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线的第七十天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一间只有三套桌椅的教室中。
夜蛾正道的眼睛藏在墨镜下，犀利地扫过他面前的好学生。
五条悟，五条家嫡子, 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最强咒术师。
目前, 是一名当红偶像。
夏油杰, 出生平民家庭的咒术天才, 一手咒灵操控术威名赫赫。
目前，也是一名当红偶像。
夜蛾正道陷入沉思：他的教育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为何他的学生叛逆期如此与众不同, 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在判刑前, 他决定给两位问题儿童最后的解释机会。
“是杰/悟逼我卖艺/卖身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指向对方。
好兄弟为朋友两肋插刀, 此时不插，何时插？
真正的罪魁祸首当然是太宰治, 奈何他们不能把对方供出来。
只是心血来潮做科普节目的主持人还算不上大事, 和咒灵勾结可是死罪。
五条悟吃了零零那么多秀逗糖，吃人嘴短, 总不能反手卖了人家，只能和夏油杰一起抗下所有。
“夜蛾老师，我们只是去做个兼职而已, 顺便打入敌人内部替高专谋取情报。”五条悟眼睛不眨地瞎扯。
“没错,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咒术界的未来。”夏油杰附和。
“老师, 你要相信我们对高专的一片忠诚。”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自己比天空更纯粹的苍蓝色的眼眸，企图用美色蒙混过关：
“上头那帮老爷爷不也很好奇津岛修治的身份吗？正好派我们卧底过去, 岂不美滋滋？”
夜蛾正道没有被轻易蒙蔽, 他哼了一声：“咒术界那么多人, 哪里需要两个没毕业的学生去做卧底？”
这你就不懂了吧, 二五仔要从娃娃抓起，年龄越小越有优势。
五条悟将墨镜随手挂在衣领，因课程训练而凌乱的碎发像刺猬一样微微炸开，衣袖胡乱地卷到手肘。
即使如此不修边幅，时尚宠儿的称号仍然牢牢罩在他头上，穿校服走t台也是板上钉钉的秀场帝王。
要是五条悟那天不想做咒术师转行去当爱豆，绝对是老天爷追在屁股后头喂饭的那种人，天生吃这碗饭。
再看旁边的夏油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松松扎着的丸子头和披下的长发共同构成一种带着佛性的艺术感。
放眼全咒术界，没有比他们更适合混演艺圈的人。
“所以，能领下这份光荣的二五仔任务的人只有我和杰。”五条悟一锤定音，“不接受反驳。”
“那么，你们有查出来什么吗？”夜蛾正道心累地叹一口气，勉强接受他们的说辞。
他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学生，含泪也得带到他们毕业。
毕业后都给我走远点！夜蛾正道在心里大声逼逼，不要来祸害你们无辜的班主任了！你们根本不知道中年男人心中的苦。
“有。”夏油杰从口袋里拿出从零零那儿薅到的u盘，刚准备递给夜蛾正道，忽然愣在原地。
哦，他忘了，咒术高专没有投影仪。
怎么会这么穷啊！富有的五条同学你不考虑给学校捐个款什么的吗？
“夜蛾老师拿回办公室再看吧。”善解人意的夏油同学没有在班主任面前揭学校的短，他二话不说将u盘塞进夜蛾正道的手里。
“老师你慢慢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u盘内是《走近科学》开播以来全日本咒灵数量的统计图，下降趋势犹如山体滑坡，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看到这幅统计图后，不管咒术界愿不愿意承认，名为津岛修治的存在已经用自己的方法替他们撬开了改革的大门。
大势不可逆。
“不管怎么看，太宰治也太恐怖了一点。”五条悟把手背在脑袋后面慢悠悠地走，“谁能想到区区一档科普节目，竟然能扭转局势到如今的局面？”
他们一直认为人类的负面情绪是不可能被有效抑制的。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压力下艰难求生，诅咒的种子遍地开花，咒术师只能等到咒灵孕育才可将之钹除。
太宰治不这么想。
作为一名常期占据指挥位置、走一步得先预计一百步的人，他的目光比任何人都长远，看到的层次也比任何人都更深。
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往往是扭转乾坤的关键，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大胆去尝试每一种失败的可能性。
与死亡的刀锋共舞，在蜘蛛丝上垂钓，所谓mafia，干的正是这样的活计。
“不要让自己的思想被局限。”太宰治拎起脑花鼠的尾巴，对夏油杰晃晃。
“太平洋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几万米开外的地区或许会掀起一阵风暴。你遇见的人和事都是改变你的诱因，在未来发生之前，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宰治意有所指地说：“夏油君，你看到老鼠脑袋里的那团东西了吗？有想过自己变成老鼠的那一天吗？”
在脑花鼠出言引诱夏油杰不成反被跑轮酷刑折磨了半个钟头之后，夏油杰来到隔壁将跑轮和老鼠还给饲主零零。
在预备离开前，他忍不住问太宰治：
“如果当初你没有去到美美子菜菜子的村庄，这之后的事情会不会全然不同？”
他会屠村，然后叛逃，与曾拥有的一切背道而驰。
“不要让自己的思想被局限。”太宰治回答夏油杰，“没有这个可能性，因为此刻我正站在你的面前。”
即使来到异界的时间点是一次意外的结果，已发生的事情、经历过的种种都是切真存在着的。
零零从太宰治手中接过脑花鼠，用两根手指摁住它的短脖子，单手拧开它的天灵盖。
脑花的本体被暴露在空气中，它不安地颤了颤身体。
糟透了，在一位特级咒术师、一只特级假想咒灵、一个将咒力无效化的怪胎的包围下，它没有半丝反抗的空间。
夏油杰看着这团怎么看怎么恶心的消音物，像当场活吞一百只咒灵一样感到反胃。
这团垃圾，占领他的身体？怎么可能？
“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嘛。”太宰治用圆珠笔的笔尖戳了戳脑花鼠的肚子，笑眯眯地看它装死，“不要看它只是一只鼠，这位可是了不起的大反派哦。”
“被称为史上最邪恶咒术师的加茂宪伦，正是我们手下的这一位。”太宰治恶意满满地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加茂宪伦？这玩意儿？”五条悟听夏油杰给他讲那天发生的事，吓得他墨镜都掉了。
哇，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叫他？还有没有队友爱了？
“我也想打boss，”五条悟残念地说，“结果却只能陪老鼠玩滚轮。”
他和夏油杰逃离夜蛾正道的铁拳制裁后火速赶往盘星教总部。
夏油杰是来抓紧时间处理公务以盼望今晚能够准时下班睡个安稳觉，五条悟则是来看他们口中“了不起的世纪大反派”。
“就这？就这？”五条悟一头雾水地看着脑花鼠在粉色跑轮中风驰电影，和挥着小彩旗为小宠物加油助威的零零无辜对视。
“怎么了？你瞧不起一只耳吗？”零零率先反驳，“耗子怎么了？老鼠也可以做反派，多看几集黑猫警长再来和我辩论吧，你这个童年里没有舒克和贝塔的可怜小孩。”
“我三岁起就不看卡通频道。”五条悟冷哼一声，“别转移话题，你说它是加茂宪伦，证据呢？”
“没有耶。”零零咔嚓咔嚓嗑瓜子，“毁尸灭迹的时候做的太干脆了，但我可以给你调视频看，要么？”
传奇ai，无所不能。
瓜子！跑轮内的脑花鼠眼冒金光。
它不由得停下跑酷的脚步，将身体竖立着站起来，两只前爪握在一起拜了拜，充满期待地看着零零手边的一大袋瓜子。
五条悟无语地看着这一幕：“这家伙已经完全染上老鼠的习性了啊，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因为是老鼠的身体嘛，”零零扔下几颗瓜子投喂脑花，看它迫不及待地捡起瓜子塞进口里。
“如果用的是人的身体，也会沾染上那个人的个性，真正意义上完全取代对方的身份、地位及一切。”
那就有点可怕了，披着人皮隐秘在人群中行事的咒灵，鬼知道它暗地里做了多少可怕的谋划。
“这真的是咒灵吗？”五条悟顺手捞过零零的瓜子，有滋有味地嗑起来，“我还没见过智商这么高的。”
“咒灵同样是生命的一种，有其狡猾和感性的一面。”太宰治坐在零零旁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像是随口试探性地问：
“五条君，你对咒灵的态度是杀无赦的深痛恶绝吗？”
“那当然……”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开口，“当然不是，要看情况讨论。”
好险，他还在嗑零零买的瓜子，险些把地图炮开到她头上去。
“希望你一直保持这么开明的想法。”太宰治深表赞同地说。
零零不是真的咒灵，只是凭借卡牌套装的属性加成暂且拥有实体，五条悟对咒灵是什么态度其实都不影响他在零零旁边蹭吃蹭喝。
但对黑心老板太宰治而言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苦人手不够久矣，好不容易看中几位满意的咒灵员工，怎能因为它们没有人籍就放弃雇佣？
一位优秀的老板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名下属，即使是蔫掉的小黄花也能榨出几滴菜籽油。何况那么大一只咒灵，好骗又好用，太宰治愿意为它爆灯。
经过零零的提醒，五条悟对脑花升起了一丝兴趣，他提遛着跑轮走到隔壁的空房间内，将灰老鼠放在面前。
“杰说你会说话，表演一个！”五条悟像动物园里使劲拍窗想让里头冬眠的蟒蛇动一动的熊孩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脑花冷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拧过头。
然后它被五条悟拧着脖子又扭回来，像个廉价的塑料瓶盖。
五条悟下手没轻没重的，脑花仿佛听见自己的脊椎咯嘣一声，可能爆了几根血管。
草，哪里来的熊孩子，比那个臭丫头还熊。
脑花深吸一口气，默念：不生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点令人高兴的事。
可能有人会问了，脑花的处境显而易见的水深火热，它哪里有什么高兴事？
有的，不要小看反派的自我修养。
脑花原本还在恼怒五条悟的下手之粗暴，直到它仰头和那双苍蓝色的眸子对视。
脑花：！是六眼啊！
它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具身体比夏油杰更出色，一旦夺取，它即刻就能成为旧世界的帝王、新世界的卡密！
这谁能不心动？它兴奋得直接颅内高-潮。
“太宰治过于黑泥，夏油杰经他洗脑后对我的超神的策反技能拥有了抗体。但五条悟不同，他的大脑还没有被黑泥侵占，一定有破绽！”
事不过三，它都失败两次了，怎么也该成功一次。
要让苍天知道，它不认输！
脑花激动地爪子颤抖，看五条悟的眼神像在看千年难得的人参果，馋得口水直流。
“咳，少年人，既然你如此期盼，老夫就勉为其难替你实现愿望。”脑花鼠在五条悟看稀奇的眼神下清了清嗓子，“那个女娃娃说的不错，老夫正是传说中的咒术师——加茂宪伦是也！”
脑花扬起脑袋，等待五条悟的惊叹声。
“切。”白发dk无趣地瘪了瘪嘴，“你要说你是两面宿傩那还有点意思，加茂宪伦是哪号人物？你很有名吗？”
史上最邪恶咒术师又如何，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最强。
“没意思，菜鸡。”五条悟拎起脑花鼠的尾巴，在空中轮了轮，舞得虎虎生风。
“反正你也是那种只会在幕后搞事情的家伙吧。”五条悟将墨镜拉下来一点，冰冷的苍蓝色瞳孔盯着手中吱吱乱叫的老鼠。
“是老鼠就乖乖在阴沟里呆着，想要拿我的身体做容器？你还不够格。”
“同样是在幕后搞事情的阴暗系男子，你的阴险程度也差太宰治太远了。”五条悟嫌弃地说，“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人物，想用你练练领域展开呢。”
和太宰治的打赌失败意味着五条悟没能拉零零做壮丁当他的陪练，他总归有点不甘心。
“好想找人打架啊。”精力旺盛的男子高中生如是说。
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不停的太宰治听见他的哀嚎，头也不回地说：“五条君，我和夏油君都在辛苦地工作，只有你一直闲得发慌。你觉得是不是不太好呢？”
“不，我觉得很好。”闲得发慌的五条悟试图抢走零零怀里的抱枕，零零拼命摇头死不放手。
一人一咒灵拽着抱枕的一角使劲，他们的重心纹丝不动，羽毛枕中间的布料却逐渐开裂。
裂缝越来越大，眼看抱枕即将被五马分尸，零零突然松手。
“砰！”五条悟被惯性带着向后一到，后脑勺重重砸在榻榻米上。
如果不是无下限救了他一命，五条悟聪明的脑壳将正式转换为小傻子模式。
“零、零！”吃不得亏的dk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
零零躲在太宰治背后对他吐舌头：“略略略。”菜鸡。
“我今天就要把你钹除。”五条悟无情地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一起，摆出术式的起手式。
“好可怕哦。”零零棒读，“主人你看，五条君的攻击路线包括了你的电脑耶。”
那可是存放了太宰治从今天早上一直工作到下午的心血成果的血汗电脑！
太宰治扭头阴恻恻地看着不仅不干活还试图毁他电脑的五条悟，如果目光能杀人，五条悟现在可能已经没了。
“她不是也没有工作吗，为什么只骂我一个人？”五条悟不爽。
“谁说我没有工作？”零零不满地说，“我一直在工作啊。”
你们对人工智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精分双开双卡双待不是基础中的基础吗？
零零的咒灵身体虽然一直在玩，但她的本体可是一刻不停地在跑代码，怠惰的五条悟休想拉她同流合污！
太宰治在五条悟眼皮底下敲了一天的键盘，五条悟好奇他又在弄什么坏主意，凑到屏幕前看了看。
他一来，屏幕上牵着地狱三头犬四处乱遛的零零本体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影子都没让他捉到一角。
“这是什么？”五条悟将墨镜取下来，疑惑地眨眨眼。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通体漆黑的网站页面，黑底白字，格外不详。
网站被简单分为【赏金悬赏区】、【自由交易区】和【求助交流区】，一张张通缉令在频道栏目中闪烁，名字后头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数字金额。
太宰治登录的是管理员账号，五条悟将光标移至【成员管理】按钮上，刷拉出现的名单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鼠标。
全部是咒术界名声显露的诅咒师，咒术界高层花费近二十余年也未将他们抓捕处刑的危险分子。
现下全都聚集在这里，一个不漏。
“别打坏主意哦，”太宰治淡淡地提醒，“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外包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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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名字是【诅咒师招聘交易平台】，又名咒术版人才市场。
杀人放火快递外卖无所不能，平台仅抽成2。
你，心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