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还你
那男人见到了齐琅，点了个头，“齐总，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你。”
“你好，张里医生。”
两人寒暄几句，就告别了。和澄逸开始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的见闻，“哇，姐，你知道吗，陈博士太厉害了！”
陈博士就是刚才那个在台上讲课的老先生。
“姐，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考桓南大学，桓南的医学院是r国最顶尖的！”
桓南大学是r国最顶尖的学府，考上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尤以金融，医科，法律，计算机最为一流，齐琅将目光移向和澄逸，“想考桓南？”
和澄逸看起来信心满满，“对！我一定会考上的。”
他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似乎在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自己在桓南度过的青春。他牵过和晏的手，冲着和澄逸摇了摇，“我要跟你姐去江边散步了，你自己回家学习去吧。”
这孩子打满了鸡血，认真严肃地点了一下头，留下了一个单薄而坚定的背影给他们。
“散步？你真有闲心。”
“哦，不想去？要不直接回家，或者这旁边酒店也挺多的。”
“怎么不想去呢，能和您一同散步是我的荣幸。”
晌午的风总是爱夹着些人间的烟火气，一切都沐浴在温暖静好的滤镜中，偶尔从绿丛中窜出来一只黄白纹的小野猫儿，躺在草坪上懒懒地摇着尾巴眯着眼晒太阳。
“澄逸是个学医的好苗子，热爱，认真，耐心。”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面有几只小木舟，里面坐着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心里一下子柔软了许多。
“如果他不聋，可能会如愿以偿。”他说的是事实，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和晏沉默不言，看着被风拂动的柳枝，时不时飞过来的彩蝶儿，人间一副可爱可亲的模样，不知是什么缘由驱动着她下了决心。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张里，他是喻欣的主治医师。”他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喻欣？”
“你前男友的亲姐姐。”
和晏惊愕，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喻领还有亲姐姐，只记得他打小就跟在龙爷身边，她曾经问过他的父母在哪，小小的喻领说了句，他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好像有些惊讶。”
“确实是，他姐姐精神有问题？”
“疯了十多年了。”他扼住她的下巴，望向了她的眼睛，“觉得一个从小没爹没妈的孩子，还要养着一个疯姐姐，心疼了？”
她暗暗的情绪似乎被他捅破了，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人却疯了，这种感受的确很难受吧。
和晏矢口否认，“没有。”
“最好是。”
她不太想谈论喻领，便换了个话题，“你是桓南的吧？还挺厉害的。”
他的目光柔和了不少，“看来对我有了解。”
“拜托，结婚前我总要看看是个什么人吧。”
“哼，那你绝对开心的睡不着了。自己的新婚丈夫又有钱又帅，各方面都那么优秀。”他一直挺会夸自己的，瞳孔里映出了整个人间。
“是睡不着了。听闻齐家二少爷手段狠辣，为人凌厉冷漠，我很担心你那个时候会不会半夜起来抹了我脖子。”她说的是真话，当时老龙头还说，要是实在害怕，就把帮里的人带几个过去给你壮胆。
他玩着她的手，手真好看，白白嫩嫩的，捏起来很软。听着她的评价，他笑出了声，“这么怕我？”
“也不是怕，就是觉得你不是个正常人。”她抽回了手，又被他拿了过去，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啧，拐着弯骂我？”
她看了看他的眉眼，剑眉星目的，发自内心的说道，“其实，你也没那么坏，不过有时候的确是很欠。”
“提醒你，我的灵魂可没那么善良，别到时候吓到你了。”他勾了勾唇，“不是有那么多好人的，就算你是，我也不是。”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是她从小被戳着脊梁骨，年纪小小就懂得了隐忍，领教过虚伪的血淋淋的现实，她未必有多好。“一个局外人，我没资格教育你。我不爱你，也不打算心疼你。”
“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偏过头，欣赏着她的一颦一笑。
“一个外界所有人都视为冷漠的惧怕的角色，我却亲手剥开了一个不一样的。他会哭，会笑，会斗嘴，有的时候挺温柔的，有的时候也见识了他的确到了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程度。”她嫣嫣一笑，“挺有意思的。”
他看见了她手上的烟疤，拿指腹摸了摸，柔声道，“疼吗？”
“不疼，不疼。”她瞥了他一眼，“齐总试试就知道真的没什么感觉。”
“怨念果然挺大，对付那帮粗老爷们习惯了，下手没轻重。”他放开她的手，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笑着递给她，“拿着，我还你。”
她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用，你要真良心发现，给我转点钱更实惠。”
“不敢？”他吸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她，语气带着点挑衅。
“我这双手现在还算干净，只救人，不伤人。”
“呦，小话说的挺漂亮的。”他凑近她，她的鼻息间萦绕着烟味，“这个机会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真不要？”
她摇摇头，将他手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火光，“太血腥了，换个方式吧。”
“说，趁我现在心情好。”
“给我磕一个。”
齐琅的眼角抽动了好几下，声音渐渐发狠，“和晏。”
“呵呵呵，别气别气，开玩笑的。”她讪笑，“那以后在我面前别抽烟了，我不喜欢闻烟味，这总可以了吧？”
齐琅没有答话，觉得有点亏，这烟瘾他从大学就有了。
“行，回去吧，不早了。”
“嗯，我叫白宇歌送你回去，我还有点事。”
“白宇歌？是谁？”
“我秘书。”
后来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带着圆框眼镜的男孩向他们走来，“齐总，齐夫人。”
和晏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奶油小生，一时间替他倍感惋惜，年纪轻轻就要和齐琅一起共事，这幸福指数不得直线下降。
“宇歌，你年纪很小吧，”她走到他跟前，“你工作能力一定很强，年少有为。”
他含笑低头，“夫人过奖了。”然后悄咪咪地瞄了一眼齐琅，总觉得这男人就差把不爽两字刻脑门上了。
“别喊我夫人了，太显老了，喊我姐姐就行。”
齐琅插着裤兜，语气有些不悦，“你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