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盲点
当烈性传染病爆发,处理尸体最妥善的办法是火化,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然而在圣经中说,耶稣升天后还会再临,到时会进行最后的审判,还要复活死去的人,如果尸体火化了就没有办法复活了,因此天主教还是实行土葬。
威尼斯人却选择了在波维尼亚岛火葬。
一个“万人坑”里集中了很多人的尸体,一把火一起点燃,这和现在焚尸炉单独火化可并不一样。
所有人,不论生前是谁,是否有恩怨情仇,骨灰都混在一起,形成小岛上的土壤。
没有了尸体就没法复活了,这让人很担忧,但这个问题好解决,神用他的全能赐给人新的身体,不用原来的身体,最初耶和华神创造亚当,乃是用尘土造的,当他用土造完了亚当,亚当只是一个雕塑一样的作品,而当耶和华神给他自己的灵气之后,他就活了。
那个岛应该保持安宁,以此来表达对死者的尊重,但是到了20世纪初这里建了一个疯人院,有一个医生,他用了可怕的办法“治疗”发狂的病人,这么做就像是抽走了他的魂,活下来的是一个安静的躯壳,但活人获得了解脱。
欧洲人少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那是欧洲最恐怖的十个地方之一,可能只有东方和美国人不知道它。
有一家美国人在这里遭了殃,还有一个美国脱口秀节目主持人为调查这件事死了。
虽然这件事没有和贝尔女巫案一样被官方公认,但除了外地人根本没威尼斯人会到岛上去搞建设。
这一次市长的小岛开发项目估计是针对东方客人,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造成了对彼此的不理解,随便问一个威尼斯人鸡西在哪儿他也不知道,何况波维尼亚岛是一个小岛,根本不通路,在地图上用坐标来表示。
在第四封信里,zodiac曾经写过:
去年圣诞节发生的那件事很有趣,警官们一直在猜测,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我是如何准确开枪命中受害者的。他们并没有公开承认这一点,反而暗示那天晚上并不是特别黑,我还能看见地平线上所有东西的轮廓。简直是胡扯!那片敌方的周围全是山峦和树林。告诉你们我的绝招吧。我用胶布把一支小小的钢笔手电筒缠在枪管上。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在将一束光线照向墙上或天花板上,你会看到在光圈的中心有一个直径为3至6英寸的黑点。当我把手电筒固定在枪管上时,子弹就会精确地击中光亮中心的黑点。我根本就用不着照明或瞄准,只消把手电晃来晃去,就可以如同用水管浇水一样扫射他们。
zodiac说的案子应该是大卫和贝蒂,1968年12月20日他们在本尼西亚当地有名的情人港附近第一次约会,两人准备参加在荷根高中举行的圣诞节演唱会。
在当晚10时15分左右,大卫将他母亲的小轿车停在赫尔曼湖路上一个碎石铺成的避车湾。11时过后另一辆车开进避车湾并停在两人的旁边,这辆车的驾驶员携枪下车,要大卫和贝蒂也下车。贝蒂先走出下了车,当大卫正下车时,凶手开枪打了他的头部。贝蒂试图逃走时,背部被击中5枪。
数分钟后,两个年轻人被住在附近的史黛拉柏格斯发现。她立即向当地警方报案,但警方的调查结果毫无明显的线素。大卫被发现时仍有呼吸,但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不幸死亡。
发生了枪杀案,当地小镇警察可自己处理不了,只能请能请大城市的警察前来调查,他们才不会和电影里拍的一样独自调查。
1968年12月20日是朔月,月亮的黑暗半球对着地球,天上根本没有月亮,星星能提供的光也非常有限,周围全是山峦和树林,没有城市里一样的路灯,唯一的光源就是附近的住家和汽车的车灯,即便有目击者也没办法提供车尾号。
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线索,破不了案他们要担责任。
外地来的警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只能凭空臆造那天天不是特别黑。
zodiac把fbi带到了盲区,破译那个见鬼的密码去了。他们其实可以用fbi的探案办法,美国也曾经有过好时候,也有他们的优点。
意大利人最大的缺点是懒散,办事效率低,死脑筋,多开些汽车专卖店会死人么?为什么菲亚特麦不赢福特?
但他们就这样,意呆利生活节奏慢,喜欢享受生活,急脾气会被他们气到发疯。
他们不傻,表面看意大利人肯定是那种没准备,没学习的人,其实背地里偷偷学习,心机明明很深却笑得特别灿烂、傻乎乎。考试成绩出来了,他们还比认真学习的人考得好,问他们是怎么学的,他们又装傻说自己运气好了。
很多全球顶尖的领域都在意大利,意呆利只是意大利人的表面,他们认真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意大利制造业以家庭手工业为主,以奢侈品皮鞋、箱包、衣服和车船闻名这是个对教育高度重视,对艺术高度尊重的国家。
意大利的服装设计专业基本上都是在美院的,也就是说读本科的话是需要艺考成绩的,米兰理工大学是意大利唯一一所开设了服装设计专业的综合类大学,莫妮卡要考的就是这个学校。
她的高中成绩不差,但她要想在“人才济济”的服装设计领域混出名堂非常之难。
阿西莉亚说得不错,那么多人在威尼斯学画,成为提香的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默默无闻了一辈子。
zodiac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他一点都不起眼,如果他一看就是黑帮成员,满身纹身的话早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
这种会伪装的坏人比一看就是坏人的坏人更难对付,也更狡诈。
对连环杀手来说,尸体不是值得尊重的,而是需要处理的垃圾,霍尔莫斯所建的加州的死亡旅馆里有焚尸炉,他留着那些尸骨是用来“怀念”杀人过程的。
如果是真的连环杀手,都会留下一些死者的东西来“纪念”,对zodiac来说媒体的报道就是纪念品。
他不需要留着死者的尸体缅怀,1969年9月27日那天对zodiac之所以是特别的,或许不只是因为案发地点是黄道带岛这个地方,还因为有一个警察一直在追踪他。
纳巴县治安署侦察员肯纳劳被分派开始侦破此案,侦查一直持续到1987年他从警察署退休。
可惜他只是一个县警,没有fbi的权限,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资源,即便他持之以恒的“狩猎”还是没法抓住zodiac,努力找不到方向,也是白浪费了。
托马斯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和百分之一的灵感,正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不可或缺的。
一开始她以为黄道带岛车上的字是某个密码,换个顺序就是:
vallejo
1968年12月20日
1969年7月4日
1969年9月27日
第四起杀人案是1969年10月11日,那天又是一个朔月,而1969年9月27日则是满月的第二天。
第二起案件的生还者说,对方用手电筒对着自己,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满月的话白天和晚上区别不大,1966年10月30日是满月之后第三天,距离万圣节还有两天,如果贝提斯真的是被zodiac杀的,那么万圣节和满月对他的意义很大,关于zodiac真实姓名的消息或许不是密码里,而是藏在了诗里。
“我恨这个混球。”在花神咖啡馆的镜厅里,波莫娜一边用月相手表查找案件的时间,一边整理线索,当你身边有一个狼人的时候,谁都都会和她一样注意月相。
西弗勒斯喝着咖啡,冷眼看着她聚精会神得查资料,然后从掌心变戏法一样变了一只小飞虫出来。
它嗡嗡嗡的飞,最后落到了她的咖啡杯边上。
“小心咖啡冷了。”他好心提醒着。
1970年3月22日又是一个满月,如果没有下雨,或者有云,能见度是很高的,从那之后zodiac就没有犯案了,也许凯瑟琳在求生欲支配下的跳车逃跑让杀手明白这不是游戏,他退出了,他也不敢向警察告密,因为他杀了人。
前三起案件中夹了瓦列霍,除掉它的话第一和第三个案子和第四第五个案子一样,是朔月和满月。
1970年9月26日不是朔月,却也不是满月,那天距离1969年9月27日周年纪念差一天,唐娜的制服和鞋被脱下来放在纸袋里,也许她挣扎过,所以很脏,那么zodiac为什么要跑去她的住处呢?
zodiac是黄道十二星座,瞧她发现了什么,他有计划杀人案和月相有关。
“吧唧”那只虫在咖啡凉了之后掉了进去,紧接着无数蠕虫从杯子里涌了出来,爬满了整张桌子。
波莫娜以为她会凄厉地尖叫,结果她头一个想到却是西弗勒斯什么时候去的霍格莫德的佐科玩笑店,他明明恨那个地方。
“哦,那是我从学生手里没收的飞鸣虫,它怎么跑出来了。”他放下咖啡杯假惺惺地说“我告诉了你,咖啡要趁热喝。”
波莫娜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土葬的尸体冬天没所谓,夏天的时候,埋葬黑死病人的万人坑必定到处都是苍蝇和蛆,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她想了想,把那些蠕虫用消隐咒给消影了,把那些被咖啡浸透的手写文件整理好,等那天她有空了把它寄给fbi。
如果他需要瞄准,可以用激光,就像电影里的那样,罪犯身上出现一个红色的光点就知道自己被瞄准了,他用那么麻烦的手电筒是为了让被害者被强光照射失明,以至于看不见自己。
不一定是黑的看不见,也可以是亮得失明,他们被十二宫密码的亮光闪瞎了。
贝提斯被害那天,凶手一直在图书馆外等着她,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他躲在暗处看清了目标,然后跟了上去。
“你还在想他?”老蝙蝠怒气冲天得说。
“我在尝试遗忘。”她说“有四个孩子被杀了,其中有一对还是第一次约会。”
“那我呢?我已经不能引起你的兴趣了?”
“等今晚上过了,我们休息几天,就我们俩。”她在桌下用脚踝摩挲着他的裤腿“我会补偿你的。”
这时,躲在她上衣口袋里的蟑螂堆发现了一只蠕虫,于是张嘴将它给吃掉了。
虽然它是条懒蛇,也不能让它一直在家呆着,只是希望它别和纽约那条一样到处跑。
她可不想这是她的蜜月旅行惹上意大利魔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