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赌徒信条
“我的名字是根据一座游泳池的名字取的。这很奇怪,因为我父母从来不喜欢水。父亲最早的商业伙伴之一是弗朗西斯阿迪鲁巴萨米。他成了我们家的好朋友。我叫他玛玛吉。“玛玛”在泰米尔语里是“叔叔”的意思,“吉”是一个后缀,在印度表示尊敬和喜爱。”
西弗勒斯躺在波莫娜的腿上读他刚获得的一本书,他阅读的速度比他朗诵的速度要快得多,然而他知道她喜欢听他的声音,因此特意念给她听。
在西方哲学看来,人是一种真正的“理性动物”,人类的使命就是以其体力和智力了解世界,进而征服和控制世界,成为自然万物的主宰,并使其为人类服务。
“理性”是指的人在正常思维活动下判断出最佳方案且对其有效执行的能力。西弗勒斯理性的声音听起来很迷人,平静而舒缓,就像静静流淌的河水。然而那天的食死徒派对上,他近距离目睹了一只巨蟒吞了一个人,表面平静的河水开始暗涛汹涌,他被吓得半死,只是最后绷住了,一直到战后才噩梦连连。
很难想象为什么餐桌上其他人对一个人的死以及她尸体的处置方式会如此麻木,连残忍都感觉不到的人,他的心一定出现了严重问题。
但波莫娜觉得他的“伙伴”恐怕不但不觉得恐怖残忍,还会觉得很开心。公开处刑带来了娱乐效果,而且贝拉那个疯女人本来就是把杀戮当成有趣的游戏。
西方哲学思想,不是把人类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看作是一种和睦相处、互助互利的朋友关系,而是看作一种征服与被征服,剥夺与被剥夺的对立关系。
东方的哲学思想是和谐共处,以和为贵,庄子提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追求的是天人合一、和而不同,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力量。
西方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尾声,开始进入消费主义阶段。那是14世纪时产生的,意思就是挥霍,那个时候的人朝不保夕,根本就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天花、霍乱、黑死病死亡,今天的钱不只是今天花完,连明天的也要一起花掉,至于明天怎么办?花后天的。谁最后接盘谁就是最后亏损最厉害的。
这种亡命徒式的自毁生活模式根本没有考虑子孙后代的问题,没有任何责任的人只会顾自己快活。
在19世纪美国有个出名的女杀手贝莉,她从贫穷的挪威移民到美国,身上身无分文,她靠杀死自己的丈夫骗取保险金获得巨额财富,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孩子。
扎比尼夫人跟她是一路人,她们只想要钱,其他的一概不要,理性的人都不会去招惹那个毒蜘蛛,但是男人普遍有种赌徒心态,觉得小概率事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比如那个黑寡妇真的爱上自己,于是前后7个男人先后成为了她的猎物,无一例外,全部离奇死亡,每次成为寡妇她都会更有钱。
如果一个人遇上了官司,需要三十万磅就可以完全摆平,还有一个就是打官司,赢了一个便士都不用赔,输了就赔四十万磅,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
多数人对得失的判断往往根据参照点决定,在确定的损失和“赌一把”之间,做一个抉择,多数人会选择“赌一把”。他一直运气很不错,这次也会一样,别人都驯服不了的毒蜘蛛他自己也想去试试。
也许他并不爱扎比尼夫人,只是享受征服她的乐趣,就像一个游戏,他对她毫无感情,然而随着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多,而且她一点都不像黑寡妇,一个热衷慈善待人和蔼可亲的的美丽女人怎么会有蛇蝎心肠呢?一定是别的女人出于妒忌而污蔑她。
投入地越多越想收回来,由此一来就中了她的圈套,成了黑寡妇下一个人目标。
跟一群在搞自毁的人继续鬼混,自己也要跟着被一起自毁,雷古勒斯从某个渠道知道了伏地魔在那个岩洞里干的事情,那是灭绝人性的,切割了多次灵魂后伏地魔已经疯了,他的手段绝对能用残忍来形容。
但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相信妈咪不是巫师,如果她是巫师就不会死了,多么幼稚的想法。
即便是怪物的身体里也有一个纯真的少年,那个孩子能激发女人的母爱,这样一来“理性的动物”就能变成一个人了。
她喜欢第三个结局不是因为它很残酷,而是因为它很真实,第一个结局虽然瑰丽多彩却是假的。
听太多美妙的甜言蜜语无益于健康,消费主义萌芽是因为黑死病带来的那种末日临近的恐惧感产生的,挥霍浪费是非理性的,重新恢复理性消费才能避免掉进各种陷阱里,人也不会把智慧用再如何骗取别人的钱财,而是用在正途上。
现在的美国就被消费主义给彻底洗脑了,资本主义是克制、节俭、勤劳,生活中要量入为出,乱花六英镑就是失去支配一百英镑的权力,这种新教禁欲主义束缚着奢侈品消费,消费主义则是将个体价值与他消费的水平进行衡量,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实际需求的满足,而是为了不断追求被制造出来、被刺激起来的欲望。
欲望是没用止境的,得到了还想要更多,就像只永远都吃不饱的怪物,为了食物可以什么都做,美利坚式的消费主义灌输给美国人的是个人成功只有通过金钱上的成功来实现,财富是通过购买商品体现的,正是这个欲望的驱使,才有了一个男孩的父亲诬告迈克尔杰克逊猥亵他儿子的丑闻。
消费主义的蔓延让整个地球的人都在购买,只有每个人都非理性地疯狂购买,资本才会获得更多利润,透支得来的繁荣来的迟早会出问题。
迈克尔杰克逊修建梦幻庄园是为了让大家一起获得快乐,但“大人”理解的快乐和他理解的不一样,他代表的是一场美国式悲剧。他通过音乐来制造人们对他非理性的狂热崇拜,也因为非理性的消费主义而最终身败名裂,他一生都要背负着别人异样的眼光,也许只有死亡人们才会相信他。
她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像蜻蜓点水,或者是妈妈给孩子的晚安吻,西弗勒斯被吓了一跳。
“你还在做恶梦吗?”
“有时候会。”他有些脆弱得说“我不想杀人,但他们逼着我必须动手。”
“他们是谁?食死徒?还是阿不思?”
“都有,我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了。”
她将他手里的书收了起来,她觉得艾琳一定没有跟他说过睡前故事。
“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里只有冒险和奇幻,刚才那个以游泳池的名字命名的少年和他的亲人遇到了船难,最后他和一只孟加拉虎在一艘救生船上,其他人都遇难了,如果他不想办法获取足够的食物,孟加拉虎就会把派给吃了,所以他必须努力勤奋地工作,让大家都活下去……”
是的,她说谎了,不过没必要在他满是噩梦的脑子里再加一个噩梦了。
幸存者的心已经触及了突破了那条界限,来到人性的黑暗面,变得残忍地不像人类,他听从了善意和神性的指引重新变回了人,没必要再去找那只消失在森林里的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