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秩序之塔
平民之间所流传的有关玛丽安托瓦内特“何不吃蛋糕”的故事虽然也有可能是假的,但是这也表达了平民对皇室的看法。
宫廷生活和普通平民之间的生活差距太远了,即便是一个世界又不是一个世界。
你无法控制别人如何看你。
笨拙又不喜欢的打扮的乔治安娜在拿破仑的眼里变成了节俭和品德高尚,就连她的孤僻也被当成了离群索居追求心灵平静。
其实比起称为瑞典王后卡洛琳·玛格丽特,乔治安娜更害怕自己变成克里斯蒂安七世的私人医生施特林泽。改革如果改革得不对,又或者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都会引起政变,她也有理想主义的时候。
英国和法国之间只隔了六里格的海峡,谣传什么很快就传到法兰西了,和保王党报纸空穴来风的诽谤相比,关于圣多明戈的小道消息产生的社会影响更大,这会毁了“小伍长”的形象,人们会将他和古代的暴君做对比的。
瑞典国王可能没有授意自己的臣民散布“谣言”,一个真正想要散布谣言的人往往会将自己与事件本身撇开关系,这有可能是瑞典臣民自己的行为,又或者是被其他的势力指示,比如英国。
将瑞典拉入反法同盟,这对英国的主战派来说是有利可图的,如果拿破仑背后支持丹麦,英国就可以背后支持瑞典,双方争夺的将是厄勒海峡的控制权。
谁能想到呢?加勒比热带岛屿上的战火会以这种方式飘到寒风呼啸的北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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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在小冰期是那么短暂,就连亚热带的下路易斯安那也会上冻,那些寒带国家该有多冷?
乔治安娜虽然自比“萨莉”,她却不是真正的“萨莉”,至少她还可以控制火焰魔法,四楼原本给王家卫士们住的房间被她改造成了实验室,她可以一边练习控制火焰一边做一些小实验。
也许是因为她太像古代的炼金术士了,马穆鲁克们对她充满了敬畏,守护塔楼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了。
法国有很多铁矿,铁矿石并不难以取得,龙息产生的温度有上千度,足以将铁矿石融成铁水,关键是她不需要高炉和焦碳,不过在冶炼过程中炉渣会产生有害气体硫,为了不窒息而死,所有的窗户都必须打开。
精纯的熟铁其实并不硬,她对阿拉伯古代的大马士革钢充满了幻想,想要复原它,但拿破仑却说那种钢需要印度的一种名为乌兹钢的矿物,加了它之后钢材不仅有出色的韧性,并且还很硬。在十字军东征期间法国人带回来了一些这种宝剑,它们非常稀有,几乎是贵族之间代代相传,乔治安娜向“国王”要了一把,他就给她了,菲格尔少尉也许不喜欢金银珠宝,却对那把剑很感兴趣,当乔治安娜不做实验的时候,她就把它给借去练习剑术。
后来拿破仑又送给了她一些陨石,似乎他真的把她当成“魔法师”了,想让她给他铸造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
在宇宙中确实存在一些地球稀有的矿物,又因为进入大气层时经历了高温,这些陨石往往就像是熟铁条一样,等着被加工成各种模样。
有了“国王”的支持,乔治安娜对金属的淬炼进步得很快,以至于她尝试着熔炼了一把匕首,虽然它非常锋利并且削铁如泥,但它被拿破仑讥笑为切面包用的刀,因为它太小了,好像除了切面包之外它没有别的用途。
这把匕首她打算随身携带,就算她没有本事熔炼第二把格兰芬多之剑,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炼金的作品,再拙劣也是她自己制造的。
她给它做了一个剑鞘,没有宝石也没有黄金,只是皮革上有很漂亮的压纹。
就在她得意得欣赏它的时候,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响了,没多久其他教堂的钟声也响了起来。
“女士!”玛蒂尔达急急忙忙得跑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马车等您。”玛蒂尔达喘着粗气说“他们找到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了。”
乔治安娜不再耽搁,直接下楼上了马车,来接她的又是那个上次接她去运河边的中年将军。
钟声引起了全城的骚动,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有不少人还从公寓和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查看情况,不过它很快就结束了。
马车上有玛蒂尔达、菲格尔和百丽儿作陪,另外那个将军,在通过他重新自我介绍后乔治安娜才知道他并不是梅努,而是阿尔维尔将军,他的庄园在利锡,那里距离乌尔克运河的发源地马瑞尔不远。乔治安娜在里昂的歌剧院看到阿尔维尔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梅努,当时给她指认的剧团成员没有说清楚,现在误会解开了,她大大得舒了口气。
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是在索邦大学找到的,法国大革命后索邦大学暂时被关闭了,拿破仑为了兴办教育又将它给重开了,在其中一个几乎变成废墟的神学院礼拜堂里,工人们找到了圣热纳维耶芙的石椁,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圣马丁的斗篷,它被放在一个镀金的盒子里,放置在石椁里。
这个地方距离拉夏贝尔圣德尼教堂不远,以前圣热纳维耶芙经常到那个教堂祷告,后来圣女贞德也常去那里祷告。
拉夏贝尔(le chapelle)是法语的念法,在拉丁语中斗篷被称为cappa,因此拉夏贝尔的意思源自于拉丁语的斗篷。
传说年轻的圣马丁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斗篷裁成了两半,一半赠给了乞丐,一半自己留着,查理曼大帝是一个狂热的圣物收藏者,原本这件圣物被收藏于普罗旺斯的艾克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跑到了巴黎来。
乔治安娜的马车穿过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进入了索邦大学,先贤祠就位于隔壁。富歇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的东西居然就在眼皮底下,这确实让人觉得懊恼,乔治安娜赶到的时候拿破仑还没有到,现场已经被警察保护了起来。
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出现了,包括乔治安娜的监护人卡普拉拉和巴黎大主教,以及夏普塔尔、马尔蒙,甚至外国使节诸如梅里爵士和惠特沃斯勋爵也来了,大家都围在爬满了常春藤的废墟的外面窃窃私语。
“午安呐,塞夫尔女士。”一个将军对乔治安娜打招呼。
乔治安娜很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我是迪戈米耶。”那位将军微笑着自我介绍着“您知道蔗糖的利润现在是多少吗?”
“不,我不知道。”乔治安娜假笑着说。
“毛利润是17,净利润是11,但是如果取消了奴隶制,净利润就会变成56,这还是每天给他们40苏的情况。”迪戈米耶朝着乔治安娜摇头“这样损失太大了。”
“我知道。”乔治安娜说,她的话音刚落,拿破仑就出现了,他穿着法兰西学院制服,身后跟着达武和一众副官,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光鲜,活像事是来迎接新娘的。
“杜桑·卢维杜尔已经到南特了,下周就会到巴黎。”迪戈米耶说“6月7日的时候他就被勒克贝尔诱捕了,路上花了两个月时间,你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要保持他不死于意外有多难吗?”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奇迹。”乔治安娜看着波拿巴说,他正在和巴黎大主教和教皇特使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相约着步入了废墟里。
“你相信有奇迹?”迪戈米耶问。
“不是那么相信。”乔治安娜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希望亚当和夏娃没有吃禁果,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分辨善恶,也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
“你觉得不分辨善恶是幸福的?”迪戈米耶惊讶得问。
“女孩可以玩一辈子,女人不可以,我希望我一辈子都是女孩儿。”乔治安娜微笑着说“我讨厌长大。”
迪戈米耶想了想,不置可否得耸了耸肩,也看着那个废墟,没多久拿破仑他们就出来了,把门也关了起来,他对富歇说了些什么,很快富歇就让警察们劝走围观者了。
乔治安娜上了马车,和玛蒂尔达她们一起原路返回。
回了塔楼后她继续做自己的实验,就像刚才只是出去散了个步,只有玛蒂尔达叽叽喳喳得向仆人们宣布自己的所见所闻。
即便她什么都没看见。
乔治安娜没有让她闭嘴,这里是言论自由的,想说什么就随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