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巴黎的宠姬(六)
1792年的9月1日,休假回科西嘉打算独立,结果失败的拿破仑回到了巴黎。他来到蓬皮杜夫人所创立的女子学校去接妹妹玛丽亚娜,两人躲进了一幢门窗紧闭的房子里好几天,外面警钟回荡,紧急集合的鼓声响成一片。
大路被栅栏封锁,一直等到9月9日路上的封锁才重新打开,拿破仑和妹妹一起离开巴黎,15日到达马赛。谁知道没有船,他们等了一个月才坐船到达阿雅克肖。
十年前那个在乱世中颠沛流离的小人物如今却成了“玩家”,除了感叹一声“命运”之外乔治安娜实在无话可说。
拿破仑在翻过阿尔卑斯山后来到意大利,向很多市镇收取了特别战争税,到了埃及他也收了,只是他并没有像在意大利时那样大肆搜刮艺术品,那些古埃及石雕都是放在旷野里的,在别伊的妻子们看来那些都是毫无价值的东西。诸如金银器、马匹、骆驼法国人都没有掠夺。阿拉伯纯血马可是世界知名的好马,然而在法国除了拿破仑和高级将领的马号里有那么零星几匹,市面上很少看见。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眼光真的决定命运,如果梅洛普能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卖高价,小汤姆里德尔也不至于过地那么拮据,男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不择手段,不会和女人一样希望通过眼泪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帮助,改变自己的处境。
拿破仑送给乔治安娜的这枚戒指肯定是个珍贵的东西,马穆鲁克曾经和成吉思汗的军队战斗过,彼此互有胜负,说不准这枚戒指就是战乱中搜刮来的战利品。
阿不思也有一枚黑曜石戒指,黑曜石是火山之中形成的,非常适合火系法师使用。不过那枚戒指的戒托是白银,相比起黄金,白银对魔力的导力更好,这枚戒指应该是融过的,乔治安娜需要找一个会炼金术的巫师帮自己换一个戒托。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尼克·勒梅,现在他应该还在巴黎。
然而……
乔治安娜看向和她一样混在人群里围观的沙莫罗小姐,她正冲着表演的分列式队形的仪仗队叫好鼓掌。
据拿波里昂尼说,这位“女神”除了剧院外,偶尔还会参加一个秘密的团体,成员全部都是女性,传说她们正在研究占卜。
拿破仑的手下有个情报连,这个连里面也有女性成员,不过她们都没有办法渗透到那个小团体里去。
他的好奇心很强,以前也尝试过占卜,当时负责占卜的巫师杀了一只鸡,解剖了它的内脏,然后进行占卜,那过程不仅血腥,而且看起来很野蛮,他就将占卜当成是个笑话了。
后来他遇到了约瑟芬,约瑟芬认识一个女占卜师,她名叫玛利亚·亚德莱达·勒诺曼,这个占卜师约瑟芬是通过塔利安夫人认识的,玛利亚曾经为罗伯斯庇尔和马拉占卜过,当时被巴黎的上流社会捧为座上宾,因为她成功占卜了罗伯斯庇尔和马拉都会死于非命。
而她为约瑟芬占卜的结果是,在一段时间里,法兰西的命运将掌握在约瑟芬的手里,她将在不久后遇到令她全身心去爱恋的男人,这个男人会让她无比出名,但最后她又会被他抛弃。
一开始约瑟芬不信,后来玛利亚拿起约瑟芬的手指,用一根金针戳破她的一个指头,然后对她说“我给你看一些东西,以前来占卜的人没那个福分,你要记住,以后你大富大贵了要保护我。”
然后她就将约瑟芬的血滴入了装着不明液体的碗里,这滴血不断扩散和变化形状,一开始像紫罗兰、郁金香,最后变成丁香,凝结成了王冠的形状。
玛利亚随机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对约瑟芬说“你将成为皇后。”
约瑟芬恍惚地离开了玛利亚的沙龙,一开始没有当真,后来她遇到了拿破仑,因为他一连串的胜利,以及后来当上第一执政,再后来她就真的开始做起了当皇后的梦了。
在遇上了乔治安娜后,拿破仑带着约瑟芬又去找那个女人占卜,他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女人是真的先知还是个使用幻术的女骗子。
但这一次那位女先知拒绝为约瑟芬和拿破仑占卜,没多久她曾经呆过的沙龙就失火了,玛利亚也下落不明。
拿破仑想要知道沙莫罗小姐的小团体研究的是什么,也想知道玛利亚是真的已经死了还是藏了起来,总而言之乔治安娜想用更换戒托为借口接近她。
对于预言这种事,乔治安娜持相信,却不全信的态度,神秘事务司有那么多预言,真正中了的却寥寥无几,最有名的那个预言也是一种“因果关系”,如果伏地魔没有将那个预言当真,就不存在哈利波特这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的男孩了。
拿破仑的命运其实已经决定了,他作为一个囚徒死在了一个小岛上,现在乔治安娜只是在陪他做梦。
这个梦是那么真,让人流连忘返,根本不愿意醒来。
可是他们确实差了两百年的时间,如果拿破仑赢了,以他轻视女性教育的态度,就不会有乔治安娜这种女性出现。
一个落魄潦倒的读书人可以梦见自己成了大官,过了跌宕起伏的一生,可是梦醒后,他依旧还是那个落魄潦倒的人。
因为自己的人生太像是一场梦了,拿破仑才拼命地想要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变得“不朽”。
拿破仑在1796年5月15日那天,在米兰对意大利方面军发表过演讲:
士兵们,你们像山洪一样从亚平宁高原迅猛地冲了下来。
这些“山洪”在流经意大利之后又前往了埃及,1798年12月底,拿破仑带着科学院院士蒙日、别尔托列和工程师列纳尔以及随员、两百名骑兵警卫从开罗出发,前往红海边勘测苏伊士运河古河床。
12月24日那天,这支队伍在比尔卡·阿尔·哈德日湖边扎营,一些前往苏伊士经商的商人也在这儿露营,25日黎明前两小时,宿营的人整装出发,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让人感到温暖,但是到了晚上却很冷,这是他们在荒郊野外,周围只有一株名为哈姆腊的怪树,传说所有碰过它的人都会被认为是不信神的人,是要遭到别人诅咒的。
士兵们没动那颗树,而是在附近的河谷里找了动物的骨头和七八英寸的枯草烧火取暖,第二天他们再次出发,只行进了两小时,在太阳还没出来前他们遇到了一个深坑,坑里长了一颗巨大的老槐树,上面刻满了朝圣者的铭文。
他们在苏伊士运河边呆到1月30日才走,他说他记得夜里很冷,还有胡狼的嚎叫声,那声音听起来很像人,以至于哨兵好几次搞错了,发出战斗警报的信号。
勘测期间分舰队弄来了很多印度商品,他又从沙漠里回到了苏伊士,因为这些印度商品,苏伊士仿佛变成了一个印度城市。
因为法国人的到来,埃及能更准确预测尼罗河洪水了,1798年8月18日那天,在古老的开罗城外,有20万人站满了尼罗河两岸,上千只装饰着各种彩旗的大小帆船也在等待着尼罗河的洪水到来。
一部分穿着礼服的法国军官和埃及官员簇拥着克比尔苏丹和先知后裔,按照往常的仪式的流程挖开了水堤,尼罗河水从18英尺高处冲进了运河,开罗的广场很快就变成了湖泽,一些街道变成了水渠,花园变成了被淹没的草场,仿佛整个下埃及都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一副极其美妙的图景,并且是人工早已设计好的,一些寺院的尖塔和陵墓的顶尖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成千上万的帆船往来于尼罗河上,士兵们不再说尼罗河只是徒有虚名,不再说它是一条浑浊的小河了。
到了12月,尼罗河水又降到了原来的水平,土地重新露了出来,成千上万的农民开始翻耕整地,过了若干个星期后,第一批作物就长成了。
原野上开满了密密的鲜花,士兵们以为他们回到了意大利。
因为法国人参加了先知节,后来法国国庆节的时候当地人也参加了庆贺活动,他们为克比尔苏丹修建了一个小金字塔,总司令大摆宴席,用上了巴黎才能看到的豪华场面,还请来了各种杂耍艺人表演,另外还放了一个热气球,里面没有坐人,只有一些土耳其文、阿拉伯文和法文的诗歌,气球升起来之后就消失在了大沙漠的上空。
这只热气球没有引起人民的好奇心,拿破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他完全可以不用费劲去组建海军,还不如弄一支热气球部队,如齐柏林飞艇一样趁着夜色飞过英吉利海峡,将英国皇室和议会控制了,他最烦的问题就解决了,19世纪初又没有高射炮和飞机。
但乔治安娜不会提醒他。
这时,穿着一身玫瑰红色薄纱礼服,上面用银色的星星点缀,头戴麦穗头冠的约瑟芬和拿破仑乘着敞篷马车从这支埃及远征军前驶过,拿破仑穿着红色检阅服,跟王子似的,今天的天气好地很,就像是春天已经到了,穿单薄点并不会感觉冷。
“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看似小威廉·皮特上钩了,以为法国真的要对付德国,扩展在大陆的版图和利益,因此以比利时为挑拨两国关系,让德法停战协议无法延期,这样英国就能独占地中海的利益了。
只要占领了马耳他,整个意大利西地中海就被封锁了,但意大利还有东地中海贸易,那片海域有土耳其海军巡逻,更何况比利时如果也被封锁了,那么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贸易也被封锁了,除非英国还想和美国贸易,又或者扩张殖民地,问题是法国不割让多巴哥,英国还要再找在南美洲落脚的地方。
小威廉·皮特需要军方的支持,他现在是“在野”的首相,他提出这个话题又不一定会写进《亚眠和约》里,除非有人脑子发热。
挑唆土耳其和俄罗斯入侵印度,让英国因为漫长的补给而不得不凿通苏伊士运河也是个设想,问题是怎么实现呢?
她以为有共同的威胁,签和约会很容易,历史是这么写的。
拿破仑喜欢大场面,10月10日的“庆功宴”他只是为了享受一下,毕竟他的生日宴会办地太扫兴了。
“任性的小混蛋。”乔治安娜一边随着其他人鼓掌一边骂。
就算和约谈不成他也玩过了,谈成了再办一次,这次场面肯定比上次更大,毕竟上次只是在杜伊勒里宫举办的。
比如放个烟火什么的,这样满城都能看见了。
人还是喜欢欢乐胜过痛苦的。
拉纳这次闯的祸有点大,他挪用了发给近卫军的军饷,给自己装修房子,拿破仑曾经答应过拉纳,会为他支付装修房子的钱作为新婚礼物。可是当账单到手的时候,款项超过了他拿破仑的预算,所以拿破仑拒绝支付了。
乔治安娜也没有预算过圣卢克的装修会花多少钱,要是她也和拉纳、约瑟芬欠债,拿破仑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她。
为了惩罚拉纳,也为了撇开复杂的人际关系,拉纳被拿破仑派往了了安特卫普,乔治安娜会被派到那儿去呢?
她希望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想隐居一段时间,人太多了,她想找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