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立夏回家
老爷子在一旁听的难受,他也是穷苦出身,知道那日子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难处。
遂起身走开,对沈秋月交待道:“你自己衡量着办吧,不管怎样,别委屈了这孩子。”
在他家里这么多年了,他也当半个孙女待的。
沈秋月点点头。
那女人见状又道:“这些年,孩子爹总挂念她,想着我们虽苦,却都在家里自由自在的,自己的亲骨肉却卖给别人去做奴才。一年年的竟积出心病来,这眼看着不行了,我就想着来求求小姐,能不能开恩放了我们女儿回去,也好圆了她爹的心愿。赎身银子就是加倍,我们也是愿意的。”
沈秋月看立夏,见她只顾着哭,知道她定是挂念家里的爹,父女连心,人之常情。
“立夏在我这里,我是拿她当妹妹待的,我不管什么死契活契,她在我这里来去自由,只要她愿意,你随时可以领她回去。”
那女人忙拉着立夏让她表态。
立夏泪眼婆娑看看沈秋月又看看她娘,最后哭着点了点头。
沈秋月起身去里面,片刻拿了卖身契和一个小包袱出来。
“这是你们当初签的契约。”
直接递给了女人。
“我不要什么赎身银子,你们留着过日子吧。”
把手里的包袱塞给立夏:“这些是我给你的,回去好好的看顾你爹,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来找我,安儿堂的差事,我给你留着。”
立夏哭的说不出话,只推着包袱不要。
沈秋月硬塞了她手里。
“给你你就拿着,你只记得,这永远都是你的家!回去过的好便罢,若过不好你随时回来,大门总是为你开的!”
那女人见状忙千恩万谢的要磕头,被沈秋月拉住了。
“她在我这里如同半个主子一样,如今你接她回去,我只交待一句,好好待她,若是敢欺负她,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小姐放心,我自已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接回去,自然眼珠儿似的疼爱。”
沈秋月坐在堂屋里看着立夏和她母亲去收拾东西,又看着她被母亲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哭着走了。
待那三人出了大门不见踪影,才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立夏,如今冷不防的走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憋闷的难受。
人家父母来找,她也不能拦,只希望她过的好。
晚上就剩他和祖父两人,因为冬日里天黑的早,路上又不好走,何伯最近都是早早回家,并不在这里吃饭。
所以晚上的火锅两人吃的索然无味,没了立夏在一旁叽叽呱呱,屋子都觉得大了不少。
老爷子也觉得不习惯,还没平日一半的饭量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坐在那里长吁短叹,沈秋月见状更加的想念起仲卫来。
年关一天天临近,因为少了一个人帮忙,所以她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年节间的东西。
想着仲卫会在家过年,小孩子总是喜欢吃零食。
就把肉脯,肉干这些他爱吃的东西,不同的口味挨个儿做了些,眼看着每次一点,每次一点,囤的差不多了,却被杨清欢看到,死皮赖脸的一锅端走了。
说是要送给她的子珩哥哥。沈秋月气的跳脚却又没有办法。
那死丫头完全不顾她累的要死要活全拿着讨好情郎去了。真是重色轻友!
没办法只能买材料再做,沈秋月忍不住哀叹自己的劳碌命。
这日刚出了一锅麻辣味的牛肉干,路十一探进头来:“什么味儿这么香!”
沈秋月赶紧圈了胳膊护着:“什么都没有,你鼻子闻错了!”
开玩笑,要是这个饭桶看到,那不是连渣都不剩。
路十一撇撇嘴:“怎么这么小气了?”
“谁碰上你这个饕餮能不小气,门也不敲!你来做什么?”
“敲了也没人开。”
这女人自从立夏走了后,开门完全看心情,有时候明明在家,她就坐在屋里听他在外面叫半天也不开门。
“主子找你呢!”
“干什么?”
那人最近不是忙的很,还有空来找她?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走吧,马车在门口!”
“你是越来越嚣张了,小心我告你状,让你去扫恭房。”
这个路十一自从她把立夏放走了,跟她说话都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果然小气鬼的狗腿也是小气鬼!
“我错了,错了,沈小姐您这边请!”
路十一嬉皮笑脸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沈秋月哼了一声,解了围裙擦擦手拿着大氅出门去了。
那个饭桶转身抓了一大把肉干揣进怀里。
也不知道那人找自己做什么?
马车一路出了西城门,沈秋月一下车就看到那男人披了一件嵌狐狸毛盘金绣团龙的赤黑披风,身下一匹如狮如龙,野性缭绕的白马。
衣袂翻飞间越发显得形如松柏,面如冠玉。
男人见她到来勾唇笑了笑冲她伸出手来。
沈秋月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妖孽,拉了拉大氅正要走上前去。
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寻着味儿闻到十一身前:“你偷吃我的牛肉干了?”
吓得路十一手一抖就要去捂胸口。
强装镇定咽了下口水:“谁偷吃了!谁知道你那什么肉干在哪?”
沈秋月眯着眼看了看他,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他比划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姿势。
沈:我就看着你装,等我回去再说。
路:这女人是属狗的不成!
路十一看着她上了主子的马,两人绝尘而去。
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根牛肉干塞到嘴巴里满足的嚼着,谁知下一秒就被辣的滋哇乱叫。
冬日里的风如刀子般吹到脸上,沈秋月拉了氅帽紧紧的兜着脸。
墨南珣见状放慢了速度,一只手骑马,一只手拉了自己的大氅将她严实实的围在自己和大氅之间。
由于风吹在脸上实在是疼,而且马背上就这么大的地儿,她也就没有矫情的拒绝,索性又往后靠了靠,贴近热源。
男人察觉到她的举动深邃的眼睛里如流萤飞过,划过动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