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madam Sèvres
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如果说乔治安娜长地像玛利亚一样,那么拿破仑还会给她600万法郎的分手补偿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他还不至于吝啬到一毛不拔,在里昂逗留的那段时间,他修复了圣贝尔纳收容院,向收容院捐助了22000法郎,还下令赎回原先边卖的一切东西。据夏普塔尔说,他也是在这里向跟着他一起视察的高官们宣布了他修建路网的计划了。
莉莉长得很漂亮,她听到西弗勒斯说一句泥巴种就觉得世界不公平了,那她要是被人说是个丑八怪呢?
莉莉当时只有十几岁,一个小女孩哪能想那么多,更何况她后来用自己的命来补偿了当时的的决定。
莉莉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明智地选择了有钱并且愿意为她改变的詹姆·波特,可是她终究只是个麻瓜种巫师,生活在相对而言比较和平的20世纪,女巫对她来说只是个不好的词汇而已,她哪里知道被人狩猎是个什么滋味。
比起怨恨嫉妒红头发的莉莉,现在波莫娜更怨恨西弗勒斯的顽固。
嫉妒让她变得易怒又狂躁,几乎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可是那种关键时刻保持脑子一丝理性的冷血又让她保持镇静。现在她的处境也不比玛利亚好多少,她在众人眼里已经“失宠”了,她失去了拿破仑的保护很快肃清者也会来找她的。
占卜师这个职业不像其他巫师,他们需要名气,名气够大来找他们占卜的人才越多,西比尔·特里劳尼要不是阿不思供养着,她也会很惨。
比起没能力,乔治安娜更相信玛利亚是不敢给拿破仑占卜。
西塞罗在《论占卜》里曾经说过,人在失去理性和知觉,任由自由无羁的冲动所支配的时候,人脑会受到两种方式启激(inspired),一种是狂乱,另一种则是梦,狂乱的占卜主要包含在女预言家的预言集里,西比尔每次很准的预言就是那样,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看起来特别吓人。
而关于梦的占卜就更容易解释了,每个人都会做梦,有时会感觉自己做的梦与未来某天发生的事是一样的,甚至于还有专门解释梦的书。
玛利亚没什么坏心,她并不是格林德沃那般靠预言操控世界的野心家,她就想靠占卜这天生的本领赚点钱花花而已。
看她吃饭时狼吞虎咽的惨样,乔治安娜也不忍心对她发火了,气到了一定程度就无气可生。
拿破仑才削减了她的生活费,这里就又多了一张要等着她养的嘴,以前在霍格沃滋她只需要负责种地就可以了,管账的事她很少参与。玛利亚虽然狼狈,但她身上衣服的材质不错,是一种很有神秘感的长袍和有兜帽的长斗篷,这往往能唬住一部分人。
有些时候不需要预言的力量也可以看穿一个人,等她吃饱喝足了,乔治安娜立刻要求她为自己占卜,玛利亚心不甘情不愿得取了魔杖出来,用清水如泉在一个玻璃壶里注满了清水,然后要求乔治安娜滴一滴血在里面。
“这是什么原理?”在滴血前乔治安娜问。
“血里面有铁,铁是星星的残骸,我们的命运可以通过占星来预测。”
“这是谁教你的?”乔治安娜问。
玛利亚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直觉得觉得这可能和帕罗多的那伙死神信徒有关,却没有多说,她用餐刀割开了指间,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了水里。
红色的血在滴入水中后很快就变成了绿色,变成了一朵蒲公英,接着变成了山荷叶,但最终没有变成丁香王冠。
而是一个熊掌花组成的舟形调味碟。
熊掌花(bearfoot)让乔治安娜一下子想起了熊皮帽子,原本它是属于法国人的,后来法国人战败了才被英国人戴在头上。小舟她也可以理解,法国人就是输在了海军上,但为什么是调味碟?就不能是剑、盾牌、凯旋门之类酷一点的东西么?
“你姓什么?”玛利亚忽然问道。
“史密斯。”乔治安娜言不由衷得说。
“很多贵族的姓氏是根据封地和采邑命名的。”玛利亚说“我听说了你在塞夫尔办过的事才来找你的。”
乔治安娜这才想起去年办的那起掘墓的事件。
“塞夫尔的镇民和英国镇民现在处得怎么样?”乔治安娜问。
“我想住在军营里。”玛利亚连忙说“我只需要有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就行了。”
“我觉得肃清者会顺着线索找到你。”乔治安娜没耐心得说“你刚才说的情报呢?”
“逃到外国的逃亡者还有10几万,第一执政却只给了1000个名额,有很多旧贵族心怀不满,其中包括一部分巫师。”玛利亚低声说“他们打算在17日那天袭击外交部。”
这很容易理解,以前什么都没有的“失败者”们夺去了旧贵族的一切,房子、财产、子女、马、土地等等,而答应了要帮助他们报复的英国、德国等等国家最终选择了与拿破仑媾和,就算是乔治安娜自己也会想要报复。
巫师也被麻瓜送上了断头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了还管什么国际保密法,这时候肯定是要不计后果的殊死一搏了。
拿破仑不怕政治斗争,他害怕一无所有的人闹事,这些人是没有任何顾及的亡命徒。
“你是怎么知道的?”乔治安娜疲惫得问。
“我看到了一个死而复活的人。”玛利亚故作神秘得笑着说。
乔治安娜猛得一拍桌子,将她给吓了一跳。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玩这一套!”乔治安娜色厉内荏得大喊大叫“你看到了谁?”
“以前的熟人。”玛利亚畏缩得说“他当时和我住在一个旅店里。”
“不是歌剧院?”
“不是尼克勒梅,我有那么老吗?”玛利亚不快得嘀咕着。
乔治安娜脑子里满是西弗勒斯愤怒的脸,他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用塞夫尔这个姓氏做你家族的名字,不要管别人怎么劝说诱惑威胁你,都别用别的姓氏。”玛利亚又说道“你该知道,我的预言往往都是很准的。”
“你是命名先知?”乔治安娜问。
“即便你出现了,法兰西的命运还是掌握在约瑟芬的手里,反倒是你这个调停的茶壶,随时可能被摔碎的。”玛利亚故作玄虚得说道“别以为你活得很结实,你脆弱得就像是瓷器。”
“那我只好成为阿伯丁伯爵夫人了。”乔治安娜冷笑着说“变成花岗岩了谁还说我软弱。”
“包括那个称呼也不行,你看着我的眼睛。”
乔治安娜看着玛利亚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它就像镜子一样倒映着自己的脸。
然后没多久,她就发现“镜子里”出现了异样,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紧接着一道绿光出现了。
“汪汪!”乔治安娜听到了狗叫声,一条黑狗将那个女人给赶跑了。
然后乔治安娜清醒了过来,刚才坐在她对面的玛利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用优美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谢谢你,塞夫尔女士。
乔治安娜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玛利亚感激的事,她只记得玛利亚说要躲在英国人之间,以后她可以去那里找她。
“有印章,有姓氏,你可真是个人物了。”乔治安娜冷笑着,她刚想将那张纸条给烧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在大特里亚农宫的餐厅,吕希安将一个陶瓷的舟形调味碟当着小威廉·皮特和梅里爵士的面给摔碎了,那个用熊掌花组成的舟形调味碟难道是这个兆头?
熊掌花代表的是繁荣和母爱,与丁香代表的纯洁和谦逊一样,都有很美好的寓意。
她希望到最后别和那个丁香皇冠一样变得不美好。
于是她放下了那张纸条,开始虔诚得祈祷。
她肯定是最怪的女巫,要是被其他女巫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