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入狱
“师母,求求你出来,救救泊桑吧!”周棠雯一边用力敲门一边急切地喊道,引来了许多过路人的注意。
自从她和林泊桑在一起后,便经常到这里来看望他的师父和师母。师父和师母终身未育,又从小就教林泊桑的音乐。在他们心里,已经把林泊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师母之前是那么的疼爱泊桑,她一定会相信不是他做的的。
可是最终任凭她再怎么哭喊,屋里的人也只装作没听见。
她再顾不得自己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对着里屋的方向噗通一声直跪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里始终没有一丝的善意,没有人来劝她,冷漠地站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棠雯,泊桑杀了师父这件事情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你再求也是没有用的。”元长季在窗台看周棠雯跪在了地上,于心不忍立马从屋里冲出来扶她起来。
“长季,你怎么也不相信泊桑?他这么善良!求求你了,帮帮他吧!”周棠雯依旧不愿起身,拽着他的手,像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着他。
“我也不想看到今天的这个局面,可师母指证确是泊桑送的茶叶里有毒,而且再没旁人碰过那个茶叶。更更何况他……自己也已经承认了。”元长季也心乱如麻,一边是敬爱的师父一边是心爱的师弟。
“我不信!那是可他师父啊。”周棠雯不相信这是真的,只是林泊桑现在不愿意见任何人,她也不能亲口去问他为什么要认罪。
“他那么善良……”周棠雯绝望的喃喃着,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救林泊桑的可能了。
“林泊桑在上次综艺上就已经心生歹念了,他故意推承言下台。人虽没死却导致他腰椎断裂,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了。你说他善良,我看他就是一头沉默的怪兽!”孟怜烟也从里屋出来,憋了一肚子气的她今天非要一吐为快。
“他平常爱就摆出柔弱善良的人设,装无辜,装可怜!为了能红,故意和承言捆绑作戏。现在他名气是比承言大了,又为了自己能一直在娱乐圈里独占鳌头,现在就都杀害同门师兄甚至是师父了!”
“怎么利用承言卖腐的时候,没见他着急着解释自己是真男人?台上凶狠推人时,也没见他眼里有半点往日的兄弟情谊?却还能狡辩说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胜负欲?”孟怜烟知道温承言从不肯对兄弟说这出些难听的实话,但是外界骂他的话,比这些不知道难听了多少倍。
“又即便是现在,人尽皆知他吸毒、杀人了,依然有人辩护他,说是故意栽赃陷害?真可笑,他说自己是男人,却总是躲在女人的背后!”温柔的孟怜烟此刻却像一头盛怒的狮子,她从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骂出自己心中的怒意。
周棠雯的心寒已经蔓延至全身,冷的她快变成一座冰雕了。她双眼哭的通红肿胀,现在却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孟怜烟的脸,这个女人看上去善解人意,其实却也最薄情寡义。
林泊桑是一个温柔心细如女人的人,他对温承言不过是单纯的仰慕之情。只是他太美好单纯了,常常不加掩饰地把欣赏之情流露在眼里,又对外界流言蜚语漠不关心。因此这在外人看来,就成了他难以言说的爱意。
泊桑是一块璞玉,乍一看平平无奇。只有在岁月的沉淀下,才能慢慢地看清他美好的本质。
可惜世人的眼睛只偏爱看那热闹到哗众取宠的风景,越是对安静到难以一眼看穿的事物心生厌恶。于是便要恶意的去曲解他的存在,好让这不合群的人成为世人眼里的一个怪物。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扶着墙壁支撑起那已经跪到麻木的双腿。
“林泊桑从来都是一个不争不抢的傻男人,不在乎流言蜚语,也不在乎荣辱名誉。他就是太傻,傻的只知道一心敬仰着他的大哥。”周棠雯冷眼看着眼前泊桑最亲最爱的人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泊桑不愿再多解释。
他们的眼睛只看自己想看到的结果,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远没有他们的快乐来的重要。而对他们这些把虚荣名利看的比命重要的人,又从来不懂究竟什么是爱和付出。
周围的摄影机一刻不停的拍着,仿佛少了一帧就会被别家新闻给压下去。
“林泊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白眼狼,他师父、师兄今日的惨状都拜他所赐,怎么还好意思来求得原谅啊。”
“这女人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男人是个什么人,真是可怜,又是可恨啊!”
“算了吧,她也挺可怜的,就是一个同妻而已。”
“她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是个祸害,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我看,不如趁早扼杀在娘胎里!”
周棠雯耳边的嗡鸣声不断,这一声声的闲言,就像一瓢瓢烧开滚沸的热油。浇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立马溃烂不堪,也直直地烧着她体内的五脏六腑让她苦不堪言。
人都说为母则刚,那男人刺耳的话传入耳后,周棠雯突然发疯似的冲过去推开那男人。拼命扇了他一个耳光,后又撕扯着他的嘴巴。
元长季立马过来护在她面前,周围的人也纷纷拉住了那个男人。
慌乱中,一个拳头打在了周棠雯的肚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牙关,她看着周围的人脸都开始恍惚重影了。
这些过往的旧事,都是林泽轩求着外婆告诉过他的。他是早产儿,多亏了上天的眷顾才活了下来。
林泽轩的名字是外公在临死的给他取的,他死死地握住林泽轩的小手。颤颤巍巍地挺起身子,拼命吊着一口气对他说:“气宇轩昂,德泽荫后人。名字就叫,泽轩!”
小时候,他总是被同学冷嘲热讽说爸爸是个大坏蛋
每一次遇到校园暴力的时候,他的妈妈就会带他去到另一个地方上学。直到,不再有人把他和林泊桑放到一起骂为止。
不过,林泽轩可不怕他们的拳头,他的拳头比他们任何人的都要硬。他也信以为真过,他哭问妈妈是真的吗?妈妈很郑重地对他说爸爸是好人,被冤枉的好人!他相信妈妈,也相信爸爸!
只是他以前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有一天自己也亲身体会到了,那种被人怀疑诬陷的感觉。才知道,原来这种没人相信的绝望是有多可怕。
……
林泽轩静静地立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俯瞰着医院楼下形形色色的人们。
世上千人,千人千面。有人看似正常,实则内心阴暗凶险,而有人神志不清,心思却纯真善良。
是不是只有他一人会希望,自己父亲要是个精神病人多好,起码比了无生机的躺了十七年的强。
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来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林泽轩你在哪?警察找你,要你跟他们走一趟。”温嘉熙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慢慢传来。
“好,我知道了。”他低头深吸了一口空气,这二十层楼高的空气仿佛很稀薄。
眼睛湿润的抬头,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朝阳。它时而被乌云遮住,时而又穿破云层,反反复复。
“小姑娘,暂时不需要你再去一趟警局。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警察大叔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目光坚毅地看着面前这个,要追着他们进警局的少女。
林泽轩上来拉住少女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拉入怀中。下颌轻抵在她的头上嗅到一丝清香,牵起她微凉的手十指紧扣着。然后看着她,温柔的宛然一笑淡淡的说“:等我回来。”
手上的余温未消,林泽轩的身影进了警车。一眨眼,消失在白茫茫的车流中。
连城市公安局内,一个不大的审讯室里只有两张桌子,前面的桌子上坐了两个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警察根据医院的医生和其他目击者的描述,那个带走徐小照的男人身型和林泽轩十分相似。最关键的是根据徐小照手上的杀人电锯,查出网络购买者就是林泽轩。还有工作人员喝下的安眠药,和林泽轩给徐小照服下的安眠药是同一种。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其中一个警察冷冷地问,把手机上显示的购买记录递到他的。
“我没买过。”林泽轩只觉得百口莫辩,说什么似乎都像是在狡辩干脆就放弃。
“那你手机里的购买记录要怎么解释?”警察还以为他起会有一个长长的解释过程,没想到他的嘴巴竟然紧紧闭着。
林泽轩在见到手机购买记录时,眼睛里也只闪过一丝惊讶后又立刻恢复了淡漠。
看他依旧不说话,警察又不耐烦地问:“你身上带安眠药做什么?”
“失眠。”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失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警察瞪了一眼他,气势汹汹地问。
林泽轩的暮然脸色一沉,薄唇微启,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叹一声。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摆脱嫌疑了,我们现在收集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你刑拘的。你现在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同时也是对你自己自救的一种行为。知道吧!”警察看着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冥顽不灵的青少年,心想也算是尽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留在桌子上的另一个警察走到林泽轩面前,播放了一段视频是那神秘人带走徐小照那天的监控。
“这个监控里的男人戴的耳钉,你也有一个是吧?但是这个耳钉可不是什么的普通商品,查了一下,好像是特别定制版的。”这么多证据都指向这个少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深沉恶毒。
林泽轩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视频里的男人,穿着、身型也和自己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那个男人的左耳上的耳钉,确实是他丢失的那只。
画面中,那个神秘人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子,右手明显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他脖子上的一个黑痣,突然让林泽轩想起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