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和晏,这是我的儿子
齐琅抱着糊糊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糊糊坐在他的大腿上,“哇,爸爸你的手好大!”
“宝宝,我不是你爸爸,你应该叫我叔叔。”他低头望着糊糊握着他的大拇指,眉眼间也不由得温柔了许多。
糊糊抬起头,冲着他眨了几下眼睛,“叔叔?”
还别说,他还真觉得这小孩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糊糊的五官和他相比更柔和一些。
“对啊,你妈妈呢,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糊糊天真无邪地说道,“妈妈在开会啦,坏人…什么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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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和从卿小朋友的妈妈听到消息,速到医院大厅,你的宝贝在等你。”
医院广播连续播了三遍。
和晏刚从会议室出来,听到广播上不断地播放着糊糊小朋友找妈妈的消息,她一怔,赶紧跑去医院大厅。
“叔叔,你的身上好香香诶。”糊糊对这个叔叔格外有好感,不自觉地想和他亲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蹭着他的小脑袋。
齐琅被逗得发笑,喉咙里传来他几声沉笑,“是嘛?”
糊糊在他怀里使劲点了点头。和晏远远就看到糊糊把头埋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那男子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只是穿着一身得体干净的黑色西装,她不经意间想起了某人
“和从卿!你给我过来!”这孩子怎么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能这么亲密,教他的真是都忘了,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
她在大厅里一吼,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那一瞬间,她和糊糊还有男人的眼神交汇,糊糊咬着小嘴,完了,妈咪生气了。
齐琅瞳孔骤缩,他甚至忘了立马追上去,他看了好久好久,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庞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几十米远。
那一刻的感受他说不明白,震惊,欣喜,害怕。人人希望失而复得,于是日日夜夜对着月亮祈福,对着草木诉说思念,时隔多年,终于得以久别重逢。
“和晏”他像失了神一样,抱着糊糊朝她走来,害怕她下一刻就会隐匿在人潮之中。
和晏的下意识地想逃,右腿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脚后跟碰到了台阶,她才真的明白,原来再见到喜欢的人,第一反应不是自卑,而是喜悦。
糊糊乖乖地耷拉着小脑袋瓜,两个食指指头对着,底气不足地说了声,“妈咪,糊糊错了,下次不乱跑了。”
“和晏”明明都二十七岁的大男人了,那眼泪说出来就出来,搞得和晏手足无措。
周围坐着的几个老太太都看着他,捂着嘴在那嘀嘀咕咕,嘀咕完又开始看和晏。
似乎在说,呦,这个男娃长得高高大大的,咋还大庭广众的哭起来了,羞人!
坐在医院大厅第一排座位上的两个约莫五十几岁的老阿姨,看热闹看的正起劲。
“啧,我估计呀,这男的估计是把自己媳妇儿惹生气了,抱孩子追到医院来了,求媳妇儿原谅呢。”
“你别瞎猜了,你看着一家三口,一个个长得是真俊。”
“还行吧,我觉得我孙子更可爱。对了,你得赶紧催催你家姑娘了,再不结婚,就成老姑娘喽。”
“你个碎嘴婆,哪里都有你的事。”
她清咳了几声,她幻想过无数次和他再次重逢的景象,想过他会生气,会暴怒,会无动于衷,却唯独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哭。
她打算先把糊糊给抱过来,可齐琅却把糊糊抱的更紧了,还往后别了下身子,怕她抢过孩子就跑。
两行眼泪簌簌地从男人的眼眶里涌出来,眼泪滴在他不菲的西服上,一片泪渍浸湿了袖口。
糊糊看着眼前的男人哭了,伸出小手替他抹了抹眼泪,拍了拍他的脸,嘟起小嘴,冲他的脸上吹气,“呼呼就不哭喽,叔叔乖。”
“齐琅,你先把孩子给我。”她拿手抵在额前,第一次见他这样大哭特哭,除了惊讶,竟还有点爽,当然大庭广众的,好丢人。
“不行。”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用手扣住了糊糊的后脑勺,仔细端详起他来,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小翘鼻,肉乎乎的鼻头,白胖的小肉脸,“这是我儿子?”
听得出,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捏了捏糊糊的肉脸蛋,“怎么长得跟个包子似的,我小时候也没那么胖啊?”
来自亲爹的吐槽可还行,和从卿小朋友皱起眉头,叉着腰,扬起下巴磕,正儿八经地说,“哼,我不是胖,这是福气,姨姨说的!”
白宇歌从医院的广播室出来,找到了站在大厅的角落老板。
咦?这是他停下脚步,摘掉眼镜,揉揉眼睛,这不是夫人?!
和晏把手收回来,插进口袋,淡淡地说,“你要不信就算了。”
“信信信!我儿子长得多像我,多帅的小伙,来糊糊,叫声爸爸听听。”他咧开嘴笑起来,拍了拍糊糊的小屁股。
“我才不要,刚才你还说你不是我爹地,还说我胖,我不叫你。”糊糊这小脾气一上来,双手抱在胸前,就是不看他。都说父子情深,糊糊看在妈咪的份上,还是给了他爹一个面子,“除非你给我买糖吃。”
“小小年纪,就会提条件了?”他笑着把糊糊举起来转了一个圈,不经意间瞥见正站在一旁,满脸姨母笑的白宇歌,正声道,“白宇歌,带糊糊买糖,先送家里去。”
“诶,齐琅,你干嘛?”她想抱回糊糊,却被齐琅伸出胳膊拦住,眼睁睁地看着白宇歌把糊糊抱走,只好对着小不点吼道,“和从卿!你要再敢吃糖,信不信我揍你!”
而这小子,竟然竟然回给她一个鬼脸,这小子,胆肥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互相站着,她多少有点不自在,却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熟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和晏,我好想你,别再离开我了。”
她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放弃挣扎任他抱着。
直到抱够了,他紧紧地牵起她的手,一向游刃有余的他,手心微微冒汗,“走了老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