璇只是将自己能查到的东西都送到了官府，而随着湘女怨引起热议，甚至往周边蔓延，又因为事情打出了根据荣惠公主亲身经历改编的由头，名人效应起了效果，不仅仅是苏州当地知道了这件事，连附近甚至越来越远的地方都听闻了这桩骇人听闻的故事。
而让不少人心中恐慌的是，行了恶事，如果冤魂下了地府，将他们告发，真的会减少寿数吗？
对此，林锦璇的回答：“会！”
至少，她每逢忌祈福的时候，都会十分虔诚的摆开阵势，焚香沐浴上香上供无一不缺，然后虔诚的祝愿那些丧良心的恶人健康长寿。
系统说这样做，太笼统了，效果不会如之前那般立竿见影。
林锦璇：“没关系，即便只有一点点效果，那也代表他们得到了报应，不是吗？”
系统：……
对。
你说的没错。
但……问题是就算不这么做，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总有一日会报应到他们头上的呀！
完全没必要一有空就用自己的倒霉来换人家的倒霉嘛。
但宿主怎么做是宿主的事，并且因着林锦璇这般举动，虽然小小消耗了一些她自身的气运，但系统察觉到此间天道反手又给她丢了点功德，算起来……不亏！
所以系统闭嘴了。
是的，系统之所以会主动出声提醒，完全是因为……没事自己犯忌讳，林锦璇明面上看只是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实际上完全是因为在显露出那些代价之前，先扣了自身的一点气运。
当然以林锦璇如今的气运以及每日的增长，这一点小小的代价她估计没发现。
这属于宿主要自行摸索的内容，系统不能说，又见她能因此换来功德，更加不会多嘴了。
而苏州因为地理位置，水陆道路都十分便捷，故而与周遭其他地区信息流通很快，没多久苏州本地的百姓都听闻了外地对湘女怨的评价。
甚至还有自北方来的商人，终于在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残忍野蛮。
江南本该是文风昌盛的地方，该是讲究礼仪讲究人理的地方，可在这里却出现了这种让人听便觉得毛骨悚然的习俗，实在与它以往向世人展现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已经直接影响了苏州甚至江州对外的形象。
而百姓们从一开始的觉得“把拐卖来的姑娘直接活生生钉在棺椁里还是有些不妥”，到“又不是只有我们这里有殉葬的习俗凭什么骂我们”，再到“什么我们跟夷人一样是什么意思”，到最后的“难道我们真的错了？”的疑惑中。
比起直接用法律告诉这些人这件事不能做，显然如今的情况更加符合林锦璇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有思想的转变，才是稳定的。
而在这件事之中，此前一直没有传出什么大风声的文人群体，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一人写文批判林锦璇，说她这是故意败坏苏州百姓的名声，陷苏州人于不义，又阐述了历朝历代殉葬制度的发展，表明苏州的殉葬制度只是遵循古礼敬畏先人，正是江南人知道礼义廉耻的表现。
然后消息传出来没多久，这位言辞辛辣只差没指着荣惠公主鼻子骂的文人就被自己就读的书院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他被退学了。
因为书院的山长看见了他的文章，当场气的差点晕过去，直说他没有怜悯之心，不分是非云云。
紧接着就是其他文人出文与此人辩驳，阐述殉葬制度到底是何等残忍何等野蛮，直言殉葬制度便是那隐藏在正常皮肤下的腐肉，看上去好好的，但只要轻轻揭开那薄薄的一层皮，便能闻到下面冲天的臭味。
文人的加入让这件事愈发热闹，崔秦石那边压力更大，好在这时候朝廷将江南一带官府人员陆续补齐，人手也比之前充足不少，据说今年科举之后还会安排一些新的官员过来，让崔秦石狠狠松了口气。
而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林锦璇，在这个时候，已经从热议中退了出来。
倒是也有人别出心裁拿着文章想来让林锦璇写批语，发表一下看法，林锦璇直接拒绝了。
事情热热闹闹了三个月，一转眼就到了秋季，林锦璇也安静了三个月。
曾经肆无忌惮杀害无辜女子的那些人全部按律进行了处置，虽然只处置了近三年的，其中还有不少是百姓们主动举报的，但如此已经足够给予那些还心有意动的人一个震慑。
三个月里，崔秦石每日忙忙碌碌，不是在处理殉葬一事牵连进来的那么多百姓甚至还有官员亲眷，就是在琢磨此前林锦璇说的商人出钱修路修桥一事。
他想的更多一些，修路是修，修桥也是修，那……能不能把修河道也一起算上？
以往修河道都是朝廷拨款，层层送下来总是要少那么一点，遇到胆子大的直接少了七八成，只给当地官员剩下个两三成。要是当地官员是个好官，勒紧裤腰带能用就用了，遇上个同样贪的，两三成都剩不下多少了。
当然了，如今朝廷因着此前种种事情的发生，又有各种举措下来，又有瑾王直接拿着江南开刀杀了一批，没人敢动手。
伸了爪子，谁知道会不会被直接连头一起剁了。
再者，苏州、江州以及蜀州有了督查司，以后其他州说不定也有，这动手会出什么事，谁知道呢？
但崔秦石还是觉得，如果能让商人出钱修河道，那提上去的政绩……
眼馋，想要。
不过这与林锦璇就关系不大了，她在忙另一件事。
在所有人都在关注另一件事时，她悄无声息地在城郊建了一座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