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疼
贺常泽身高和霍景勋不相上下，只是他并没有霍景勋那种让人安心的气息，乔与漠被他堵在墙边，后背紧靠着墙面才不至于和他靠得太近，贺常泽盯着乔与漠那张强忍着不动声色的娇俏面容，一时动了心思，他见过不少美女，各式各样，但乔与漠这种冷艳又清静、还带着十分浓厚书香气质的还真是独此一个，他渐渐低下头来，向乔与漠的左脸靠近。
乔与漠等的就是他放松的这会儿！她从前在英国读书也受到过骚扰，所以后来在教授的推荐下还去了拳击馆练了几招，乔与漠悄悄抬起左腿，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眼神向下瞥去，只瞬间，高跟鞋踩在贺常泽的脚面，
“嗯。”贺常泽闷哼一声，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清明不少，似是疼痛感起了作用。
“贺先生，喝多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撒酒疯，别见到长得美的就往前凑，别什么时候阴沟里翻了船就不好收拾了。”看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实则在贺常泽看来更像是恼羞成怒般的撒娇，果然男人都会为了面子给自己找借口。
看着乔与漠不留一丝情面的走开，贺常泽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乔与漠回到宴席间，霍景勋却没在座位上，陆妍初见她走过来，直接拉着她去了外面。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会儿，竟然错过了一出大戏！”
乔与漠心想，她差点就被拉着演了一出大戏！
“什么大戏？”
陆妍初带她到附近小花园的双人秋千上，说道，
“刚才有个叫庄媚的女人见着霍景勋直接就过来坐在你那个座位上了，霍景勋应该是顾着这么多人给她面子没说什么，桌上不知道谁调侃了几句她和霍景勋，谁知道她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就要拉霍景勋的手，还和他勾肩搭背的，结果霍景勋一点情面都没留，直接转身就走了。”
陆妍初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感叹，“唉，漠漠，霍景勋真是个顶不错的男人了，就冲他今天这个表现我给他98分。”
乔与漠笑笑，“那剩下那2分呢？”
陆妍初一转头，笑得没心没肺，“那不得看你了吗？我始终是个外人，不能对你们的事评价什么的！”说完，她看着乔与漠微微躲避的目光，问道，
“漠漠，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心动了？”
乔与漠很坦诚，直接回到，“他对我太好了，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当然会心动。”说完，她垂下眼，不安地两手交叉祈祷，“但是妍初，不说我对我们过去的印象是一片空白，我自己也想重新开始勇敢一次，但是我始终走不出去”
陆妍初眉头紧皱，马上伸出手握住乔与漠，她的手指都是凉的，陆妍初搂过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漠漠，这个坎只有你自己才能走过去。虽然我只见过霍景勋几次，关于你们之前的经历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看得出来，漠漠，他真的很喜欢你，我觉得说是爱也不为过，叔叔阿姨确实从前对你伤害太大了，你一时间不能适应也不是你的错。”
“我是怕他等得太辛苦了。”乔与漠眼底泪水丰盈，眼看就要溢出，“我之前感觉不是很好，去看了医生。”
陆妍初身体一僵，低声问道，“怎么，你复发了？”
乔与漠轻轻点了点头，清了清鼻子，笑着说，“我之前就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地好，当初去了英国是恢复得差不多，但是车祸之后有段时间还是复发了。我本来想着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结果，”乔与漠自嘲一般地轻笑一声，“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陆妍初又紧紧地搂住乔与漠，试图给她安慰，她曾经见过那个时候的乔与漠，被抑郁症折磨，被亲情和家人伤得体无完肤，没有人能知道患上心理疾病的痛苦有多重。
“原来我从来都没放过自己，也从来忘不掉，我想不去回忆那些事情，但是它们却扎根地越来越深。我真的知道霍景勋也很辛苦，我也想重新开始，但是我放不下，我每次想告诉他想跟他说试试吧，但是那些事情总是在我脑袋里，像是一块石头敲打我，要是我会像妈妈那样经历痛苦的婚姻怎么办？怎么办？”
“漠漠，霍景勋他不是你父亲，你也不是伯母，你们的结局未必就是不好的啊？”
“我知道，可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还是过不去”陆妍初知道，患抑郁症的人会死钻牛角尖，一丝一毫都会被无限放大，可这能怪乔与漠吗？她也不想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啊？
乔与漠靠在陆妍初怀里，闭着眼睛，因此她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柱子后，霍景勋心疼的眼神。他知道乔与漠的病，但没想到自己也会是她痛苦的来源之一，是不是没有他的步步紧逼和温柔相待，乔与漠就不会渐渐沦陷，不会想要重新开始，不会被从前的事情困扰？
但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他找了她这么久，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怎么能作出这样的假设？他会陪着她一起，无论什么时候。
霍景勋站在柱子后片刻，缓步走上前来，陆妍初一手握着乔与漠的手，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见霍景勋过来，不自觉地直起身，点了点乔与漠的手背。
乔与漠抬起头，看着霍景勋凝眸注视自己的眼神，欺骗性地抹了抹眼泪。
“我能在这坐一会儿吗？”霍景勋问道，
“您坐，我去趟卫生间。”陆妍初十分有眼力见地松开乔与漠，走开了。
霍景勋坐在乔与漠旁边，兴许是之前的情绪还没缓过来，乔与漠这会儿有点不自然，连他的正脸都不敢看，霍景勋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把她搂过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
他这句话来得有些无厘头，乔与漠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她听到他说，
“我知道了，你去看医生。”
乔与漠的身体忽然一僵，原本因哭泣变得有些微红的双颊也失了血色。霍景勋轻轻拍打着乔与漠的后背，
“漠漠，你不要怪我去查，林路告诉我你去医院拿药，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对不起。”说完，他收紧了手臂，像是不想面对乔与漠接下来的话一般，不让乔与漠回头。
乔与漠沉默片刻，“我为什么要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已经向我走了这么远，可是我连一步也跨不出去。”
霍景勋只觉得腰间被两条细细的手臂渐渐收紧，胸口处的衬衫也微微湿润，但此刻他却觉得她的心在向他靠拢，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