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上线的第九十一天
靡稽急匆匆地赶到父亲席巴·揍敌客的房间, 生怕晚一秒他就要因为过早知道某些不可说的机密而被大哥永久封口。
“靡稽，你有什么事？”席巴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他几乎无法在吃饭以外的时间里看见靡稽圆润的身躯。
“以后靡稽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呢？”他的妻子基裘忧心忡忡地说, “他连我买的和服都穿不下，在相亲市场上是没有前途的！”
席巴不是很懂妻子的逻辑，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要会女装才能嫁的出去？家里的小儿子柯特还不够她打扮的吗？
女人实在是太难懂了, 但席巴是个好男人，顾家教子的他与风一样的男子金不同, 他的男德课一向满分。
妻子担心二儿子嫁不出去，他就一定要把靡稽嫁出去！
“靡稽，”席巴看向脚步匆匆的二儿子的眼神骤然温和, “你想通了，要去相亲？”
“啊？”靡稽一脸懵逼，“大哥都没去，为什么要我去？”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是弟弟, 他不顶。
“哦。”见儿子不是为相亲的事情过来, 席巴恢复了父亲威严的外表, “你有什么事吗？”
揍敌客家的家族特性决定了他们一家都不正常的事实, 小辈尚且可能聚在一起打游戏，与长辈亲热沟通绝无可能。
靡稽来找他应该是为了某个任务，若是报酬合理，席巴也不介意接下。
亲父子明算账, 揍敌客不可能做白工。
“父亲, 你看看这个！”靡稽将手里的电脑递过去, 席巴一边接过一边顺口问：
“在哪里？杀几个？想怎么杀？”
“……我只是给你分享了一篇小说, 不要说的那么血腥。”
“……哦。”
老父亲委屈, 但老父亲不说。
“津岛修治，是个没听过的名字啊。”席巴先看了一眼作者，“有查到什么吗？”
“没有。”靡稽憋屈地说，“对面黑客太厉害，遛着我放风筝，还在我电脑屏幕上放海绵宝宝。”
靡稽看《噩梦谈》的时候一边看一边顺手想查一查对面的ip，他的小木马刚刚触到对方的防火墙立刻被饿虎扑食疾风暴雨一通猛打，靡稽手忙脚乱地在键盘上鬼哭狼嚎，被零零趁胜追击打得落花流水。
【朋友，在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你会敲代码。】
黑色的小字浮现在电脑上，挑衅满点。
靡稽气得脑门烧水，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击，字迹一下升腾，海绵宝宝的动感音乐活力四射地响起，满屏幕全是“抓水母抓水母胖大星我们去抓水母！”
太宰治：零酱，你看起来很开心，是又做了什么缺德事吗？
零零：我给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送来了久违的童真，他可开心了，还答应给我买期待已久的喜o郎果冻。
靡稽虽然心宽体胖，却不是个大度的胖子，他在心里深深记恨上零零。
在席巴皱眉阅读《噩梦谈》的时候，靡稽在心里发誓：他今晚要一口气看完海绵宝宝全集，用事实证明精神污染对他木大木大！
“呵，揍敌客永不言败。”二少爷冷笑，“等我看完天线宝宝和花园宝宝，看她还有什么本领动摇我坚定的意志！”
“这篇小说……”席巴反复斟酌，真心实意地赞美道，“写得不错，很写实，津岛老师的才华令人敬佩。”
主角和反派与他的大儿子三儿子一模一样，文中那位面冷心热、尽职尽责、默默守护的父亲形象让席巴深深共情。
要不是儿子在这里不好丢面子，他都想高歌一曲《父亲》赞美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这不是重点吧！”靡稽忍无可忍，“什么叫写实？这分明就是大哥和奇犽的真实案例！扎在主角脑袋里的钉子不正是大哥的念钉吗？”
事先声明，靡稽不喜欢奇犽，他们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关系，塑料兄弟情。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对方一无所知被大哥往脑子里扎钉子这件事实在是太惨了，惨到靡稽都看不下去。
“脑子是多么精细的东西，能随便动吗？”靡稽难以置信地说，“大哥根本没有医生执照！”
随便给人做开颅手术这件事连东大毕业的森鸥外都不敢，唯一掌握的医学技巧是解剖的伊尔迷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人菜胆大”，拎起钉子说扎就扎，坚信自己老中医艾灸的技艺。
没有医生执照私自行医是犯法的！揍敌客家可是巴托奇亚共和国公认的三好市民，大哥你怎么能砸了家里的招牌呢！
席巴知道大儿子不太正常，却没想过他这么不正常。
伊尔迷是他的长子，教科书级的优秀杀手，一年四季奔波在杀人的路上，风雨无阻。
伊尔迷对工作和戒尼的狂热足以让任何一位打工人动容，自愿加班007是多么了不起的品质啊，所有人都该学学伊尔迷，向钱看！
“大哥爱护弟弟是好事。”席巴看着《噩梦谈》中控制欲扭曲到让人直呼变态的兄长，艰难地说，“伊尔迷只是没用对方法，等他回来让他找我谈谈。”
养小孩真是不省心，他家小孩还多，把席巴愁的头发都白了。
“像金那样只生一个挺好的。”席巴由衷地说，“他一点家庭烦恼都没有。”
奇犽被叫过来的时候非常警惕。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他被父亲叫来，转手就被扔进天空斗技场打擂台，用柔嫩的肩膀撑起养家的一片天。
揍敌客家绝对是滥用童工第一家，管管工作，救救孩子！
更让奇犽警惕的是，一向与他不对付的二哥靡稽第一次没有用敌视的眼神看他，反而露出一种让奇犽牙疼的怜爱与怜悯。
“死胖子，你干嘛？”奇犽和靡稽擦肩而过，声音极小地问了一句。
“弟啊，”靡稽难得温和地说，“多读点书吧！”
读书好读书妙，不读书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开颅都不知道。
奇犽：你有病？
不，是你有病。
席巴放出念压，奇犽肩头一沉，浩瀚如海的压力死死按住他的身体，他反抗的心思还未升起便被磨灭。
“不与强者为敌”、“不打无胜算之战”，伊尔迷植入奇犽脑中的念钉将这两点固定在他的思维中，一旦奇犽察觉到强者的气息，逃跑将是他唯一的本能。
这是伊尔迷保护弟弟的方式，同时也是奇犽成长的最大阻碍。
“未来要成为家主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培养。”席巴一掌将无辜无知的奇犽打晕，缓慢地用念力拔除儿子脑中的念钉。
奇犽：你找我，是为了打我？（小猪佩奇被欺骗的眼神jpg）
天呐，这究竟是怎样黑暗的一个家庭？没有一丝丝家人间的信任，只有尔虞我诈的塑料亲情。
此时的伊尔迷还不知道自己被父亲背刺了，他像只勤劳的小蜜蜂飞向通往戒尼的花丛中。
“妙，妙啊！绝世佳作！”一座别墅的卫生间中，保镖模样的男人一边蹲马桶一边看手机，他情不自禁地拍打马桶后盖，发出赞叹的声音，“津岛老师神了，豪门兄弟之间的狗血剧怎会如此酸爽！”
贴在天花板上的伊尔迷悄无声息地拿出念钉。
他的目标是男人的老板，但对方身边有几个念能力者。伊尔迷不想做白工，他准备乔装潜伏接近任务目标，眼前的男人正是被他选中的倒霉蛋。
念钉划过鲜血四溅，伊尔迷一边换上保镖服一边拾起男人的手机。
“工作时间看小说？”伊尔迷摇摇头，“换成揍敌客家的仆人，早被拖去喂三毛了。”
三毛是他家的狗，贼大贼能吃，如果不是伊尔迷赚钱能力强三毛早把家里吃穷了。
三毛：嗷呜？
人类，你是仗着它不会说人话所以瞎甩锅吗？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它说来就来。
伊尔迷一边谴责男人工作时间玩手机，一边自己在工作时间玩起了手机。
双标如他。
“《噩梦谈》，津岛修治著。”伊尔迷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哦？任性的弟弟和爱护弟弟的哥哥？这个题材我喜欢。”
伊尔迷认为自己是绝世好大哥，他的弟弟们没有一个不尊敬（畏惧）他。没有他，调皮的弟弟们该怎么活？
“该送靡稽去相亲了。”伊尔迷和妈妈基裘的想法一样，“年龄是他仅有的优势，再放下去肥肉都成腊肉了，更不好卖。”
他得把弟弟卖个好价钱，好给靡稽攒嫁妆。
伊尔迷不着急出门杀人，他被这篇深得他心的文章迷住了，准备蹲在厕所里看完再出去。
“最后的结局一定是弟弟明白了哥哥对他的爱，感动到哭出来吧？”伊尔迷觉得很有可能，他大大的猫瞳流露出高兴的神色，一路看到结局。
结局：少年在友人的帮助下摆脱了哥哥（反派）的控制，和好朋友一起踏上了冒险的旅途。
“砰！”伊尔迷一把捏碎了手机。
不是他的手机，他不心疼。
“这个结局是错误的。”伊尔迷冷漠地说，“我要去找津岛修治，让他改结局。”
出现了！可怕的黑粉发言！
“改结局是不可能改结局的，你知道赶稿多费脑细胞吗？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笔给你，你随意。”太宰治拒绝三连，只差脚底抹油夺路而逃。
伊尔迷不听不听，他扔下手里的手机残骸，杀气四溢地走出门。
刚刚迈出厕所大门一步，伊尔迷脸色骤然一寒。
他留在奇犽脑子里的念钉被人拔除了。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父亲、爷爷和祖父。”伊尔迷奇异地冷静下来，他一边有条不紊的完成任务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推理。
“他们以前察觉不到念钉的存在，现在不可能突然察觉到了。”
有一个诱因、诱因——
“津岛修治。”伊尔迷平静地念出一个名字，“父亲看过《噩梦谈》。”
巧合也好，故意也罢，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靡稽，”伊尔迷一个电话打回去，把和海绵宝宝作斗争的靡稽吓得心脏骤停。
“大大大大大哥，”他紧张到结巴，“怎么了？你要的情报我还在查。”
“三分钟，给我津岛修治的全部资料。”伊尔迷命令道。
好耳熟的句式，似乎某位姓乌丸名莲耶的朋友说过同样的话。
“我做不到啊大哥！”靡稽哀嚎，“对方的黑客把我吊打，我的电脑现在还在抓水母！还在抓！水母！”
“果然。靡稽，是你把《噩梦谈》拿给父亲看的。”伊尔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刹那间靡稽寒毛耸立。
完蛋，他暴露了！
“作为将功抵过的代价，库洛洛相关的情报费我就不给你了，接下来一年我与你的情报费分成从七三变成九一，你有意见吗？”伊尔迷和弟弟协商。
“没有！”靡稽斩钉截铁，“时刻准备为大哥服务！”
“很好。”伊尔迷满意点头，“回头大哥给你介绍相亲，一定会把你卖个好价钱。”
靡稽：？？？
大哥！我卖艺不卖身啊！
伊尔迷神清气爽地挂断电话。
弟弟们实在是太可爱了，永远能为他带来不同的乐趣。
“奇犽的事被爸爸接手了，我很不开心。”伊尔迷自言自语。
他不开心，别人也别想开心。
特别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津岛修治，用一篇《噩梦谈》肆意挑拨他们家的兄弟关系，罪无可恕。
“喂，西索。”伊尔迷拨通提款机的电话，“我发现了一个可口的大苹果。”
在推销的时候，伊尔迷会为不同的客户量身定做特殊服务，用更通俗的语言与他们沟通。
西索毫无疑问凭借氪金成为了伊尔迷的vvvvip大客户。
“真的吗？”西索舔了舔夹在指尖的扑克牌，妖冶的金瞳微微眯起，“是能让我兴~奋的大苹果吗？”
你说话怎么gay里gay气的，他这里有个不错的男德班打折券，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伊尔迷巧妙地把问题丢回西索，“揍敌客家的情报网也查不出他的行踪。”
“是要我自己去找吗？”西索扭腰，“啊~真不错，寻觅的过程可以更好的给苹果施肥，最后采摘的那一刻才足够甜美。”
伊尔迷的耳朵自动过滤掉西索的狗言狗语，直到他说：“小伊~至少给我点线索。”
“诚惠三百万戒尼。”伊尔迷飞速回话，他等了一秒、两秒、三秒，银行到账提醒的悦耳声音在伊尔迷耳边响起。
“笔名津岛修治的作家，出道作《噩梦谈》，精通黑客技巧和教唆本领，线索关键词——海绵宝宝。”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猎人三美中的两美盯上了，他的注意力在最后一个美上。
库洛洛·鲁西鲁，偷宝石的贼。
“主人的新书一如既往的超——畅销。”零零手臂张开比划出一个超大的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黑市莫名开始悬赏主人的人头了，搞不懂。”
津岛老师做了什么，有人居然要杀老师？
“可能是黑粉吧。”太宰治很淡定，“我知道自己遭人嫉恨，这便是天才躲不过的劫。”
嫉妒使你们面目全非，他仍然是人群中最好看的崽。
“绯红之心还在库洛洛·鲁西鲁身上吗？”太宰治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玩归玩，东西他还是要带回去的。
“在。”零零肯定地说，“和他同吃同住同睡。”
形影不离到上厕所都要带着，泡澡也要在一起。
“他居然这么喜欢红宝石？”太宰治有些讶异，转念一想，是人总会有自己独特的癖好，说不定库洛洛好这一口呢。
“库洛洛暂时不会对绯红之心下手吧？”太宰治不急着完成任务，只要库洛洛别一言不合碎石玩，他总是有办法把东西带回去的。
“主人指的下手是哪种下手？”零零为难地说，“是家暴的那一种，还是不可描述的那一种？”
“前者肯定不会，后者……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