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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沉默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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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与格林德沃有血誓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格林德沃根本没有特意隐藏,他甚至将那个“药瓶”当成一个漂亮的胸针佩戴在胸口,很多人都看到过它。

    反倒是阿不思,当斯卡曼德将血誓带回来之后,他将它“藏”了起来,就像其他许许多多的秘密。

    波莫纳又拿出了那封阿不思交给她的信,因为临近满月,即使没有别的光源,光靠月光就能看到信封上的图案,那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凰,胸口有盾牌形状的图案,有点类似霍格沃茨的校徽,却又有点不同,它并没有四院的标志,反而由一只昆虫和代表阿不思名字的a,凤凰的头顶还有一个哥特体的d。

    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已经决定好了,就是阿拉斯托·穆迪,作为以前凤凰社的成员,他挺乐意帮邓布利多“照看”哈利波特。

    另外就是她在魔法部遇到的昆虫学家巴塞罗谬·海登,他也可以作为交换学者到霍格沃茨执教一年,代替去埃及的西弗勒斯教魔药学。

    总之,阿不思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波莫纳决定她要不要将信交给他,就跟很多年前,他问她接不接受斯内普做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黑湖的水温柔得抚过她的脚,让她被高跟鞋磨疼的双足得到了疗愈,不再火辣辣得疼了。

    这让她想起了小美人鱼的故事,为了和王子重逢,小美人鱼用自己的嗓音从巫婆那里换了魔药,拥有了人类的双腿,代价却是她每一步走起来就像行走在刀尖上。

    “你得到什么启示了?”

    马人费伦泽一边仰头看着天空一边朝着她走来。

    她暂时不想说话,此时的夜色美极了,月亮倒映在黑湖之中,仿佛有了一个孪生子。

    “你们马人也有炼金术吗?”波莫纳问。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炼金术。”费伦泽看着她说。

    “你什么意思?”

    费伦泽将一个树枝捡了起来,转眼间树枝就发生了扭曲,变成了一个“桂冠”。

    “王冠象征三个意义,作为王冠材料需要具有神性,第二个象征是它来自头部。”

    “第三个呢?”波莫纳见费伦泽停止了说话立刻问。

    “它就像戴在头上的戒指。”

    费伦泽的话让波莫纳有些吃惊。

    “我们的见解和人类很不一样,是吗?”费伦泽看着波莫纳说。

    “我想,不会有什么‘人’将头冠当成戒指。”波莫纳微笑着说“他们会迫不及待得纠正你。”

    “你也要纠正我吗?”费伦泽问。

    “请继续说下去。”波莫纳回答。

    “王冠代表对炼金术中对完美和纯洁的思考,那种名为‘贤者之石’的终极产物,它具有激活和净化一切能量的力量,但它本身却是极易被污染的,那么要用什么来净化它呢?”费伦泽问。

    “讲真的,我没有想过。”

    “这就是我说的,如何定义炼金术。”费伦泽说“水银可以代表汞,也可以代表智力、逻辑和直觉,水星绕着太阳公转的速度是最快的,命运之轮揭示着没有什么事是一劳永逸的,只要你想前进总会不断遇到新的问题,我能问是什么困扰着你吗?”

    波莫纳转头看着天空“我也可以从群星那里找到答案。”

    “那你刚才怎么没有想到那个问题呢?能够净化一切的贤者之石用什么来净化?”费伦泽问。

    波莫纳沉默了。

    “你从哪儿学的赫耳墨斯炼金术?”她片刻后问。

    费伦泽歪着头,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是邓布利多告诉你的?”波莫纳问。

    “你们并不是唯一愿意与我交谈的巫师。”费伦泽说。

    波莫纳看着湖面。

    费伦泽对着“桂冠”轻轻吹了一下,“树叶”一下子脱离了树枝,飘向空中,接着快速分解成细沙,等它落到黑湖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尘埃。

    “有人跟你聊过麻瓜的科学吗?”波莫纳问。

    “不。”费伦泽说。

    “他们发现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比蝴蝶扇动翅膀和你刚才吹的风还要小,但可以启动氢聚变,点燃一颗恒星。”波莫纳故作高深得说,费伦泽却一点都不好奇,也没将她的话当作笑话。

    他只是安静得听着,如果光看长相,他真的长得不错,真可惜他是个马人。

    如果是西弗勒斯,刚才那几句话就足够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如果他去开罗的炼金术中心,很快会被里面各种各样的知识吸引,可能从此就不愿意回来了。

    西弗勒斯很喜欢逮学校里的校园情侣,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做。越是禁止,越是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抗,好像他们的感情正在经历某种考验。

    西弗勒斯拿到信肯定会走的,问题是波莫纳,如果是阿不思把信给了他,谁知道她会不会发了疯,忽然跟着他一起去。

    波莫纳只需要将信交给他,就等于给了他自由,埃及离欧洲那么远,没人会在意他食死徒身份的,就算没有阿不思的保护他一样可以不用担心。

    是她让他走了,果然长久以来都被誓言束缚的人,最理解怎么瓦解誓言。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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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波莫纳光操心思考这个问题,完全把伏地魔可能会“回来”的事给忘了。

    伏地魔想要贤者之石炼造新的身体完成“复活”,阿不思根本就不信他真的能做到。

    乔治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报纸,那是明天即将印刷出售的,头版头条就是讲的霍普家族的仓库失火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因此没有照片,只能靠版画或者是编辑的描写来让人有那种“画面感”了。

    在忒修斯和斯卡曼德逃离厄斯塔克的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刊载了一则新闻:凶残的麻瓜,雅各布·科瓦斯基想刺杀格林德沃。

    不会有人记得几十年前的一则“新闻”,然而在冥想盆中,纽特的记忆还是“新鲜的”。首先不提麻瓜雅各布凶残不凶残的问题,就算格林德沃没有在英国像欧洲那样兴风作浪,他对英国也不是完全没有涉足,至少《预言家日报》应该被他控制了,编辑只有中了夺魂咒才会写出这种文章。

    麒麟和雅各布相处不错,它的眼睛能看透一切伪装。

    独角兽也喜欢纯净的人,不过它们更喜欢女孩子,麒麟则会选择领袖、国王等,能给世界带来改变的人。

    邓布利多会挑选心地善良的人,同时也挑选有特殊才能的人去执行任务,他相信海格,让他去负责搬运贤者之石。

    为什么是麻瓜雅各布呢?他就像是一口破旧不堪的平底锅,平平无奇、普通人一个。

    这事……说来话长,纯洁的灵魂都不想沾上谋杀这种事,可是他曾经是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他要如何在战场上不犯杀戒呢?

    凤凰社中不乏“奇人异士”,波莫纳也不知道阿不思将西弗勒斯定义为“心地善良”的食死徒还是“有特殊才华”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要是肯改,不去研究黑魔法,不只是阿不思,连莉莉都会对他另眼相看的。

    阿不思不是没有发过火,伏地魔复活后,他去找小巴迪克劳奇假扮的穆迪,当时就可以看到老狮子生气有多可怕了。

    他被狠狠摆了一道,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被伏地魔成功了。

    所谓的父权,就是阿不思能给西弗勒斯的,他同样也可以收走,虽然西弗勒斯的生命不是阿不思给的,可是他的学术生命却是的。

    哦,对了,学校里的孩子们并不知道斯内普还是世界知名的炼金术士,只是他和阿不思的距离有些遥远,就像金字塔底部抬头仰望金字塔顶,除了尼克勒梅之外,阿不思的前面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了。

    可是尼克勒梅是可以永生的,只是随着魔法石被摧毁,这个“王座”就该换人坐了,可谁都没想到伏地魔居然会复活啊。

    真相是一种美丽又可怕的东西,预言家日报宁可刊载“哈利是个骗子”,“阿不思是个老傻瓜”,也不愿意刊载“伏地魔复活”了的新闻,直到神秘事物司之战。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阿不思的身上,但他已经老了,而且伏地魔才不会像格林德沃那样,念着旧情手下留情。

    格林德沃将那个瓶子挂在脖子上,只要有违背誓言的念头,血誓的锁链会随时收紧,勒脖子和勒手的后果当然不一样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计谋有用么?

    可是拥有了老魔杖的伏地魔,还是被“除你武器”给击败了。

    就是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弱核力改变了整个世界。

    哈利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儿,他去时间旅行以为可以改变什么,结果只是将旅行前注意到的事情给“重演”了。

    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西里斯还是没有恢复名誉,可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可是救巴克比克和西里斯的。

    赫敏使用时间转换器是为了求知,只有当目的足够纯粹,转动时间转换器它才不会“空转”,而是将人带到她或者他想去的时间。

    贪婪是一种原罪,但我们还是在有意无意中去触犯。

    幸好赫敏自己也最终醒悟,即便用时间转换器,她的时间依旧不够用,自己删减了一些课程,其中包括占卜学。

    这也导致她六年级时没有被斯拉格霍恩接纳,接受炼金术课,虽然她是极少数能听懂斯拉格霍恩理论课的学生。

    反而是西奥多·诺特被录取了。

    波莫纳曾经“推理”,是西奥多·诺特的爷爷杀死了老巴蒂·克劳奇,因为老巴蒂判处了他的儿子、西奥多的父亲在阿兹卡班,并且死在了那个地方,所以他逼着西奥多看着自己怎么为亲人报仇,然后西奥多诺特在五年级时忽然能看到夜骐了。

    这是个符合逻辑,却残忍至极的推论,但她也说不好,比起小巴蒂克劳奇犯下弑父之罪哪个更重?

    若我不知其罪,即便犯了罪,也感觉不到任何愧疚。

    想要改变整个国家或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他们必须知道怎么燃起一个值得宣扬的希望。

    一个让人钦佩的骗子不在于他有多么诡计多端,又或者计划周全、严丝合缝,而是在于他鼓动民众,改变了世界的面貌。

    狂热即是一种灵魂的疾病,也是一种可以让国家振奋、死而复生的神奇工具。

    爱情很接近这种情绪,而她最终也没有将那封信交给他。

    或者这么说吧,她一直试图做正确的选择,偶尔也想犯一次错,那让她觉得快乐。

    她不用感觉到任何负担,就像在参加一场狂欢节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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