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秋霜主动请缨
敏姨娘不像林锦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林锦璇身上。
说来敏姨娘上次见林锦璇，距离今日也没过去多久，但看着面前这看上去温柔大方的少女时，敏姨娘却有种似乎很久未见的错觉。
她似乎没变，却似乎一下子变了很多，而那种变化就连敏姨娘自己都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林锦璇沉稳了许多。也许是开始掌权，才让对方快速成长了起来，也许……是发生了她与林锦雨未曾知道的事，才让林锦璇发生了变化。
敏姨娘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林锦璇会像以前一样好说话。
而她会来，恐怕也不是抱着什么善意。
敏姨娘：“郡主，雨儿前几日卧病在床，整日关在屋子里，可能关得有些糊涂了，若是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郡主不要与她一个小姑娘家计较。”她重点是小姑娘三个字上，意在告诉林锦璇，林锦雨年纪尚小，有些不懂事也是正常的，让她体谅一二。
其实如果是以前，敏姨娘还会多说几句，卖卖可怜，因为她知道，林锦璇是吃这一套的。
可现在……对上那双清透的双眼，敏姨娘有种直觉，那一套不行了。
如今的林锦璇……敏姨娘感觉只这么看着她，即便敏姨娘心思深沉，也没办法确认自己是否还能看懂林锦璇的一言一行。
林锦璇笑了笑，道：“敏姨娘这话说的，我只是应邀而来，看看四妹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需要找我，可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敏姨娘：“……”
林锦雨如今不愿与敏姨娘见面，此时说道：“姨娘，我与姐姐才说两句话，你就说我说话不好听，也太武断了些。”
敏姨娘微微一怔，转头看她，眸光闪烁。林锦雨却不与她对视，偏开头去，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是第一次，林锦雨当着外人的面，落她的面子。虽然小姑娘说的话很多时候不会被当真，偶尔说错话大部分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敏姨娘自认为自小教导林锦雨长大，她心里应该清楚，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敏姨娘是妾，可以说是半个主子，但也可以说是主母的奴婢。她地位可以说高于下人，可有时候，又好像没比下人好多少。
有孩子的妾室才是半个主子，没孩子的，受宠还好，不受宠那才是可能连下人都不如。而有孩子的，地位如何，不仅看男人的态度，也看主母的态度，以及……子女的态度。
林锦雨是敏姨娘的依靠，她还小时，对敏姨娘的影响还不大，更多的是依靠着敏姨娘；但等她渐渐长大，即便是个女儿，她嫁出去后过的如何，对姨娘态度如何，都会影响到敏姨娘在府里的日子。闽侯府算好的，家风好，下人虽然也有那捧高踩低的，但却都不会做的太过分。
因为主子讲规矩，所以下人也必须守规矩。
可规矩，不代表不会吃苦。
昨日敏姨娘就觉得心寒，此刻看着林锦雨避开的视线，更是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她怎么这样了……”敏姨娘心中喃喃，“不过是遇到了一些挫折，她怎么就这样了？”
这是将一切的不平全部都怪罪到她身上了啊，竟是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都不给她脸面。
她方才对林锦璇说的那些话，难道是故意贬低她么？林锦雨还能不知道她作为她的姨娘，说那些话也是为了她么？
敏姨娘脸色难看了一些，差点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扯了扯唇角，对林锦璇道：“郡主……”
林锦雨这时又道：“姐姐，我想见你，是因为我想知道，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说来也不知道付睿恒是不是担心信被别人看到，又或者给自己留下个大把柄，这封信并没有落款。林锦璇知道这封信是付睿恒写的，是因为那笔迹；碧云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她会根据林锦璇的态度猜，而且她也不会问这些。
而到了林锦雨手上，她会怀疑信的来处，也是正常。
林锦璇：“这我就不知了，这笔迹我并未见过，只是看信上内容，与你有关，所以才让人把信交给你处理。倒是不知道四妹妹为何见了我，就哭了，我也心中纳罕呢。”
林锦雨闻言，一怔：“姐姐不知道是谁么？”
林锦璇奇道：“我该知道么？”
林锦雨嘴唇动了动，想问林锦璇，那她送信出去的事，林锦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林锦雨不敢问。
到最后，她也没从林锦璇口中知道些什么，只能目送她笑着转身离开。而林锦雨的脑海里却是一片乱麻，理不清剪不断，心底惶惶不安，松不下气，又抓不到如今自己能触及到的那一个点。
离了听雨苑，碧云与秋霜跟在林锦璇身后，碧云并未开口，倒是秋霜，面上难得浮现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林锦璇余光看到她面上神色，笑着问道。
秋霜迟疑一瞬，还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郡主，那封信，是否需要奴婢去查查来处？”
林锦璇眸光微闪，侧身看着秋霜，面上笑意加深，心中暗忖：“这是要主动在我面前露脸了？”
她问：“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信是谁的？”
秋霜惊讶：“郡主知道？”
林锦璇转头看向不远处花团锦簇的花园，自她及笄那日开始，这燕京乃至附近方圆百里百花齐放，府中花卉又被精心呵护着，便一直这样盛放着，“我知道又或者不知道，其实都没什么要紧的。”
重点是，林锦雨知不知道。
秋霜：“那……”
林锦璇笑：“你若是想查，便去查吧，回头让碧云给你一个进出侯府的腰牌便是。”
秋霜闻言，顿了顿，屈膝道：“奴婢还是有些担心郡主被有心人算计，郡主若是想，奴婢定然帮您查清楚这其中经手的人。”
她这么说，林锦璇倒是微愣，随后笑道：“好，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