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又一年的除夕夜
手上的伤口其实也包扎过，但血染了纱布，又被他扯了下来。
如今伤口狰狞，虽然已不流血，但却可怕。
宋芷问他，“家里有医药箱吗？”
“我去拿。”一个人生活，难免的磕磕碰碰，俞言拿来的医药箱里的东西很全。
宋芷坐在沙发上，俞言坐在旁边，宋芷开始帮他重新上药包扎。
有点训斥的说，“怎么还打架？伤的这么重，不疼吗？”
俞言没说话，他抿着唇，眼睫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今后不许再打了知道吗？”宋芷又说。
“嗯。”俞言点头。
上了药，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宋芷去刷碗。
然后又看冰箱里都有什么，想着，如果再来，可以帮忙买一点。
天也不早了，收拾好一切，宋芷回去。
俞言送她下楼，楼道里的灯光昏暗，这小区，是一栋很老旧的小区。
是俞言父母之前买下来的，所以俞言还算有个家。
只不过，就他一个人的家。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
俞言学校放年假的日子。
而他没亲人，大过年的……
宋芷想到那种悲凉，下楼的时候问他，“你年货都买了吗？”
“一个人过什么年啊？”
俞言说完，看到宋芷蹙眉，他又笑了起来，“开玩笑呢，我还有奶奶，过年的时候去奶奶那边。”
闻言，宋芷觉得踏实了。
不是一个人就好。
她刚才差点以为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俞言都一个人过来的。
尤其在这种大过节的日子，那么个小小的人儿，得多难受。
“嗯，那就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不麻烦的。”
宋芷说这话是发自肺腑的，虽然有奶奶，但俞言还是太惨了。
“谢谢姐姐。”
“嗯，你回去吧，我打车。”
“我等姐姐上了车再回去。”
俞言一直看着宋芷上了离开的车子后才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
宋芷接到祁风言的电话，问她这会儿在干嘛？
宋芷把俞言的一切讲给了祁风言，叹了口气，“感觉他挺可怜的，小的时候他爸妈确实经常吵架，但怎么能下药呢……”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算是自己的生死……谁都有最难的时候，挺过来，阳光还是会照亮在身上的。
不过，能活着谁都不想死吧？
也不太清楚的内情，宋芷只是在心里自己感叹，没有做过多的评价。
祁风言听她讲了这些，“怎么？是心疼弟弟了？替弟弟难受了？”
“……也不是”宋芷猜他要阴阳怪气了。
果然。
祁风言开始酸，“好想有个姐姐啊，有个像宋同学这么好的姐姐，可以温柔体贴的安慰人，替人着想，可是啊，你说我怎么没有呢…”
“不然……”
“嘟嘟嘟——”宋芷挂断了电话。
车子在福隆苑停下，宋芷下车。
“姐姐~”结果一下车，祁风言就站在小区门口，双手抄着羽绒服口袋，歪着脑袋喊她名字。
“怎么姐姐挂了我电话呢？”
“害得我担心。”
“……”这是什么恶心台词？
宋芷睨他一眼，抬腿往前走。
祁风言追上，牵住她的手，这才正经的询问，“那个俞言真的没爸妈了？”
“嗯。”
“今天还打架了？”
“嗯。”
“那确实有点惨了，集团过年的时候会去慰问一些孤寡老人或者留守儿童，虽然他不合乎这两个标准，但我可以给他走后门。”
“……”怎么感觉他还是没安好心？
_
除夕的前一天，俞言去了奶奶家，晚上除夕夜的时候，他给宋芷发了信息。
[姐姐除夕快乐！]
宋芷看到后给他回复：[你也快乐，在哪呢？去奶奶家了吗？]
俞言：[嗯嗯，刚吃了晚饭，给姐姐发个信息]
宋芷：[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学校到初几开学？]
俞言：[每年跟奶奶见面的时间少，奶奶想多留我几天，不过学校初八就会开学，我顶多待到初七就会走。]
宋芷：[不管在哪，别把功课落下，今年高三了，争取高考考个好成绩。]
俞言嘴很甜：[嗯嗯，有姐姐这句话，我争取考b大！]
“快芷芷，要吃年夜饭了！”宋芷今年的年夜饭有点晚，江辞叫她过去吃饭。
“嗯，来了！”
宋芷回复俞言：[我还没吃饭，要去吃饭了]
俞言：[去吧去吧，吃的饱饱的！]
配了个小猪吃饭饭~的表情包。
宋芷没再回复。
俞言知道她去吃饭了。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手机键盘上，又敲下了几个字：[姐姐，我想见你]
发过去之后，又撤回。
弯月挂树梢。
掉光了叶子的老树被风吹的呼呼响——
除夕的夜晚彻骨的冷。
破旧的屋子里没有亮灯，俞言坐在老旧的沙发上，窗户四处漏风。
“砰！砰！砰！”
远处不知道是谁家在放烟火，为了除夕之夜增添喜庆。
火光明艳的照亮上空，依稀可以看到俞言的那张脸。
清冷，默然。
他奶奶在哪呢？？
他都没有见过的好吗。
他爸是个混蛋，脾气火爆，早些年离开家，一直没再回去。
小时候好像听说，他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
她妈呢，是真傻。
当初被他爸的好听话哄的有了他，然后就是结婚，可婚后，每天就是吵架。
一吵架，两人一个比一个猛，抄起家伙的干。
俞言还记得……应该是他印象最深的一次，他爸妈吵架，他爸拎起凳子砸他妈，她妈一开始反抗，后来头上全是血。
他吓坏了，哭的不行，去护他妈。
他爸骂他是吃里扒外的畜牲，拎起他扔到一边，他手割在摔碎的碗片上，现在手指上还有条疤。