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被扔出来的任萱
原本殿试后不少人便猜测开春之后会有不少人被派到地方任职，而督查司的建立又让本就空出不少位置的官场上又冒出来更多空位，只不过督查司暂时由皇家暗卫撑起来大半江山罢了。
真要是由暗卫们接手，皇帝也不会拿到朝会上说，私底下自己把暗卫派出去做同样的事，谁又知道？
这就是明面上的一双眼睛，替皇帝、替朝堂盯着各地方，防着什么不言而喻。
皇帝派到各地方的首任司长居然不全是皇室宗亲，不少人心里还觉得挺意外呢。
随着林锦璇的任命书下来，去年与她一同参与殿试的进士们去向也陆续定了下来，其中有早就透露出风声的，也有不知为何更改了地方的，倒是让人好一通忙乱。
状元去了江南，任督查司司长，榜眼被塞去了蜀州，探花塞到了江州，之后的进士也是差不多东塞一个西塞一个，竟是没几人留在京中了。
不过这次官职品阶最高的却还是林锦璇，燕京督查司设为总司，地方为分司，司长品阶也有区别。燕京督查司司长为正一品官，地方则是正二品，副官则是前面都加个从字。
虽然是新部门，但官职上皇帝给的大方，品阶定下之后，俸禄官服都能依照前例，稍作分别，也省了礼部那边一些事。
也不是没人想嘀咕林锦璇一个年轻姑娘，直接越过一众人直接成了二品官员，但皇帝只说了一句：“噢？你们这么说，倒也有一些道理。”
“二品是有些低了，她怎么说也是超品公主呢。”
上谏者：“……”
是啊，就算真把林锦璇官阶压下去又有什么用！她必要时还能拿自己公主诰命压人呢！
于是事情在短暂的纠结之后，就定了下来，倒是让另外两个去江州、蜀州见礼分司的司长专门给荣惠公主府送来了谢礼——要不是有荣惠公主在，这事还有的扯皮，他们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品阶。
到底还是沾了公主的光，不仅把大半炮火都吸引过去，还帮着提了提他们的身份，不表示一二也难免让旁人觉得他们傻了。
实际上，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把新科进士全塞地方，皇帝多少是有点慢慢把各地方那些不知变通、循规蹈矩的老家伙都换成新鲜血液的想法。
也不怪皇帝如此，蜀州一事，最后牵连甚广，而扯到燕京中时，被拉扯进去的一大半是官场上的老油条，想着不是什么大事，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略过去，才有了蜀州的苦果。
加上哪个皇帝初登基时没受过几个老臣的气，这世上总是不缺倚老卖老的人。
别看新科进士没几个留在京中的，就以为自己在朝堂上地位安稳了——年轻人才是最耗得起的，去地方历练几年，等这一批人历练出来回京，恐怕……
可即便有人意识到了，那又能如何呢？
就这样，正月里林锦璇大部分事情都是在忙着公务，陈昌尹这个舅舅也 成了她上司，燕京督查司的建立她也是有空就去看看，总得知道个大概布局，借鉴一二，等到地方之后就不必自己再摸石头过河。
可惜陈昌尹此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儿不太正经，甚至可以直接说是鬼才了。皇帝让他自己去工部领人新建，他嫌麻烦，跟工部还有户部来回扯皮，几乎是两位尚书就差早上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了，愣是赖下了一块亲王旧址，把分割前后院的墙一拆，就开始改建。
林锦璇：“……”
就，毫无借鉴的意义。
偏皇帝听闻此事，大抵是觉得只要陈昌尹不来烦他就行，骂了一句混账玩意，就什么都没说了。
不仅如此，陈昌尹还把任萱从工部借出来，开始给新衙门设计起机关来。
为此，任萱难得苦恼的上门找林锦璇，委屈巴巴道：“陈将军……噢，要改称陈司长了，陈司长脑子里的想法实在要比我还会想，他想让我在督查司里弄个可以飞起来的机关，方便督查司里的人紧要情况下直接从天上走。”
任萱无奈又苦恼：“我要是知道怎么飞，我就先自己上天飞一圈了，哪里能等到现在呢？”
林锦璇：“……辛苦你了。”
不过在督查司里弄机关这个想法，林锦璇觉得……可行。
左右四下无人，任萱靠近林锦璇，低声道：“我去看过一回，姐姐，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我一眼就看出，那新衙门要紧的地方，墙都特别厚。”
见林锦璇疑惑看着自己，任萱咬咬唇，声音 更轻了：“都有夹层。”
林锦璇目光闪了闪，思索片刻，笑了。
她琢磨了一下，对任萱道：“我这舅舅，看着像是万事不过脑的，倒是有先见之明。”
任萱眨眨眼，有些不解：“姐姐这意思是？”
林锦璇缓缓道：“督查司，明显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偏偏父皇光明正大拿出来，还设立了官职，就是把监视百官这事提到明面上了。”
“那些心里没鬼的倒也罢了，要是遇到些个心里有鬼的，撞上督查司的人，说不准就有那想不开的，要与督查司鱼死网破。”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
这也是陈昌尹背地里提前防备着那些直接对衙门动手的，别说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这世上，有时候人的想法是最难预测的，只能把最坏的情况都先想好，才能万全。
任萱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怕是藏了什么秘密，这才过来提醒一番。
见林锦璇神色从容，便知道不是什么大事，面上便有几分赧然。
林锦璇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感觉小姑娘自打去了工部之后，就又瘦了下来，可见忙碌。
她温柔笑笑，问道：“最近在工部过的可好？怎么连建房子这事都掺和上了？”
任萱撇撇嘴，眸中闪过几丝不快，但却努力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道：“去年折腾出活字印刷来，工部那边出了好大的风头，后面陛下说推广民间方为大善。”
“然后工部就接了许多订单，我当时就说还不行，还要改进，他们觉得我年纪小，不听我的。”
“现在发现问题了，觉得面上不好看，就让我来应付陈司长了。”
林锦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