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送人
刘大人还真有。
宋大人想要算账的人才，刘大人……刘大人想要脑子聪明会认字的。
至于为什么……
理由也简单，刘大人不想自己一个人看那些卷宗，但是脑子不聪明的看那些卷宗就跟看故事一样，根本不会多想，就算卷宗隐藏了些内容，又或者编造了一些什么，他也看不出来。
看了就是白看。
若是如此，他们督查司还查卷宗做什么？真当自己是来看故事书的呢？
对此，林锦璇只能：……
这种一眼就能从卷宗里发现猫腻的人才，要是那么好找的话，这世道就不至于出现那么多冤假错案了。
林锦璇也不得不说，有些人虽然考取了功名，但真不适合当官，判案全凭运气。
嗯，不是官员的运气，是受害者跟加害者的运气。
但科举取士已经是相对公平的一种择官手段了，在科举取士之前，官员的选拔可以说大多看家世看出身，农家子要出头难如登天。
科举取士，至少……至少能把一大半蠢人踢出去，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呃……这世上就是有会读书但不会做人的，能怎么办？
林锦璇也不能保证女子为官就一定比男子好多少，但她相信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而只要这科举一事女子加入，竞争难度不说翻了一倍，起码也提升不少，至少在她看来对朝廷是一件好事。
话又说回这刘大人这提出的问题来。
林锦璇手撑在桌上，扶额看着坐在下首的刘大人，看见对方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沉默半晌，才道：“若只是要找识字之人，倒是好办许多。只刘大人你想找的人……心细如发才是首要的。”
刘大人连忙道是。
林锦璇揉揉眉心，脑海中倒是闪过几个想法，片刻后道：“短时间内要找到完全符合你说的人手，也难。我督查司翻那些卷宗，其实就是带着找茬的意思，若卷宗记载没有问题，自然最好，于百姓而言也是好事。”
“若卷宗胡编乱造，又或者有所缺漏，便说明当初的案子另有隐情，到时候就得再行查证，然后进行翻案处理。”
刘大人点点头。
林锦璇又道：“但是这太耗时耗力了。”
刘大人；“……”
刘大人：“……？”
耗时耗力这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么？这会儿再提这事……
林锦璇放下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垂眸沉吟片刻，道：“其实与其我们去花费时间去近几年的卷宗里寻找可能隐藏的冤案，不如把这件事交给百姓来做。”
刘大人闻言，目露疑惑：“交给百姓？殿下难道是想让百姓来看这些卷宗不成？此事万万不可……”
林锦璇：“我并非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法子让百姓们知道我们在查以前 的案子，然后给他们指一条路，让他们能够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向我们传递一些消息。”
刘大人还是一脸不解。
林锦璇：“告密。”
刘大人：“……百姓大多时候都比较敬畏官府，很多时候都不愿意与官府扯上关系，恐怕即便知道我们在翻旧案，也不敢做什么。”
林锦璇道：“一般的百姓自然不敢，但如果与案件有所关联的人呢？”
刘大人闻言一怔。
林锦璇：“若真有冤案，在官府已经有所定夺的情况下，百姓们即便心中有所想法，也不敢明面上与官府作对。大多数时候，即便是亲属，会豁出去的人还是少数，如戏文里那般拦下高官或权贵以求清白的并非常见之事。”
林锦璇：“但人活在世，大多数人都会有亲戚、有朋友，或许就有人愿意为了亲戚朋友，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努力。”
刘大人：“……可，他们未必相信我们。”
林锦璇笑了笑，道：“所以，若要用这样的法子，我们就得先做一场戏。”
一场，督查司查出猫腻，为无辜百姓翻案的戏。
林锦璇见刘大人神色有异，又补充一句：“并非是愚弄百姓的戏码，而是找出这么一桩案子，将我方才提到的风声放出去，再将这件事闹大一些，叫所有人知道事情发展经过，差不多就有效果了。”
刘大人：“……”他还是觉得……不妥当。
但林锦璇显然是已经有所意动，刘大人嘴唇动了动，想着若真要办这样的事，运作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与其这时候提出来惹公主不快，还不如等公主自己碰壁之后，再劝说一二便是。
等刘大人离开之后，林锦璇叫来碧玉，问道：“你那两个徒弟，如今学了些什么？”
碧玉闻言，察觉到林锦璇可能是想叫这二人做些什么，便道：“因着奴婢看您并不打算将这二人留在身边伺候，便并未教她们这方面的事，而是先教了一些庶务和财务方面的技能。”
“郑潋蝶术数方面天赋很好，进步飞快，奴婢直接教她心算，如今已有成效。”
林锦璇挑眉，想到宋大人，心道：“这倒是巧了。”
“另一个姑娘呢？”
碧玉笑了一下，道：“郑滟蝶……比较天真，但是胆大心细，更擅长处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这倒是让林锦璇有些意外了：“竟是妹妹更心细一些么？”她还以为是姐姐更加沉稳可靠才是。
碧玉笑着点头：“是，郑潋蝶看上去更加稳重可靠，奴婢一开始也以为如此，但接触之后，才发现郑滟蝶反倒是更心细的那一个。而且郑滟蝶对色彩十分敏感，轻易便能分辨出布料、丝线乃至瓷器等等细节处颜色的不同。”
顿了顿，她又道：“奴婢本想着要不让郑滟蝶去锦绣工坊那边试试，可惜奴婢这小徒弟……女工上没开窍。”
绣花针针扎肉，裁布总能裁歪，虽然能给绣娘提一些颜色搭配上的建议，但……她审美不行。
至于其他地方，绢花做出来就散，首饰还是那个问题，审美不行，不能入门。
或者说，女工这方面，这位姑娘的审美，基本就让她进不了这个门了。
林锦璇道：“如此，姐姐带去督查司帮把手，妹妹么……安排去崔秦石那边，以你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