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上线的第八十天
“五条先生！咒灵人身安全保护及权益保障协会的咒灵疑似出没在仙台！”
五条悟：我知道, 我是协会副会长，是我让它们去那里装神弄鬼的。
“五条先生！诅咒师们在【诅咒师招聘交易平台】上集体抗议工资不够，他们是不是准备讹诈我们？”
五条悟：我知道, 我是网站管理员, 是我让他们要工资的。你们给的确实太少，都不够吃一顿麻辣香锅。
“五条先生！御三家宣布停止对咒术高专的投资，我们该怎么办？！”
五条悟：我知道，因为御三家没钱了，不用担心投资问题, 给御三家撤资的人会将投资的钱直接给予咒术高专。
你问五条家也是御三家之一, 五条悟为什么不慌？
因为他不仅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唯一的继承人, 还是世界最强、咒灵人身安全保护及权益保障协会副会长、【诅咒师招聘交易平台】管理员以及跑路走人的太宰治的代理人。
身兼五职，连打工皇帝安室透都不得甘拜下风的神级007超人, 五条悟真不愧是作者亲定的除了性格之外一切都完美的人。
强无敌。
“我再也不抱怨我加班的时候你公费旅游这件事了。”夏油杰同情地拍了怕好兄弟的肩膀, 和家入硝子一起拿出探望的礼物。
夏油杰也忙，但没有太宰治作妖的盘星教事务突然少了一大截，他终于明悟：自己每天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要干！都是太宰治故意在那里给他找麻烦！
太宰治, 一个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咒术界搅得天翻地覆最终拍拍屁股走人的万恶之源, 目前正在夏威夷绝赞度假中。
除了偶尔用视频会议和五条悟、漏瑚等人沟通外，只有在每周《走近科学》脚本截稿日太宰治才会拿出自己了不得的勤奋, 其余时间他都在快乐摸鱼。
终于把世界整顿好，可以开开心心度假了, 他好欣慰。
说来心酸，明明最初只是想换个世界快快乐乐打会儿游戏, 搞事之魂却引领太宰治度过了跌宕起伏的一段时光, 轰轰烈烈开启了改革的道路。
不愧是他, 事业心杠杠的。
“人的才华果然不可能被掩盖啊。”太宰治闭着眼将游戏机磕在脑袋上, “好无聊，这个世界的游戏业为什么还没有我那边发达？”
“游戏不都是这样？”握住手柄将太宰治单方面吊打的零零歪歪头，头顶冒出一个小灯泡，“主人想玩全息游戏吗？”
“欸？”太宰治瞬间睁眼，眼睛亮亮，“好耶！零酱有设备？”
“没有。”零零一头冷水泼下来，在太宰治瘪嘴的表情中补充道：“但‘采风’系统备选的世界中有类似的存在。”
“听起来好好玩。”太宰治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打了个滚，“下次采风我可以去有好玩游戏的世界吗？”
“交给我吧。”零零自信地拍拍胸脯，“我给主人筛选一下就好。”
选个贼刺激的真人游戏玩一玩，没有氪金系统，开局一条命，玩完就完。
【叮~您有一个来自“甜食雪怪”的视频通话请求，请问是否接通？】
太宰治慢吞吞地伸手拿过手机，一边点击接通一边打了个呵欠，身边电视里的游戏音效激情四射地响起。
“我在东京因为你的计划焦头烂额，你却在夏威夷通宵打电动？”五条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你不是以为离得远我就打不到你？”
“怎么会？”太宰治虚伪地说：“我是相信五条君的能力才会将重任交给你，不要辜负米娜桑的期待啊！”
“你只是懒而已。”五条悟无情戳破太宰治虚假的谎言，“做幕后黑手很快乐吧？”
“是啊。”太宰治也懒得继续和他装模做样。他大大方方地当着五条悟看似鲨人实则羡慕的眼神咬了一口陀良跨越大平洋给他送来的仙台名产喜久福，毛豆生奶油味，五条悟的最爱。
“所谓幕后黑手，就是制订阴谋，然后让别人做事的人。”太宰治振振有词，“伟大的幕后工作者才不会走上台前，我都给你准备的那么充分了，你们咒术师能不能不要打扰普通人来之不易的假期？”
所以咒灵、诅咒师、咒术师三方的担子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很有道理了吗？五条悟好想打人。
“夏油君没帮你吗？”太宰治吃完一个喜久福又拿起下一个，美滋滋地咬了一口，“我不是把脑花鼠留给你了么？它虽然脑子不好使，跑跑转轮给你解闷还是大丈夫的。”
脑花：我堂堂一个反派角色，最终沦落到彩衣娱亲？
“……”五条悟拒绝再被太宰治牵着鼻子走，他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我不回来啊。”太宰治支着头看向视频里被文书淹没的五条悟，“东京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乐趣了。”
“你要定居在夏威夷？”五条悟挑眉。
“谁知道呢。”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会去异世界哦。”
五条悟：“你认真的？中二病小说看多了吧？”
“想象力可是非常重要的才能。”太宰治意有所指地说，“不要被时代局限，不要被过去束缚。五条君，你的眼睛也该能看到更远的地方才对。”
五条悟从办公桌中抬起头，隔着一片薄薄的玻璃和太宰治对视。
黑发的青年趴在沙发上悠哉游哉，肌肤苍白如雪的少女趴在太宰治的背上，手里抓着一只游戏手柄。
零零不像是个咒灵。这样的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五条悟脑中。
她一点也不像，而他们并不如何遮掩这个事实。
五条悟找人调查过太宰治的人生简历，无懈可击，完美到最优秀的诈骗师都说不出半句不对。
但虚假瞒不过六眼，五条悟看不到太宰治的生平，他与世界的结点透明如一片虚无。
“你要走了？”五条悟突然问。
好敏锐。太宰治抬头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回答道：“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吧。”
从萍水相逢到暗中密谋，五条悟、夏油杰与太宰治、零零的关系不远不近，恰巧维持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
既不因为相遇而狂喜，也不因为离别而悲泣。
君子之交，淡如水。
终有离别的一天，与往日普普通通的一天看起来也并无差别。
五条悟“哦”地点点头：“我会转告杰的，我猜你没兴趣一个个打电话告别。”
“确实。”太宰治坦然地说，“越洋电话好贵。”
“……你哪里缺钱？”五条悟本来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不怼太宰治，让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却还是输给了这个人的无耻。
你比他还有钱！烫男人之间不需要伪装！
太宰治佯装无知无觉地转移话题：“五条同学，作为你人生的导师，面对你现下的困境老师有一个锦囊妙计传授给你。”
“滚。”五条悟无情道，“别擅自给自己册封。”
“你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不是工作做不完？”太宰治在逆徒的忤逆之语下一阵见血，刺中五条悟的死穴。
五条悟：“……”那确实。
“言传身教啊朋友。”太宰治痛心疾首孺子不可教也，“我给你做了那么多示范，你学一学啊！”
年轻人，说工作都交给你，你就真的傻乎乎一个人干完啊？身边那么多苦力都可以利用起来啊！不要浪费！
没有做不完的工作，只有不会甩锅的打工人。
老师我不是经常甩锅给你和夏油同学吗？多么生动形象的示范！他有学生可以甩锅，难道你没有吗？
五条悟醍醐灌顶。
他悟了。
对啊，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干活？他难道不是一个励志成为教育工作者的男人吗？他难道不是一位桃李满天下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吗？
“事情当然要分给学生做啦，这是爱的鞭策。”
几年后，成为东京咒术高专一年级负责人的五条悟笑眯眯地将一沓文书递给用无比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的禅院真希。
“你只是单纯想偷懒而已吧。”禅院真希用两根手指拎起厚厚的文书，“已经沦落到压榨学生的地步了吗？你这失德教师。”
他们刚刚通过咒术高专的测试，此时身心俱疲，班主任不请客吃饭就算了，居然还试图让他们打白工，可恶的大人！
咒术高专的测试有两项，一是校长夜蛾正道的铁拳质问：你的梦想是什么，呸，你来咒术高专是为了什么？
二是入学考试。
没错，每个学校都有入学考试，咒术高专也不例外。
你以为考进高专就可以摆脱月考的折磨吗？天真。
学无止境。
咒术高专的考试内容别开生面，既不考政史地也不考物化生，他们考《走近科学》读后感与100问。
《走近科学》，一档黄金档经久不衰的超强节目，即使多次更换导演和脚本也不会改变它no1的事实，主持人美美子和菜菜子更是大爷大妈心中的国民闺女、娱乐圈常青树般的存在。
咒术高专每位学生都必须准时准点收看节目，定期交读后感和开展交流会，还得学会美美子和菜菜子的说话风格，无论遇见多么扯淡的灵异事件都要学会用科学的语言忽悠过去。
最后一点尤其重要。
即使在【帐】被铺开的结界中，也会有无辜被卷入的人民群众。咒术师不是只钹除咒灵就大功告成，他们还要用自己杰出的口才说服普通人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由xx大师提出的xx理论所造成的xx事件，以此打消普通人心中的恐惧，避免咒灵的二次诞生。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要用科学主义打败唯心主义。
咒术高专虽然名义上是一所专科学校，但它要培养的无疑是复合型多功能人才。
只会打架是不行的！就连最强都要因为文书工作天天加班，菜鸟就更应该分担老师的工作，五条悟给出的每份文书中都包含着老师对学生深深的爱啊！
“不要这么说嘛，真希。”五条悟故作不懂地避开禅院真希的质问，挨个将文书分给被他坑害来的学生，“要认真地看哦，都是非常重要的文件。”
“是那场大变革中的遗留问题吗？”从小跟着夜蛾正道生活的熊猫用爪子翻了翻文书，“咒灵保护协会、诅咒师交友网站、咒术师人才培养方案……虽然我不是人类，但能提出这份改变时代的变革方针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物。”
如果不是五条悟断然否认，他们难以置信真正的幕后黑手竟另有其人。
“不对。”五条悟神秘地晃了晃手指，“那家伙货真价实，是个普通人。”
“欸？”禅院真希看过去，感兴趣地问：“一点咒力都没有吗？”
“是啊，一点都没有。”五条悟侧身用大拇指指了指教学楼，“你们路过走廊的时候没有看见吗？挂在荣誉校友那一栏，有他的照片。”
“鲑鱼。”狗卷棘刮了一下眼睛的位置，用眼神示意禅院真希和熊猫。
“哦！”熊猫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那个右眼被绷带裹住的年轻人吗？两只手臂好像也身受重伤的样子。”
“和悟遮眼睛的绷带一个款式吗？”禅院真希回忆了一下，突然抓错重点，“谁抄袭谁的创意？”
太宰治，一个出色的绷带达人，不仅自己对绷带十分狂热，还将其推荐给墨镜派的五条悟，成功卖出安利。
“绷带，再没有比绷带更完美的东西了。”禅院真希的话让五条悟想到太宰治拼命抓住他给他按头讲了一下午法老王cosplay爱好者的基本常识，誓死也要卖出自己的安利。
五条悟被他烦的不行，试探性地用绷带代替墨镜出了一次任务。
真方便，绷带居然还能像发胶一样固定头型，他爱了。
“一个普通人却主宰了整个世界的未来走向……”禅院真希喃喃，“好强。”
“嘛，那家伙确实有超凡的头脑。”五条悟抓了抓头发，“不过……”
不过，太宰治大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能使咒力抹消的能力不是咒术，而是另一种力量体系的产物，正如他身边跟着的那只咒灵大约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由诅咒诞生的生灵。
他们因某个原因来到这里，又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离去。
仅留下辉煌的战果和焕然一新的世界，自由又散漫，强大而无畏。
“异世界吗？”五条悟抬头看向广阔无限的天空，颇有些期待地说：“等一切都安顿下来，我也去玩玩。”
既然是最强，打破世界壁垒什么的，也不是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