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墨
直到对面自动挂断,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苏梨再打,还是没人接听,一连打了好几个秦醉都没接电话。
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也没回,一下午都没心思上课,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正准备去后溶街找秦醉。
刚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一辆熟悉的车,苏梨才想起来今天星期五,明天周末,高三这周放月假。
走到车旁,车窗玻璃下降,副驾驶方柔的脸出现在眼前,后座上白墨歪着身子靠在靠背上,眼睛望着窗外没看苏梨。
“阿梨,上车。”方柔语调冷淡的说了声。
苏梨想去找秦醉,“妈,我晚上要画画,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坐公交车。”话说完习惯性的摸身后的画板,才反应过来,走得太急连画板都忘了背。
方柔往她身上扫了眼,脸色不太好,“我帮你请了假,今晚不画。”语气不容拒绝,“上车。”
乖乖上了车,叫了声“白叔叔”,看了眼旁边的白墨,苏梨没说话。
回到白家别墅,饭桌上,四个人低头不语的吃着饭。
苏梨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手机放到桌子底下看了眼,是秦醉的消息,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打着字。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也有了舒缓的表情。
白墨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左手撑着脸,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漫不经心的往她手上扫了一眼之后,筷子在那盘红烧肉里使劲扒拉几下,挑了块肥瘦刚好的放进嘴里。
白向文早看不惯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沉声道,“吃饭要有吃饭规矩,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白墨歪头斜斜的看他一眼,“在学校待了一个月,回来连块肉都不让吃了?不欢迎我回来可以直说。”
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通常都是白向文说一句,白墨顶他个三四句,一言不合要么回到卧室不出来,要么摔门走了。
苏梨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回了条信息继续吃饭,想着等会儿回房间再给秦醉打个电话。
“阿梨,下周的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苏梨抬头,方柔一双眼睛正正的看着她,“还,还行。”
方柔给她夹了些菜放进碗里,“阿梨,你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学习和专业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有些事要懂得分寸,早恋只会毁了你自己。”
苏梨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吃了一口回答,“妈,我没有早恋。”
“最好没有。”
白向文温声平和的说了句,“阿梨,你妈妈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还小,很容易被表象迷惑眼睛。”
他此刻温和的态度,跟之前跟白墨说话时是两种不同的语气,很像一个慈父对女儿耐心的劝导。
白墨“嗤”了声,“饱了。”起身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苏梨看了眼白向文收回视线,点头乖巧地说,“我知道的。”
一楼是客厅、餐厅等活动区域,还有两间客房;主人的卧室都在二楼;三楼除了白向文的书房之外,还有一间上了锁的房间,没人进去过,听说那是“禁地”。
苏梨跟白墨的房间挨着,方柔和白向文的主卧在另一头。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苏梨打算回卧室打电话,刚走到门口白向文叫了她一声,“阿梨。”
苏梨肩上搭着一条粉色毛巾,刚洗过头,发丝一缕一缕垂在胸前。
两只手抓着毛巾两端,手指紧了紧,“白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白向文穿着一套居家服,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细边眼镜,灯光下镜片反射着蓝色的冷光。
他走过来,“那天送你去医院的男生,是你朋友吗?”
语气是一贯的平和,不过这会儿听起来却有一丝丝冷然,脸上更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苏梨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体育课晕倒那天陪着她去医院的秦醉,秦醉后来提过,他们在医院见过一面的。
对上那张平静的脸,苏梨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哦…他,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同学。”
白向文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别紧张,白叔叔只是关心你一下。”
苏梨顿时一僵,本能的移开肩膀,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紧紧咬住后槽牙,抓着毛巾的两只手紧绷。
“你妈妈很担心你,她脾气有些急躁,觉得我比较适合跟你谈谈。”说着白向文指了指楼上,“要不去跟白叔叔去书房聊聊?”
“啊,我……”苏梨脑子“嗡”的一声,感觉全身瘫软,有些站不稳。
就在这时,白墨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他高高的个子挡住了屋里一半的光线,穿着拖鞋撑着长腿倚在门口。
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桀骜不驯,此刻他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打量着苏梨,语气烦躁道,“麻烦精,还要我等多久,不是说洗完澡有题要问我?”
“啊……啊?”苏梨脑子短路,呆呆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再不来老子要睡了,麻烦死了。”
苏梨猛的反应过来,看白墨的眼神都带着天使的光圈,“哦,我,我去拿一下书,马上就来。”
说完,闪烁的看了白向文一眼。
“去吧,学习要紧。”对方温和的说。
苏梨进去卧室以后,白向文看了眼儿子,眼里情绪不明,“认真辅导妹妹学习。”
白墨不以为然的冷笑一下,对着白向文的背影冷“嗤”了声。
男生的房间跟女生有很大的区别,白墨的卧室硬冷又热烈,黑色和浅金色的墙面。
这是苏梨第一次进他的卧室,出乎意料的整洁,房间里东西不多,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书桌旁立着一盏黑色落地台灯,冷白的灯光投射到桌面。
“坐那儿,爱干嘛干嘛。”
白墨拖了把转椅到书桌前让苏梨坐,自己坐在床边的灰色地毯上,身上挂着一把吉他,把大红色耳机往头上一戴,修长的手指开始拨弄琴弦。
苏梨怀里抱着几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他弹吉他,上次包扎的那只手,伤口的地方还贴着创可贴。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能弹得好嘛?”
“啧。”白墨手指勾了一下琴弦,似是不满她太吵,“你在那姓白的面前,话怎么没那么多?”
“你……你不也姓白嘛?”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