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上线的第九十天
魔法都市玛莎多拉, 一座自由活泼的城市，十足卡通风格，还有相当现代化的百货大楼。
由于过于现代化, 乍一看到古老神秘的占卜屋时, 路过玩家竟产生了一种“这才对啊”的别样亲切感。
“占卜……哟西，去算一卦吧。”他想了想，费力地矮身钻进吉普赛帐篷。
迷离的熏香抚过玩家的脸，一串串捕梦网在微风下轻轻抖动羽毛，以兜帽斗篷与黑色面纱遮掩的占卜师坐在帐篷最深处, 面前一尊华美的水晶球中烟雾缭绕。
一看这氛围, 玩家顿时就安心了。
不错不错，他看到对联的时候还以为是瞎子算命，现在看来这位神秘出现的占卜师有点来头。
“请坐。”空灵的声音在帐篷中回响，回音钻进玩家的脑海, 让他不自觉放清了脚步。
见第一位客人乖乖坐下, 什么也没有问，零零精准判断：此人没读过书，很好忽悠。
初中生都知道人耳能听到回音的最短距离是17米，吉卜赛之屋连17米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哪来的条件产生空谷回响？
零零藏在斗篷里的手将回音特效关闭,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一场幻梦：“你是第一位客人，可以选择先占卜后付款。”
零零不怕他逃单，进了她的地盘就是她的肥羊，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咳, 大师, 我想占卜今天的运势。”那名玩家咳嗽一声，“我听说悬赏都市安多尼拔今天出现了一个高额悬赏，想去试试手气，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李斯特和杜恩收到艾莲娜的消息赶往爱爱寻找太宰治，然而太宰治的方位是被零零笼罩在bug下的谜之产物，两人寻觅无果，干脆去悬赏都市安多尼拔挂了个线索悬赏。
gm出手，大气，整个安多尼拔的玩家都被惊动了，也有如来占卜的玩家这样想从别的城市赶往安多尼拔接悬赏的人。
太宰治，一个走到哪里哪里便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
罪孽啊。（摇头）
客人提出了占卜要求，零零也没问悬赏的具体内容和玩家本身实力。
他们超一流的占卜师不玩虚的，想算就算，想算什么就算什么，大气！
纤细苍白的手撩起黑色斗篷的一角，少女的掌心轻轻贴住云雾翻腾的水晶球，一阵耀眼的白芒在她指尖爆发。
“喔！”玩家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
谢谢，她也蛮喜欢自己的特效。零零弯了弯眼睛，移开手给玩家看。
一个浑身赤-裸只剩内裤的男人在水晶球中左顾右盼心茫然，冷风吹过，他瑟瑟发抖地颤了颤，害怕地抱紧自己。
“怎、怎会如此！”玩家大惊。
他没怀疑零零p图，因为水晶球中他穿的大红裤衩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没人知道今年是他本命年。
一见到这条红裤衩他就信了，这便是自己的未来！凄惨的未来！
“大师，为什么啊！”玩家痛哭流涕，“我、我衣服怎么被人扒了？”
他的贞操还在吗？求求了，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卡牌没了可以再赚，贞操没了就啥都没了。贞操是男人最好的化妆品，他不想裸奔上阵啊！
“别怕，”零零温声安慰道，“根据我的计算，呸，占卜，你最珍贵的宝物没有失去。而且这只是未来，我们可以避免的。”
天然的神棍气场让激动的玩家冷静下来，他看着水晶球中瑟瑟发抖的自己，不忍心地问：“大师，不能给我加件衣服吗？有伤风化。”
“可以，得加钱。”零零秒回。
“啊？”玩家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
“p图是另外的价格。”零零小声逼逼，“你们人类怎么那么喜欢白嫖？”
“大师，我想不通啊，我怎么被人扒光衣服了呢？”玩家挠头，“我实力不差的，抢劫也不能扒我衣服啊，有没有点公德心？”
“如果是你自己给的呢？”零零在水晶球上划了两道，将录像倒回开头重新播放。
“啊这，您的占卜还有视频可以看吗？”玩家目瞪口呆，天呐，哪里来的卡密？和大师一比，那些只会写预言诗的命运猎人弱爆了好么！
“刚刚开张，特别服务。”零零随口说，“以后要加钱的。”
是时候做一张付费项目一览表了，赚钱小天才零零深谋远虑。
玩家的遭遇并非个例。
在安多尼拔与玛莎多拉通行的路上有一个山贼老巢，那里的山贼得了奇怪的风土病，他们会祈求路过的玩家治疗他们的病症以此将玩家骗得一穷二白。
“你的衣服是你自己给山贼的。”零零扒拉视频给他看，一群山贼围着玩家泪流满面，一身肌肉却心软得不行的玩家就差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下来送人了。
“我原来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吗？”玩家震惊，他美滋滋地捧起自己粗糙的脸，“哎呀，我都有点害羞了，羞羞。”
“我不建议你去悬赏都市安多尼拔，”零零安利他，“朋友，你听说过恋爱都市爱爱吗？”
“没有。”孤狼玩家茫然摇头，“这个名字听起来好污。”
“那确实。”零零赞同点头，“去那里你的贞操就不保了，你还是去博城市杜力亚司试试手气吧。我这里有转运水晶，你要吗？”
占卜只是第一步，推销转运灵器才是占卜屋利润的大头。
零零淡定地从柜台里拎起一麻袋批发回来的水晶，“红橙黄绿青蓝紫，集满直接召唤彩虹战队，你自己挑，买三赠一不打折。”
玩家：“……”
支持大师生意义不容辞，他买一麻袋又如何？
在太宰治赶稿的时候，零零的占卜屋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人家推销水晶撑死一只手戴一串买两对了事，零零按麻袋卖，论斤称。
“今天的水晶已经卖完了。”零零看了看库存，对排队的人挥挥手，“明天再来叭，明天有更好看的款式。”
玩家们哪里是来买水晶的？他们是被第一个客人安利来占卜的。
神算零零的大名响彻玛莎多拉，大家都知道这位玩水晶球的小姑娘会放视频给你占卜！
太可靠了，这不比解签、抽牌、星盘、预言诗更直观？她还支持回放和二倍速点播，黑科技秒杀一众过时玄学。
“大师，明天你一定要来啊！”玩家们依依不舍地与零零告别。
零零挥挥手，轻快地收起她的占卜小屋。
“好啦，”吉普赛神婆下线，您的好友【严格的催更人】已上线，“回去看看主人的进度吧。”
“嗷呜汪汪！”被零零放在吉普赛之屋中偷渡进来的小地狱三头犬兴奋地直蹦跶，跟在零零脚边狐假虎威地踱步走。
ai和狗都在玩，唯有人类在赶稿。
太宰治不觉得痛苦，他今天灵感爆发，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刷。
“我真是个天才。”太宰治一边写一边赞美自己，“神也写不出如此富有哲学的伦理狗血大戏，兼具细腻感和狂放大气，既引人深思又蕴含美感，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
他悟了，甜甜的恋爱是没有前途的，他更好狗血酸爽那一口。
太宰治身后，零零带着黑土蹑手蹑脚地走进咖啡厅。
“悄悄的。”零零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我们把主人吓一跳。”
“嘤嘤。”黑土点了点自己的三个脑袋，潜伏进店。
一人一狗贴着墙壁蛇形，路过的服务员抱紧自己的餐盘：大白天的，怎么人就犯了病？
太宰治握着钢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突然听见汪汪一声狗叫，低头一看，三只狗头同时咬住了他的裤腿。
“嗷呜！”零零一个飞扑饿虎扑食地趴到太宰治背上，欢快地说：“我回来啦！”
被她扼住咽喉的太宰治没有反应，零零疑惑地低头，只见一团白色的灵魂从青年口中升起。
太宰治：狗啊呜呜呜——
黑土：小狗勾无辜的眼神。
“不怕不怕。主人写完了吗？”零零团巴团巴把太宰治吐出的灵魂塞回他口里，低头去看桌面上凌乱的稿纸。
“让我看看……《噩梦谈》？”零零很感兴趣地问，“是恐怖小说吗？好耶！”
“才不是。”太宰治将自己的裤腿从黑土的三张嘴中拽出来，“是冒险故事，讲述一位少年如何摆脱兄长留下的阴影并和好友一起追求自由的故事。”
“反派是少年的哥哥？”零零将稿纸收拢在一起，一张张翻过去，认真地阅读：“真是可怕的兄长啊，非常扭曲的家庭呢。”
“这次还是要发表在报刊上吗？”太宰治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零酱的占卜生意做的怎么样？”
“干脆发表在网络上吧。”零零思量着，“像金一样在野外到处跑的人不一定会买报刊，但一定带着手机。”
他们的目标是不放过一个读者群！
“新进货的转运水晶卖的不错。”提起占卜屋生意，零零超级开心地说，“每个客人都至少买了一麻袋带走，可以戴一年不重样的搭配！”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水晶卖得这么好，可能这就是玄学的魅力吧。
“肚子好饿。”太宰治摸摸瘪瘪的肚子，发出富婆饭饭饿饿的声音，“零酱请客哦。”
医生说他胃不好，只能吃软饭。赶稿一天的津岛老师发出理直气壮的声音。
“我们去吃螃蟹吧。”零零爽快地说，“听说贪婪之岛有和人等高的螃蟹，我们去吃吧！”
“好耶！”太宰治欢呼。
这里是他的天堂，确信。
有人在天堂，有人就在地狱。
西索陷入自闭。
作为无数个异世界公认的变态之王，纵使后辈前赴后继试图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西索仍然是变态界的领军任务。
你可以没看过《全职猎人》，却不可能不知道一位名为西索的苹果栽培大师。
西索不是在培育小苹果的路上，就是在品尝大苹果的旅途中，偶尔给苹果施施肥浇浇水也不失乐趣。
为了与他选中的超——美味的大苹果库洛洛·鲁西鲁战斗，西索特意加入了幻影旅团，却被告知团员间不可内斗，把他郁闷得吃饭都不香了。
“最近都没有库洛洛的消息呢~”西索仰躺在床上无聊地翻阅手机。
上次库洛洛召集旅团成员时西索正在天空斗技场打擂台，刚巧遇上一枚还没腐烂的青苹果（西索语），他很兴奋地在苹果坏掉前直接送他归西，因此鸽了库洛洛的邀请。
这很正常。西索虽然加入了旅团，但他没被库洛洛拉进旅团的群聊，属于如果没事叫他跑腿就扔进黑名单锁死的被嫌弃者。
“结果就再也联系不上了。”西索遗憾叹气，“真是的，跑那么快做什么，人家又不会吃了他。”
没有库洛洛大苹果可以吃，西索只好去骚扰他的“好朋友”伊尔迷·揍敌客。
伊尔迷好伊尔迷妙，只要给钱伊尔迷一定到。
西索熟练地拿出银行卡，他知道每次联系伊尔迷必然会被敲诈一笔，他在伊尔迷眼中是最闪亮的人形自走提款机。
“小伊~”西索黏黏糊糊地说，“你知不知道库洛洛去哪了？他最近一直没有消息呢。”
“西索，我在工作。”伊尔迷的声线毫无起伏，“精神损失费一百万戒尼，情报费五百万戒尼，你是老客户打999折，共计七百万戒尼打到我账户上。”
“小伊，一百万加五百万无论打不打折都不会是七百万吧？”西索掰着手指算了两遍，“你是不是又在讹诈我？”
“啧，被发现了。”伊尔迷迅速改口，“情报等我任务完成后给你。”
伊尔迷没等西索说话就迅速挂断电话，重新拿起念钉扎进任务对象的脖子里。
专业杀手不在任务途中接电话，但西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伊尔迷无法拒绝提款机的诱惑。
“库洛洛的消息，麻烦。”伊尔迷不大乐意和库洛洛打交道，那个人虽然有钱但比西索抠门不知多少倍，揍敌客家的大少爷在他身上榨不出油水。
“不如再把库洛洛的消息辗转卖给猎人协会。”伊尔迷计划通，“不错，一库两用。”
他可是要挣钱养弟弟的人，底下三张嗷嗷待哺的嘴呢。
“特别是靡稽，他好能吃。”伊尔迷发出兄长怕弟弟嫁不出去的愁苦声音。
靡稽：大哥……我似乎没有花过你一分钱？
谁敢动伊尔迷的资产，他不要命的吗？
靡稽在貌美如花的揍敌客家显得格格不入。他上有三美之一的大哥，下有漂亮如人偶娃娃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小弟，感觉被排挤的靡稽冷漠地嚼着口里的薯片，面前是十几个罗列的屏幕。
他是揍敌客家的技术人员，负责情报工作。伊尔迷转手将西索的委托发给二弟，自己出发去杀下一个任务目标的路上。
“大哥的委托！”靡稽急忙暂停追番的屏幕，调出他庞大的情报网络。
冷落谁也不能大哥。库洛洛·鲁西鲁是吧？让他把你的底裤都翻出来看光光。
“奇怪，幻影旅团怎么突然消失匿迹了？”靡稽一边敲键盘一边思索，“最近好几个拍卖会都没有他们出没的身影，他们改行卖煎饼果子了？”
搜集情报是个时间活，干着干着靡稽开始摸鱼，他偷偷结束新番的暂停，又调出一块屏幕上网冲浪，凭本事一心三用。
“新人小说家津岛修治出道作《噩梦谈》，带你走进豪门兄弟斗争的狗血大戏……”靡稽的目光在屏幕右下角的小广告上一闪而过。
“豪门兄弟？”他仔细想了想，“对哦，我家也是豪门来着。”
而且兄弟也多。
“但是我们家没有兄弟斗争。”靡稽随手点开广告准备看一眼，“因为大哥的威严是绝对的，只有奇犽负隅顽抗。”
让他来看看津岛修治笔下的兄弟情吧，靡稽发誓世界上不会有比伊尔迷更恐怖的兄长，他是每个弟弟午夜梦回时的噩梦。
……还真有。
“就算是大哥也不会在弟弟脑袋里扎钉子控制他的思想啊！”靡稽大喊，“变态！这是变态行为！”
实在是太可怕了，《噩梦谈》的反派哥哥竟然以“我要保护你不能让你被外界的思想腐蚀”为理由在弟弟脑袋里扎了一颗钉子！这根作者也说不清原理但非常牛皮的钉子能控制弟弟的思想，让他走上哥哥预计的道路。
全文便是弟弟如何在朋友的帮助下摆脱噩梦重拾自由的故事。
“就算、就算大哥的武器是念钉也不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事情……”靡稽突然一个激灵。
怎么没有可能？《噩梦谈》里控制欲扭曲又偏执的大哥和伊尔迷不能说完全相似，起码是一模一样。
“难道、难道我的脑子里也有钉子？”靡稽激动捂头，却因为身躯太过肥胖而咕噜咕噜滚下椅子落进房间里的薯片袋子垃圾山。
“不对。”靡稽脑子聪明，他很快回神，“我常年呆在家里不出门，大哥没必要啊。”
而且靡稽也不是最受伊尔迷关注的弟弟。
在揍敌客家，他的三弟奇犽才是父母和兄长关注的中心。
揍敌客家历代以来天赋最高的孩子，奇犽·揍敌客同时继承了家主标志性的银发，从出生起便被当作揍敌客家下一任家主培养。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奇犽是最有可能的大哥受害者……”靡稽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复杂的兄弟狗血大戏，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胖子啊！
“总之，”靡稽游魂似的站起来，“我先把《噩梦谈》给爸爸看看。”
遇事不决，先告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