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什么？

    乔与漠来到北城中街，走进一家古玩店，刚一进门就被一幅国画吸引住，那是妈妈的画，她不由得驻足失了神。

    乔与漠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不多，在她脑海里至今仍然无法忘记的几段回忆，也是关于父母的回忆，可这回忆太痛心、太破碎，让她痛得不想再想起。

    刚上小学时，乔与漠已经展露出比同龄小孩更聪明的才智，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又活泼，好多同学的家长也喜欢她，这让妈妈很骄傲，也很开心。于是妈妈问她愿不愿意再多上几门课程，学学画画、拉拉大提琴，乔与漠觉得妈妈的目光那么温柔那么期盼，于是她发奋图强地学习起来。

    后来，妈妈见她还能学有余力，又问她“漠漠，你想不想跳级多学点知识啊？”乔与漠那时不知道跳级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妈妈说的话就应该听，妈妈让她做的事情就应该做，于是她从二年级跳到四年级，从六年级又跳到八年级，接着高中时候妈妈直接不让她去学校，给她请了家教老师，让她在一年半时间考上大学。

    随着她越来越大，妈妈的控制欲却越来越强，她身体上觉得累到极致，心理更是越来越疲惫，她时常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偷偷跑去医院，医生说她有轻度抑郁的倾向。于是她装生病和陆妍初出去泡酒吧、让她哥给她兜底跑去和同学逛街…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的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看她时的光了。她们大吵了一架，妈妈说她和爸爸一样，一样地会让她失望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她向往的事情都不能实现？从那之后，她和妈妈没有说过一句话，一个字，一直到她出国读书、出了车祸意外、从冰冷的病房中醒过来，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妈…

    乔与漠站在那里，晶莹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中滑落，她感觉到那一丝滑过脸颊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由得自嘲地轻笑一声，怎么这么矫情？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幅画？”熟悉的声音从乔与漠身后传来，乔与漠回头，正看见霍景勋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她身后，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仿佛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温润双眼里却仿佛闪烁着一丝不经意间的欢喜。

    “嗯。”乔与漠点点头，对他始终带有防备，纵然他以前的经历与她有过交叉，对待一个生人她还是戒备和清醒，断不能被这男人三言两语就迷昏了头。

    “乔若颐的《山河》，确实是少有的佳作，不过真品应该已经被拍卖了，这幅恐怕是临摹？”霍景勋问道。

    “重要的是作画时的心迹，真假又能值多少钱？对有钱人来说就更不在乎了。”乔与漠回答说，“不打扰二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霍景勋突然拉住乔与漠的手，以迅雷之势与她十指相扣，乔与漠只想给他一脚，跟她这蹬鼻子上脸，怕旁边有熟人她就不敢动手了吗？

    “你…”

    “我们出去说。”霍景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汇京，我先回去了，改天聚。”他本就是得到消息才知道乔与漠来到这边，和郑汇京遇到也是巧合。

    于是便拉着乔与漠出了古玩店，郑汇京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却不可察觉般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